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会结束后,邱成德就把包飞扬叫进了市长办公室,连个座都没有给包飞扬让,他劈头就问包飞扬道:“飞扬,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邱成德气急败坏的模样,包飞扬轻松地耸了耸肩膀,笑着对他说道:“市长,你总得让我喝杯茶吧?市委常委会的气氛太严肃,我口干舌燥的,连杯茶都没有好好喝。看到”
看着包飞扬一副疲沓模样,邱成德虽然心中有气,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对秘书段成伟吩咐道:“成伟,给他倒杯水!”
“不是吧?市长,纵使您对我再不满,也得让成伟给我弄点茶叶泡上吧?不能用一杯白开水就打了我啊!”包飞扬不满的叫了起来。
段成伟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打开茶叶柜,拿出一罐特级明前信阳毛尖,给包飞扬泡上——邱成德本人是不喝信阳毛尖的,这罐明前毛尖是为了照顾包飞扬的口味特意给他准备的。
不知怎的,越是看包飞扬这样,段成伟心中越是放心。以他对包飞扬的了解,相信包飞扬绝对不会打没有把握之仗。虽然说在大家眼里,在政务院一纸红头文件之下,海州市上报的凤山管理区改为凤山区的区划调整方案根本没有可能通过政务院民政部的审批,但是对于包飞扬这种官场妖孽——对,在段成伟心中一直这么称呼包飞扬——却不能拿普通人的目光来看待,有多少事情是别人都认为是绝对办不成的事情,但是包飞扬这个官场妖孽偏偏就办成了呢?虽然说段成伟不知道包飞扬究竟有什么门路能够在三个月之内能够让海州市的行政区划调整方案的审批在政务院那边有个眉目,但是段成伟新乡,既然包飞扬敢在市委常委会上拍胸脯,肯定是成竹在胸,有绝对把握在手,才会放出这样的话来。
至于说起邱成德,段成伟知道,其实自己这位老板对包飞扬的了解并不比自己少。之所以会出现这样极其败坏的模样,主要原因还是出在四个字上面:关心则乱!邱市长对包飞扬太在乎太关心了,而包飞扬本人无论是对海州市来说,还是对邱成德一系的官员来说地位也太过于重要了。所以邱市长才会犯下这种在段成伟看来几乎是常识性的错误,以为包飞扬是一时头脑热乱拍胸脯讲大话——在这种毛病在其他年少得志的青年官员身上或许会存在,但是在包飞扬这个官场妖孽身上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包飞扬伸手从段成伟手中接过冒着袅袅热气的精致青瓷茶杯,瞥了一脸锁着眉头在抽烟的邱成德,笑着指了指满脸微笑段成伟。说道:“市长,那么紧张干什么?你看看,成伟的心态都比你轻松。”
段成伟连忙绷紧了面孔,心中暗自腹诽道:小包市长,俺小段可没有得罪您啊,您这平白无故把祸水往我身上引,是个什么意思啊?
邱成德瞪了一眼段成伟,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心没肺的家伙!”
段成伟一头黑线,恨不能把包飞扬手中的那杯特级明前毛尖给倒了。换上几块钱一斤的京城高碎给这个妖孽给冲上。
不过经此一闹,邱成德也有点醒悟过来,绝对自己确实是有点太过于紧张了。纵然是包飞扬在常委会上是一时头脑热,但是到了自己办公室来,也应该冷静下来了。他到现在神态还是如此轻松,说明他心中肯定有所倚仗,或者是早已经做好了筹划打算,否则这时候纵然不表现的悔天恨地,至少也得表现出少许沮丧后悔的情绪吧?
再一个说来,自己的秘书段成伟也算是个年轻的人精了。这个时候也表现地如此轻松淡定,一点没有表现出与自己这个老板共忧患共荣辱的模样,说明站在段成伟的角度对包飞扬在常委会的举动另有看法。
嗯!
自己确实是有点失态了!
但是这也怪不了自己是啊!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嘛!自己对海州市官场布局和社会经济展蓝图的筹划几乎都是围绕着包飞扬这个关键人物进行的。一旦包飞扬这边出了点问题,必然会影响到海州市整个大局,所以面对意外骤然之间有点失态甚至是惊慌也是在所难免的,也是完全可以被理解的,是不是?
想到这里,邱成德的心态就渐渐平和下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笑容也就浮现在他的脸上。
“好了,飞扬,茶水也给你泡上了,”邱成德弹了弹烟灰,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总得倒出来给我看看吧?”
“市长,”包飞扬微笑着回答道:“我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你难道猜不出来吗?”
邱成德心中不由得一喜,连忙问道:“你是说,凤山管理区改为海州市凤山区的行政区划调整方案,你真得有办法让它获得政务院的批准?”
“呵呵,”包飞扬回答道:“市长,今天这种情况其实不难预料。在当初沈国生提名我担任市长助理的时候,你不是也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吗?我当时既然敢接下分管民政事务的市长助理这个挑子,心中当然有我自己的盘算。”
“你是说,你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邱成德不敢相信地望着包飞扬。
包飞扬没有直接回答邱成德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不是常常教导我,万事要谋定而后动吗?”
