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每一个人都站呆了,不知会演变成什么样子。有都不敢说话,怕惊着了宋嘉伦。
感觉到小宋嘉伦安定下来,杨东轩的手在他背上开始安抚,偶尔摸一摸他的脸和头。宋嘉伦没有其他反应,心里在想,孩子或许在他的记忆里,留下当时的印象,这个印象太深了,才会觉得只有自己抱着他才是安全的吧。这种心理印记,唯有用外界的力来慢慢消除,引开他的注意力,才能够变淡,正常起来。
见杨东轩的动作和宋嘉伦的反应,大家虽莫名其妙但都放心下来,至少,目前宋嘉伦能够接受他妈妈之外的另一个人。这对孩子说来就是好事。
静静地站着,每一个人都不敢有动静,怕惊扰到宋嘉伦。杨东轩见孩子基本稳定,看着女-人,见女-人惨白的脸满是泪流,仿佛眼窝里就是流泻不完一样。
“囝囝……”女士试着轻声叫宋嘉伦,可宋嘉伦却没有反应。
“孩子太累了,让他先休息一下吧。”杨东轩也轻声说,走到一张沙发便,坐下。宋嘉伦姿势不变地搂着他,杨东轩便靠着沙发靠背,让宋嘉伦也成为一定角度的躺在他身上。
“再煮一个鸡蛋吧。”杨东轩说,之前那个已经冷了,不能再用。阿姨急忙应了,“好,我就去。”周瑾瑜、师母和妇人都站在旁边看着,女-人也在看着,不知要怎么帮忙,也不知该如何进行。之前要说对杨东轩还有担心、有疑问,这时候没有这方面的心思,都看到孩子对杨东轩的依赖。
稍躺一会,杨东轩便坐起来,对周瑾瑜说,“老师,情况不会太糟,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不过,孩子受到这样的刺激之后,总要一些时间来给他慢慢消除掉心理的恐惧阴影,得有足够的耐心才是。”
“我们知道、知道……”女-人和妇人说,女-人眼里的泪还在流泻,说话也是嘶哑难懂。这时候,也不宜多说话,坐起来后,杨东轩想让宋嘉伦换一个姿势,这样子无法继续下面的事情。可宋嘉伦却不肯配合,似乎怕再次离开杨东轩,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将他的脚、腿放好,杨东轩慢慢地掰开宋嘉伦的手指,两人在较着劲,宋嘉伦闭着眼睛不看,只要杨东轩将他的手指掰开,就会抓另一处,继续紧紧地抓着不肯放。看着一大一小两人的较劲,围站在四周的女-人、妇人、周瑾瑜和师母都提起了心子,偶尔宋嘉伦会发出不甘或不愿的尖叫,会像针刺一样刺在这些人的心头。
不过,不论是谁,都知道杨东轩说在为孩子医治,强忍着不干预。等阿姨出来说鸡蛋煮好了,问是不是拿出来。杨东轩说,“不急,等我将他抱好、放平了。再按照我刚才做的弄好。对了,有没有稀粥?”
“有。”阿姨说。
杨东轩却不再说,而是继续跟宋嘉伦的小手较劲,渐渐地,他似乎接受杨东轩的手抓住他的手,人慢慢地变得平稳一些。杨东轩轻声地带着舒缓节奏地说,“男子汉、胆子大,什么都不怕。”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又想摇篮曲一样。随后,一只手将宋嘉伦的小手抓住,让他安稳着,另一只手在他手臂、腿、胸口、腹部,轻缓地抹着,似乎在推拿着。宋嘉伦慢慢地能够接受平躺在杨东轩大腿上,杨东轩看了看阿姨,对她点点头。
阿姨立即将鸡蛋从热水里捞出来,切开,像之前杨东轩那样将蛋黄抠出来,放了银片,用纱布包好,很烫。交给杨东轩,杨东轩试了试,将宋嘉伦衣服揭起来,将那纱布包着的鸡蛋放到手机里肚脐眼上罩着,再将衣服盖了。凝神用两手将时间里头端住,大拇指在他眉眼中间抹着王头顶散开,口里念着传下来的咒语。杨东轩也不知咒语是不是有用,但老辈人都这样做,想必是有作用的,至于能不能解释清楚也不用管这些。
咒语不多,念过一遍,杨东轩俯下来在宋嘉伦脑门上亲一下,对一边吐一口接连三口,又继续念咒语、摸抚宋嘉伦的眉眼额头,重复着。等肚脐眼出的鸡蛋温度降下来,将鸡蛋取出,让阿姨帮换另一半热的,并将鸡蛋里变色了的银片清洗变亮,重新来弄。
放好鸡蛋到肚脐眼出,杨东轩说,“弄一万粥来。”阿姨也不问,便去弄了端来,杨东轩却对女-人说,“将之前的蛋黄放到粥里,吃下去。”
