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脚步是两个人，一路被紧紧地追赶，而你的眼神依然天真，这是我深藏许久的疑问……”

李凡唱了几句之后，宫寒月突然从架子鼓后面走了出来，拿起了放在鼓架旁边的一把吉她，站到了李凡身边，手指在弦上轻轻扫过，往紫若兮这边看了一眼，摘下了一直戴着的口罩。

台下开始有人吹响了口哨，鸟人在沸点的演出挺多，但鼓手还是第一次弹吉她，还摘掉了口罩。

“你不要隐藏孤单的心，尽管世界比我们想像中残忍……”宫寒月沙哑直白的声音传了出来，台下的人先是一阵安静，接着就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宫寒月低下头，盯着吉她，“我不会遮盖寂寞的眼，只因为想看看你的天真……”

紫若兮喝了一口酒，宫寒月的声音在她心里掠过，带起了细小的颤栗，她靠在沙发里，看着低头轻唱着的宫寒月，忍不住跟着轻轻唱出了声：“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遗某某份……”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了，即使在茫茫人海中，就要沉沦……

紫若兮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宫寒月身上，宫寒月没有再往她这边看，只是低着头安静地唱着，就像第一次紫若兮见到她打鼓时那样的专注。

有一瞬间，紫若兮觉得身边都空了，所有的人和事都离她远去，只剩下了台上静静站着的宫寒月。

“下面是首新歌，”李凡的声音把紫若兮拉回了现实里，“为台下的某个人写的。”

大厅里响起一片尖叫和掌声，紫若兮的心一阵狂跳，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在期待，酒杯在手里几乎要被捏碎，她的手有些抖，喝了一口酒之后，她把杯子放回桌上，盯着宫寒月。

吉她声再次响起，一直站着没动的宫寒月突然转过了身，走到了台侧，正对着紫若兮的方向，指尖在吉她弦上划过，李凡的吉她停了，只剩下了宫寒月指尖跳动的音符。

一段长长的solo过后，宫寒月抬起头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暗了的街灯，黑夜里寂寞的灵魂……屏住了呼吸，时间里拉长了身影……”宫寒月再次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紫若兮脸上，“我挥动着绿色的翼，寻找你的呼吸……”

紫若兮正要去拿酒杯的手停在了空中，那天在车里听过的宫寒月随意唱出的旋律让她的呼吸猛地停顿了。

这个实在不是我偷懒，我这两三天实在是手麻得已经没有知觉了，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所以希望大家能理解，不好意思啊。

紫若兮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浪漫的人，也从来没做过什么浪漫的事，而且大概因为她不浪漫，所以对着她浪漫的人也不多，最浪漫的事也就是大学的时候某个情人节有人从楼上给她扔了束玫瑰，扔下来还砸脑袋上了……

像在这种场合有人弹着吉她看着她，唱着为她写的歌，从来没有过。

在四周的尖叫和口哨声中，紫若兮脑子开始发晕，心跳一阵阵地蹦着，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跟着宫寒月的节奏。

当宫寒月从台子上跳下来走到她面前时，她往后靠在了沙发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把狂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脏往回咽了咽，盯着宫寒月。

“我扔了翅膀，忘掉天堂，”宫寒月站在她前面，低头专注地唱着最后一段，“最后的记忆，是向着你飞翔……”

音乐声停止之后，紫若兮只觉得自己身边一片喧闹，喊的叫的，拍桌子的，她脑子里全是宫寒月的最后一句，向着你飞翔向着你飞翔向着你飞翔。

一直到宫寒月的手撑在了她身后的靠背上，弯下腰凑到了她眼前，她才抬起头来看着宫寒月。

“咱俩在一起吧，”宫寒月看着她，“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有一点心动，咱俩试试怎么样？”

“我……”紫若兮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如果换一个人，用这种可以算得上是半强迫的方式，她绝对会站起来走人。

“你到底怕什么？”宫寒月打断了她的话，“你连试试都不敢么，老成这样了？”

“站起来，”紫若兮让她给说乐了，“别激我，我不吃这套。”

“那你老没老啊？”宫寒月带了带嘴角，笑着看她。

“还成吧。”

“那试试么？”

紫若兮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行。”

沸点的演出还在继续，鸟人唱完几首歌之后宫寒月就拉着紫若兮离开了。

出了门，冷风往脑门儿上一通拍，紫若兮慢慢地回过神来，靠着路边的一棵树抱着胳膊：“宫寒月。”

“嗯？”宫寒月把车推了过来，跨到车上看着她，“想反悔？”

“……不是，”紫若兮指了指她的车，“你又酒驾？”

“我今儿没喝酒，”宫寒月下了车，走到她面前，凑过去拍了她一下，“有演出的时候我不喝酒。”

“啊，”紫若兮按了下自己的嘴唇，“我今儿晚上有点儿混乱。”

“我送你回去，”宫寒月搂着她的肩把她推到车边，“明天咱俩出去玩。”

“明天我不出门，我一堆事儿没处理完呢，得跟家呆着干活。”紫若兮虽然喝了酒，又迷迷瞪瞪地答应了跟宫寒月“试试”，但还是能记得自己这几天正忙着的事。

“工作么？”宫寒月伸手把她的围巾整了整。

“嗯，我们工作狂校长给我派了个麻烦活儿，”紫若兮坐到了后座上，“开车吧，我忙完这两天咱俩再约会。”

“那明天我去你家。”宫寒月说得很干脆。

“干嘛？”紫若兮愣了。

“不干嘛，你干你的活儿，我看着。”

“等等，”紫若兮笑了笑，“我干活你有什么可看的？”

“你管我呢，我乐意，你有点儿试试的样子成么，”宫寒月回头看着她，“你不是谈过恋爱么，次数还不少呢，谈恋爱不呆一块还谈什么啊，难怪你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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