“好你个包飞扬!”邱成德激动地站了起来,用手点着包飞扬,手指几乎要戳到包飞扬的脸上,“你那个时候就开始和我打埋伏啊!”
包飞扬往后仰了仰身子,躲开邱成德的手指,嘿嘿一笑,说道:“我也不是成心跟您打埋伏,只是那个时候刚刚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有多大把握不知道,所以就没有敢向您汇报。”
“那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有把握了?”邱成德心情更是激动,顾不得再追究包飞扬给他打埋伏的事情。
“没有把握,我能在常委会上拍胸脯吗?”包飞扬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这个市长助理职位丢不丢无所谓,但是我不能丢市长您的人,是不是?”
“好,好小子!”邱成德大手重重地拍在了包飞扬的身上。其力道之大,一点都不次于包飞扬的错骨分筋手,“你快点跟我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报复!这尼玛绝壁是报复!
包飞扬一边呲牙咧嘴地揉着肩膀,一边躲着邱成德再次拍下的大手。嘴里连连告饶道:“市长,您别拍了,别拍了,我说,我全都说,行不行啊!”
事情退回到几个月之前。
其时,沈国生尚未提出让包飞扬出任市长助理,包飞扬的职务还仅仅只是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区管委会一把手。
他正坐在办公室批改文件,这时秘书吴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交给包飞扬一份材料。一边对包飞扬说道:“主任,我刚才在市委听见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情?”包飞扬抬手翻看着吴递过来的材料,随口问道。
“凤山管理区一把手徐国栋在京城被当成了诈骗犯差点给警察抓起来,交通部那边还打电话到市政府来核实徐国栋的身份,还把徐国栋的照片传真了过来,证明咱们海州市确实有一个凤山管理区,徐国栋确确实实是凤山管理区管委会主任,才把他放了出来。”
“还有这样的事情?”
包飞扬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材料扔在了桌面上。
“是啊,”吴也摇头说道,“这说出来还真的不敢让人相信啊!徐国栋好歹也是正处级干部。在咱们海州算一号人物,可是到京城却差点被当成了诈骗犯。怪不得人们都说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咱们地方上县处级干部到了京城连根毛都不算啊!”
说到这里,吴也醒悟自己的失言。连忙补充一句,“主任,我不是说您啊!”
包飞扬哪里有心和吴计较这个,他的心思完全沉浸在徐国栋在京城交通部被当成诈骗犯这件事情上了。
作为临港经济开区一把手,包飞扬和徐国栋这个凤山管理区一把手打过不少交道。为了凤山管理区的事情,徐国栋可是没有少跑到临港经济开区来找包飞扬拉资金找工程要项目。虽然包飞扬不怎么喜欢徐国栋这个人。但是却不由得他不关心凤山管理区。
虽然从职位上来讲,包飞扬现在还只是临港经济开区管委会一把手,可是包飞扬的心胸中放得却是整个海州市全局。他所有的为临港经济开区制定的经济展计划,都包含了和海州市其他兄弟县区的互动联动方案。对他来说,如果站在临港经济开区的角度去考虑去制定经济展计划,那么这个经济展计划必然是短暂的不长久的,将来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条件制约,只有把整个海州市通盘考虑进去,甚至是把海州地区周边的地市也考虑进去,才能够保证制定出的经济展计划的前瞻性和可持续展性。
而在邱成德从省交通厅一把手的位置到海州市政府出任市长之后,最为倚重的人不是常务副市长冼闻,而是包飞扬这个临港经济开区一把手。在借助着四海船舶动力有限公司的成立,把整个海州市政局和经济展的主导权从沈国生手中夺过来之后,邱成德就更加倚重包飞扬,在制定整个海州市经济展规划时,几乎是以包飞扬的意见为主,可以说,包飞扬在邱成德身边实际上市挥了不是副市长的副市长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包飞扬考虑问题就越要站在海州市全局的角度。
既然站在海州市全局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包飞扬就不可回避地要去面对凤山管理区这个棘手问题。因为没有正式行政区划“户口”,凤山管理区在政务院成为行政黑户,展受到一系列制约,从而成为海州市的经济塌陷区。海州市的经济要想腾飞展,就不能够不解决凤山管理区这个海州经济塌陷沉降带,否则的话,不但凤山管理区的十几万老百姓无法同步享受到海州市经济展成果的问题,而且海州市经济展的成果再耀眼,上面也遮蔽不了凤山管理区这块经济伤疤。
只是之前包飞扬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暂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凤山管理区的问题。现在无论是临港经济开区还是海州市的整体经济几乎都踏入了高展的通道,包飞扬终于能够抽出时间来考虑凤山管理区的问题,而且这时候甚至闹出了凤山管理区一把手被当做诈骗犯的笑话,说明凤山管理区的问题已经到了不解决不行的地步。所以包飞扬决定,自己应该抽出时间和精力去考虑一下,如何解决掉凤山管理区的问题。虽然他的职务仅仅是临港经济开区一把手,和凤山管理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沉吟了半天,包飞扬下定了决心,对吴吩咐道:“吴,你打电话到航空公司定两张到京城去的机票,后天你跟我到京城去一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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