女-人一呆,虽不明就里,但却听了。走过去将粥拿着,站在那里不知要怎么做,杨东轩也不解释,继续在给宋嘉伦抚摸。师母、周瑾瑜等自然看出一些名堂的,周瑾瑜说,“叫你吃就吃吧。”周瑾瑜用眼暗示着杨东轩在给宋嘉伦治疗,如今唯有听杨东轩的才是有利孩子治愈。
宋玥秋茧周瑾瑜这样说,虽没有胃口,可为了孩子便将蛋黄跟稀粥一起吃下。没有丝毫味道,都是为孩子才这样做的,也不多想这种做法是不是玄妙迷信。
不管杨东轩怎么做,宋嘉伦总算安稳了,偶尔有一些动作,都不激烈。让宋玥秋见了安心很多,精神似乎一下子好多了。
杨东轩反复将鸡蛋弄几次,看看差不多,将两半用过的蛋清也都给了宋玥秋,要她吃下去。宋玥秋也不顾是不是脏,吃进口里,吞咽时差点给噎着。
其他人虽然觉得不对劲,却不会有谁说出来。
安魂全过程做下来,杨东轩也在观察宋嘉伦,人已经安稳了。不知放开他,会不会安睡,估计还不能离开自己或他老妈。用手臂弯托住他,让他睡得更舒适些,杨东轩另一只手依旧在宋嘉伦身上轻轻抚摸,让他有足够的安全感。
宋玥秋见了,走到杨东轩身边,说,“是不是可以给我抱着他?”
“还是我抱一阵,再推拿推拿。”杨东轩说。推拿眉眼额头,会让人神情安宁,用热鸡蛋罩着肚脐眼会将肚里的邪气吸取出来,而银片有消毒吸毒的功效,这些也是杨东轩自己琢磨出来的道理,但是不是客观的东西,他也拿不准。推拿、揉捏手臂、指掌同样也能够给人安抚,事实上也证明这一点。宋嘉伦到自己身上后,由不安渐渐变得安稳,此时,显然是睡着了。
其他人帮不上忙,但又不肯离开。孩子有了好转,让大家更关注接下来会有什么起色。杨东轩说,“今天的推拿差不多了,孩子的情况比较严重一些,至少要三天才可能平稳一些。今晚我们在观察吧。”
“现在做什么。”周瑾瑜说。
“老师,不用帮什么忙的,基本没事了。等他睡一会,醒了后看看是不是有大反应。”杨东轩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安魂之术,也没有把握,不过,孩子信赖他就是最大的优势。
给手和脚都推拿过后,杨东轩试探将宋嘉伦放到沙发上自己睡,但没法办到。只要离开杨东轩的腿或手臂,就会下意识地抓他,反应的动作也不小。杨东轩试了几次,便放弃了。宋玥秋见他这样,再次过来,说要抱着宋嘉伦。可要将宋嘉伦抱走时,孩子却要来在杨东轩身上,不肯离开,大有不认他老妈的趋势。
真有些怪异了,孩子赖在老妈身上还好解释,赖在杨东轩身上又怎么解释?宋玥秋试两回都没成,也不知要怎么办。杨东轩笑着说,“只要他喜欢,我抱着他是一样的。”
周瑾瑜想到从平秋市过来,还没吃晚饭,说,“得弄晚饭吃了,小杨也是中午时候吃的。”虽说天黑了,但大冷天的天黑的快,实际上时间也还不晚。
阿姨说先前就弄好晚饭了,只是给忘记了。
将晚饭弄来,杨东轩抱着宋嘉伦不怎么好吃饭,不过,试几下也调整得过来。大家都不饿,都还在关注着宋嘉伦的反应。杨东轩饭量较大,但其他人看着他,成为视线热点,还真放不开。
宋玥秋看着杨东轩吃饭难受的样子,心里很有些感触,太麻烦人家了。只是,囝囝怎么会只认定他连老妈都不要了?就有些怀疑,但这种怀疑过多地偏向比如做法术之类的,要不,怎么会要自己将那鸡蛋吃了?中医如今传得比较神,也神秘,但真正能够掌握中医的人又有几个?但宋玥秋也能够看到儿子的变化,这几天来,从没有一天像这时这样睡着、睡得安稳。
吃过饭,没有要聊天的意思,只是大家都不肯散走。周瑾瑜让女-人们各自去休息,宋玥秋哪肯。孩子的情况还不能完全肯定是稳定下来,不过,对杨东轩不在疑惑什么,却无法接受儿子离开自己的视野。
坐到夜深,宋嘉伦除了洒一次尿之外,都在睡,眼睛也一直闭着。仿佛太疲累了。宋玥秋也在坚持,其实她也是累到极点,不过,儿子牵系着心,无法顾得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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