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丹妍坐在医院自艾自怜没多久，就听见楼下一阵沸腾的声音。她站起身，来到窗前，看到李然那辆犹如幽灵一般漆黑的ccxr缓缓驶入医院，旁边跟着无数拍照的人群，她面色一喜，飞快地跑到电梯前下了7楼。

李然一脸郁闷的表情靠在车子旁边，任由那些人拍照，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的时候，远远见到孙丹妍正从大厅那边跑过来，满含雾气地看着自己。

李然叹了一口气，招招手，示意孙丹妍上车。等孙丹妍坐在副驾驶位上，李然才用喇叭开路离开医院闷声道：“在哪里？”

“西湖coffee！”孙丹妍轻声道，侧着螓首看着李然，孙丹妍黯然道，“我以为你不来了！”

“……”李然不语。

“刚才回医院的时候……我听到我爸说话，他说我贪婪！”孙丹妍靠着车窗，轻声道，“我觉得没说错，孙丹妍她啊，既想得到刻苦铭心的爱情，又想得到李然的守护，同时拥有两个男人的感情，同时想要被两个男人保护，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事情！”

“是我同意的！”李然按着转盘大声道，“你们谈恋爱我是同意的！所以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

孙丹妍满含雾气：“你生气了。”

李然放下车窗，左手肋顶在车门上，满怀神伤道：“我就不应该离开你身边！”

孙丹妍泪如雨下，掩着嘴说道：“谢谢，谢谢你这么宠我！自从你回来之后，你，还有你的父母叔叔，他们都很疼我，我被你们的温情包围，总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幸福，不应该这么自艾自怜！……成尚给我发短信，我想，你在我身边，我已经拥有了太多，不应该再奢求更多！这不但是我父母的期望，是孙家的期望，也是李家的要求！”

李然驱车停西湖coffee边上，看着门投，李然对孙丹妍嘶声道：“我送你到这里，却不会陪你进去！丹妍，这段感情的开始是受到大家的祝福的，包括我！所以，无论是分，是合，我都不应该插手！更何况，再一次见到成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没开口就打死他……”

孙丹妍黯然低下头：“这样…那我进去了！只是，有个以前没注意，现在却想问的问题。”

李然说道：“你问吧，你知道任何事我都不会向你隐瞒的！”

孙丹妍一摞发丝在耳后，咬着苍白的嘴唇，轻声道：“在你心里，我会是你的负担吗？

李然张开嘴巴，动了动，指着孙丹妍，轻声道：“你是一个…甜美的负担！我甘之如饴的背负着你，不但如此，还希望背负你的快乐，你的悲伤和你的疼痛！”

“……我知道了！”孙丹妍点点头，不惊然间，她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我进去了！”

李然与孙丹妍一起下了车，孙丹妍走了几步，李然叫道：“丹妍！”

孙丹妍缓缓回过头，眼神依然充盈着泪光。

“不…你不是我的丹妍！”李然摇摇头，轻声说道，“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还我以前的那个丹妍，那个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总是喜欢教训我；在困难面前，永远都那么倔强的丹妍！现在的你……像一个瓷娃娃一般易碎，我好怕磕，碰一碰，她就不见了！”

孙丹妍再也支撑不住，猛地扑倒在李然怀里，失声痛哭。

“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自由了！”

……

成尚头贴在玻璃窗上，神情憔悴，脸上布满胡渣。看着楼下那个曾经属于自己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失声痛哭，他握紧手指，紧闭双眸，悲伤难止，再也不敢观看。

再次睁开眼睛，孙丹妍已经站在面前。她依然穿着那件黑色的蛋糕裙没有换下来。她的双目泛红，只是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捂顺短裙坐了下来，看着成尚，两人相识良久，孙丹妍轻声道：“为什么不刮胡子？”

“我想让你看看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过过来的！”尽管带着笑，成尚却是流着眼泪的，嘶声道，“告诉我，如若没有那一个巴掌，你会不会揭穿真相？”

