视频只能看到她腰，腰上有文身，紫若兮看不清是什么。

宫寒月让她嗓子有一瞬间发紧，过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不冷么？”

“不冷，”宫寒月伸手把摄像头往旁边移了移，“看见没。”

紫若兮看到了一个小号的铁皮桶，桶里是跳动着的火，火光让整个画面变成了暖暖的金红色。

“你在屋里这么弄火……”紫若兮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了背景里并不是常规的房间，“你住在什么地方？”

摄像头拍到的背景是黑色的，很粗糙，不少地方都有些凹凸不平，看着像是喷了漆的铁皮，宫寒月把摄像头转回来对着自己之后，紫若兮看到了她身后黑色的墙上挂着两把吉她，还有些看不清的画，横七竖八有些零乱地挂在墙上，黑色的墙上还有很多五颜色六色的涂鸦。

墙跟前儿似乎有张床，被子衣服堆着，看上去就跟下边儿还睡着个人似的，旁边还有个倒了的谱架。

“来了就知道了。”宫寒月冲着摄像头笑了笑。

这个笑容很短暂，不过视频卡了一下，宫寒月的笑容在画面里定格了几秒钟。

紫若兮本来对她已经消失了的兴趣又被带了起来，似乎还有点儿来势汹汹的意思。

她往椅子上靠了靠，把腿伸长了看着宫寒月：“你是不是什么。”

宫寒月眯缝着眼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放低了声音问：“想看？”

紫若兮的神经被这两个字狠狠地勾了一下，宫寒月带着沙哑的声音压低了之后充满，紫若兮觉得她这必须是故意的。

“随便。”紫若兮笑了笑。

“你是不是会失望。”宫寒月没什么表情，挺平静地说了一句，没等紫若兮回话，她突然扯下了耳机，站了起来。

紫若兮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看着屏幕上的宫寒月，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宫寒月转身走出视频范围之后紫若兮才舒出一口气，屏幕上只剩了一张形状古怪的黑色椅子，看着像是用什么零件改的，上面堆着几个靠垫，感觉坐在上面会挺享受。

紫若兮正对着这张椅子满脑子都是宫寒月时，靠墙边堆着衣服和被子的那张疑似床的东西动了动。

紫若兮吓了一跳，以为是眼花了，没等细看，那堆东西又动了一下，接着就看被子和衣服堆下边儿坐起来了一个人。

“靠。”紫若兮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这是宫寒月的朋友？

那人顶着个睡成了杀马特的发型坐了起来之后也没动，就那么冲着满是涂鸦的黑墙发愣。

过了一会儿宫寒月又晃回了摄像头前，手里拿着罐啤酒，一条松松袴袴的运动裤十分显眼。

“你那儿还有人？”紫若兮问了一句，同时也看清了宫寒月腰上的文身是个蝎子，文得很精致。

“嗯，”宫寒月开了啤酒喝了一口，也没回头，“你不听过他唱歌么。”

鸟人的主唱？紫若兮想了想，除了一把好嗓子，对那人的形象完全没有印象。

“啊……唱得很好，”紫若兮应了一声，“要不先这么着？你朋友起来了……”

“嗯？”宫寒月放下啤酒罐看，“不用管他，昨天跟媳妇儿吵架被赶出来了，一会就走。”

紫若兮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不过因为被突然从被子下边儿钻出来的主唱打断了聊天的思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没说话，拿了根烟出来点上了。

主唱同学跟宫寒月没有任何交流，沉默着晃来晃去几趟之后，穿上外套离开了视频的范围，紫若兮听到耳机里传来哐啷一声，应该是关门，但听着不像，她推断不出来宫寒月这个“秘密基地”到底是个什么空间。

宫寒月不肯细说，只说去了就知道，紫若兮觉得她性格虽然有点儿说不上来，但骨子里还就是个小孩儿，一个破屋子还能卖半天关子，也就没再多问。

约好了周末吃饭之后，紫若兮下了线，坐在电脑前发愣。

她觉得自己跟宫寒月视频完了之后似乎知道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上班上个天昏地暗也排解不了的寂寞的源头是什么。

宫寒月无论是从长相还是身体，都是她挺感兴趣的类型，视频关掉之后她老半天都还没能把宫寒月从自己眼前清除干清。

紫若兮叹了口气，把腿搭到桌上，手晃了晃，半精神不精神的状态让她有点儿没着没落的，于是拿起鼠标点了几下，随便打开了一个片儿。

紫若兮瞪着画面上的图片。平时就算觉得片子里的表演很假，今天却不同。

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一点都不好看，看了其它台，也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剧，只有综艺可以看看，看了一会儿，本来有点儿没精打彩地趴下了。

紫若兮啧了一声，把片子给关了，泡个澡睡觉得了。

元旦放假之后一直到现在，不少学生的心都收不回来，快期末考了一个两个还是要死不活的。

紫若兮每天下午去教室转悠的时候都能看到趴桌上睡得雷都炸不醒的，不过让她欣慰的是某某虽然还是有点儿吊儿郎当，但没再旷过课，别的几个任课老师反映她有不小的改变。

“想着放寒假呢吧，”紫若兮手撑着讲台，看着下面气息奄奄的一帮人，“有什么可想呢，就那么二十来天假，有一半时间被老爸老妈逼着收拾屋子买年货然后还得拜年，要是考砸了，剩下那一半时间你们也过不舒坦。”

“安总你真打击人。”有学生趴在下边儿说了一句。

“这就打击了？我是为你们剩下的那几天假着想。”紫若兮笑了笑，拿了根粉笔在讲台上按断了，对着第三排打从她进教室就没醒过来的胡宇弹了过去。

粉笔头准确地打在了胡宇的鼻子上，她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吼了一声：“站起来！”

“志向挺远大，”紫若兮看着她，“不过按你现在这状态发展下去，这事儿也就梦里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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