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在巨大的空旷平原上,呼啸而过的风声,让这处平原变得分外诡异。
而在这一片漆黑下,有一道白影,正行走在平原上。他步伐不快,步幅也不大,但偏偏一步迈出,竟然能够前进两三丈的距离,诡异的感觉,令人怀疑是不是撞见了鬼。
“怎么还没人,他们一堆老弱病残,还坐在马车上,难道能跑的这么快?”
这道仿佛闹鬼一样的身影,自然是钱谦了,这世界上除了他和白凤,也不会有几个人夜行的时候穿着这么一身骚包的衣服。
钱谦停下了身形,看着手机上地图皱眉道:“不能啊,这都快要走出这片平原,接近镜湖医庄了,怎么还没看到人?”
话音刚落,便听到“哗啦”、“哗啦”的木轮碾过硬地的声音,在夜晚的旷野上,传出去老远。
“快,再快点!”
苍老而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这片荒原不知道还有什么诡异之处,盖聂先生又急需救治,必须快点走出去。”
“对啊,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再快点,我大叔的伤势很重的!”第二个响起的声音颇为稚嫩,而且透着古灵精怪和不耐烦,同样焦急地催促道:“快点,快点,哎呀怎么这么慢啊!”
“喂,小子,你冷静点。”跟着一个英气勃勃的声音响起,正是一袭紫衣的少羽。【零↑九△小↓說△網】他一巴掌拍在了旁边天明的头上,道:“敌人刚刚退去,你这么大声,是要把敌人再引回来吗?”
“哎呀,不许打我的头!”天明怒视少羽道:“他都已经被火烧着了,怎么可能还敢过来?他要是再敢过来,我就再喷他一身火!”
“白痴!”少羽取笑道:“他之所以会退走,是因为你大哥我捅了他一剑好不好,你这小子,抢起功劳来还真是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
“哼,本来就是,要不是你大哥我一口火喷出去,就凭你这小弟的身手,怎么可能碰得到人家?”天明不服气地叫到:“总之他是绝对不敢回来了,要是再有敌人,我就把这酒袋子吞下去!”
“唏律律……”
天明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马嘶,马车车厢狠狠地震颤了一下,险些把在车厢顶上的他甩下去。而拉车的马,因为勒绳太急,也疼的几乎人立而起,大声嘶鸣。
少羽一脸呆滞地看着站在马车前面,如同深夜幽灵般的白衣男子,喃喃道:“小子,你的乌鸦嘴不会这么准吧?”
而天明则一脸懊恼地看了看手中马皮制成的坚硬硕大的皮带,一脸苦色,“真要吃啊……这东西可怎么吃?”
“有敌人,快快,列阵,列阵!”项家的兵丁用尽力气嘶吼道。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的他们,神经紧张的很。
楚兵还是精锐的很的,众人瞬间围成了一个圆阵,项梁和范增两人在圈内站立。范增拱手一揖,朗声道:“前方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在下是楚国范增,被人追杀途中,还望朋友高抬贵手,大恩大德,永世铭记!”
他不敢说自己车上还有盖聂,要知道当年盖聂为了当朝第一大剑师的名号得罪了多少人,无论是他的渊虹,还是他的武功,都是江湖中人觊觎的对象。要是盖聂健全还好,一个受重伤的盖聂,说出去少不得就要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只听对面传来一声轻笑,接着那人出声道:“哟,范老爷子。您老手握重兵,号称死去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怎么现在碰上敌人,不去追杀,反而自己跑啦?”
夜深人静,讥讽的声音被风送出去好远。
“你……怎么是你?”
范增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的容貌,大惊失色。眼下他们仓皇出逃,一行人连十人都没有,还要加上盖聂和天明两个拖后腿的,钱谦的实力有多强他们可是见识过的。
稍有不慎,楚国就算是亡国灭种了!
“义……义父!”
反倒是少羽一副兴奋的模样,从车厢顶上跳下来,拱手躬身跟钱谦见礼。
“都说让你叫大哥就行了。”钱谦连连摆手,怎么啥大人物都上赶着拜干爹,我有那么老吗?
“诶?你不就是那天那个被我跟大叔救下的人吗?”天明也从车厢顶上跳了下来,绕着钱谦转圈子,稚嫩的小脸上摆出了思索的神色,“喂,你跟少羽这家伙怎么认识?”
“说什么呢,小子!”少羽一巴掌拍在了天明头上,天明“哎呦”一声,抱着头怒视少羽。
不过少羽没有丝毫表示,恭敬地看了一眼钱谦,道:“我承认你的大叔是很强,但是跟我义……跟我大哥比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我大哥在咸阳城一人杀散秦兵十万大军,城中高呼‘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打的嬴政朝堂差点散架,已经成了江湖上的传说了!”
“一个人打十万人,怎么可能嘛!”天明当时就叫了起来,“这个人当时被我和大叔救下的时候差点被一个山贼杀死,他怎么可能有我大叔厉害!多半是浪得虚名什么的,不可能有人比大叔还厉害的!”
“小子,你找死啊,我……”少羽大怒,作势欲打,被钱谦制止,看着天明淡淡道:“我确实曾经被盖先生救过,无需掩饰,不过小兄弟,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了?”
“哼,听见没,他自己都承认了!”天明胜利似的看了少羽一眼,大拇指抹了一下鼻子,昂着头道:“我可是剑圣盖聂唯一传人,大叔能救你,我当然也能。看你这人还算识趣,我天明承诺,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我也救你一命!”
“呵呵。”钱谦笑了两声,没打算继续理天明,这熊孩子果然像原著中一样脑残,真不明白一群大人物就因为他的血统而把他视为必杀和临死托孤的对象是怎么回事,如果燕丹临死前不把内力传给他,天明这辈子对大秦也没啥威胁,嬴政也是闲的。
他一眼瞥向了车厢,道:“车里是盖聂吧?”
“正是,我们连续遭遇强敌袭击,盖先生重伤之下,已经是生命垂危!”少羽连忙道:“幸好大哥你来了,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平原。”
“这么说,钱先生是来保护我们的了?”项梁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多谢先生……”
“我啥时候说是来保护你们的了?”钱谦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瞪着眼睛惊奇道:“我说,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来这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范增下意识问道。
“奉皇帝的命令,捉拿叛党盖聂。”钱谦裂开嘴笑了,星月的反光照在牙齿上,显得分外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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