孙丹妍怔怔看着成尚，满眼泪光，用力点点头：“我想解释的！”

“所以，原来果然是我亲手割断了这段短暂却刻骨铭心的感情，对不对？”成尚失声一笑，泪流不止。

孙丹妍痛苦地闭上眼睛：“尽管如此，即使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我们也是难以持久的！爱情有起伏，有波折，有误会，有体谅……但是，我被阿然宠溺了二十年，对感情是苛责求备，因为无法容忍这种污蔑感情的背叛！所以，即使这次我解释了之后又能如何？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更何况，揭穿了这个真相后，我该如何跟你母亲，跟你的家人相处？初次上门，不但是为了借钱，还跟你们长辈闹翻了……阿尚，这段感情，到了那一刻，其实已经结束了！”

“不！”成尚含着眼泪大吼，他握紧拳头，敲打着玻璃桌子，发出可怖的声音，“我不想分手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孙丹妍眼眸含泪，面容惨淡：“王子与灰姑娘之所以闻名于世，不在于这段童话故事缔结出美好的果实，而是因为其‘稀有’于是‘珍贵’，因此而‘浪漫’，让人期待。但童话终究是童话！阿尚，我们只是回到了现实，仅此而已！”

“所以你想回到李然身边？是因为他爱你？不！他不爱你，他比我还不如，他在外面养了一对双胞胎！”成尚愤怒地指着楼下的靠在ccxr车前，低着头，将手插在口袋里沉思的李然。

“我知道！”孙丹妍痛苦地点点头，“他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包括在外面养了几个女人，他都告诉我了！”

成尚颤抖着嘴唇，不可置信的模样，他泪眼朦胧，低吼控诉道：“你知道？所以你觉得他好？他有我好吗？他有我爱你吗？你对我们的感情如此苛刻，容不得半点怀疑！却对花心滥情的李然这么容忍？为什么？我不明白！”

“爱！”孙丹妍悲伤一笑，泪如雨下，“爱难道是伤害么？爱我的人，伤我最深。那为了毫无血缘的我守护了二十年，毫无保留的宠溺着我，为我考虑，为我悲伤，甚至为了我而拿命去拼的男人……告诉我成尚，这样的男人，我该拿什么东西还给他！”

“所以？”

孙丹妍擦拭掉自己的眼泪，决然道：“我想回到他身边，当他的妻子也好，当他情妇也罢，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争！只是被他宠溺，被他守护！一辈子就可以这样过了！”

“为什么？为什么？”成尚犹如一个失去玩具了的小孩子，无助而又哀伤，“难道你还不明白，我跟爷爷去王子一号，就是尝试挽回这一切，补偿你的痛苦，我们的过失！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一次补救的机会？”

“钱可以找回来，人也可以……”孙丹妍痛哭道，“可感情呢？有污渍的感情能补救吗？成尚，这是最后一次我单独与你约会！以后……”

“没有以后了……”成尚惨然一笑，“没有了……”

“成尚你！”孙丹妍一惊。

成尚面容惨淡：“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自杀吗？不，只是……无论如何，从你那里，我感受道从家里得不到的温暖，包容和弥补珍贵……谢谢你！”

孙丹妍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成尚，黯然道：“你保重！”

等孙丹妍经过成尚时，成尚沙哑道：“你能不能给我两个巴掌……”

孙丹妍捂着嘴巴忽然一顿足，泪如雨下。

“只是……想感受一下，当初的你，该有多么疼痛…对不起…虽然迟了…对不起！”

孙丹妍用手背掩着嘴，泪水不断从娇嫩的脸盘滑落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李然看到孙丹妍这种凄楚可怜的样子后，心都碎了：“让你还自己自由，结果你更伤心了！唉！上车，送你回学校！”

坐上车，孙丹妍寄上安全带，头靠在车窗上，不吭一声。

“阿然。”孙丹妍突然开口道。

“嗯？”李然正在专心开车，听到孙丹妍突然开口，关心地转过脸来。

“你在外面买房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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