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和西维遥遥相望的绿发男子在沉默了半晌后，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确实如此，在下并非人类……如果一定要将在下归类为一个种族的话，那在下应该属于‘夜魔’。至少在千年前还是。”

“夜魔不是灭绝了么？”

西维扬起眉毛，好奇地问道。

虽然据说莎兰和她姐姐，也就是吸血鬼大公主都有夜魔的血脉，而暗夜贵族就是夜魔的后裔，不过那也只是传闻罢了。

一向都迷迷糊糊的小吸血鬼莎兰估计对此一无所知，而应该知晓内情的吸血鬼大公主则至今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请容在下先卖个关子，等到了鄙人的寒舍后，再向您告知一些可以告知的东西。”

说完绿发男子就开始朝着虚空深处移动。

那里是连西维都没有探索过的领域——虚空无穷无尽，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仅仅是世界外围的虚空还好，因为有世界法则的影响会稍微稳固一点，而更深处有什么完全还是一个谜团，哪怕传奇都不敢随意进行探索。

这也是为什么从神话时代到现在，对虚空的研究依旧只有那么一点的主要原因。

西维犹豫了片刻后，立即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到底漂浮了多久，在空无一物的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座庭院。

庭院建立在和艾德里克学院第二学区十分类似的空岛上。而空岛外围则有一圈‘法则’将能够吞噬一切的虚空隔绝了开来，如果不看体型的话，这种情况简直和普通的世界没什么两样。

“这里是？”西维疑惑地望着那个庭院。向对方询问。

“欢迎光临寒舍。”

对方则向西维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随后那个世界庭院也开放了外部规则，令西维能够轻易进入其中。

庭院里温暖如春，各种珍奇植物遍布各个角落，天空中还有一个类似太阳的光源，除了感受不到风之外，几乎完全没办法察觉到自己正身处于虚空中的孤岛之上。

“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巴里安.k.阿鲁卡多。”

“阿鲁卡多……”西维听到这个姓氏，将自己的目光从一朵南瓜大的蒲公英上收了回来。有些惊异地看向对方：“这么说来，暗夜贵族果然和你有关么。”

吸血鬼大公主和小吸血鬼莎兰的姓氏都是阿鲁卡多，而k则是暗夜贵族的中间字。

“按照辈分来说的话，当今的夜魔后裔应该要叫在下先祖吧。”

巴里安对此似乎不太在意。一边领着西维走向房间，一边随口说道。

“为什么你和我说话时都要用敬语？”

西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问道。

莎兰毕竟算是西维的友人，和朋友的老祖宗说话时，对方一口一个在下，实在让西维有些吃不消。

“算是对世界的拯救者的敬意吧。”

对方呵呵一笑，那种爽朗感反倒让西维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那座外表看起来十分复古的单层洋馆之中。

和外面不同，洋馆里显得十分朴素，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就连家具都没啥，不过西维倒是在里面感觉到了怪异的氛围。

要让他来形容的话，这种感觉和游戏系统自带的副本有点类似。但不论是完成度，还是真实感，游戏副本都要甩开这个空间好几条街……

就在西维到处张望的时候，男子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过来了。

“感觉到了吗？不愧是这个时代人类唯一的传奇。”

他乐呵呵地将红茶放到西维面前，然后就那样优雅地坐到西维对面：“这个小世界完全是我凭空创造出来的。普通人察觉不到违和感，只有能够感受到世界法则的传奇才会发现其中的异样。”

“凭空……创造？”西维对此颇为震惊。

倒不是说他没办法凭空创造事物。事实上西维对此也有一些研究，譬如说之前他创造的面包树就是研究的成果之一。

但那只限于在世界的法则下进行的创造。而这里是虚空，没有任何法则可以依凭。

物质、能量以及其他一切都需要从定义开始创建法则，然后一步步进行完善，最后才能在这个框架下创造出新的事物。

要打比方的话，西维的创造事物只是在普通电脑上通过现有的语言编写一个软件而已，而巴里安则是干脆从操作系统开始写起……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要西维说，这简直和所谓的创世神没什么两样了。

“成为传奇之后，只要不在中途夭折，走到最后都会走上我这一步，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巴里安喝了一口红茶，才接着和西维说道：“这个世界花费了我数千年的时间，而且到现在都没能完善好，一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还是我刻意将这个小世界远离主物质位面，防止被那里发生的事波及到的成果。这个距离的话，就算主物质位面毁灭，都不会影响到我这里。”

“那你这次找我来，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成果吗？”

西维没有去碰那杯红茶，而是向对方问道。

“当然并非如此……你有看过‘真理天文’吗？”巴里安反问道。

“看过一点。”西维含糊地回答。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世界曾经毁灭过一次吧？”巴里安这才开始肃然说道：“很久很久以前，虚空之中只有一个世界，让我们姑且将其称为‘始源世界’。”

“然后因为创造世界的意志和三个外来生物的斗争，使得始源世界毁灭，世界碎片四散成了无数的位面……这也意味着现在这个多元世界的诞生。”

“但是，根据我的观测和预言，发现曾经导致世界毁灭的那三个外来生物并没有死在世界的毁灭中……反而近年来有了复苏的迹象。老实说，我搞不定那些东西。”

明明说着示弱的话，但巴里安的动作和神情看起来却依旧优雅，让西维有种怪异的感觉。

妈蛋，你们这些活了那么多年的老怪物不装逼会死么……

“你是目前主物质位面现存不多能够交流的传奇，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监视那三个外来生物，尽力避免其苏醒，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会帮忙的。”

根据对方的话语，西维归纳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首先对方也看过真理天文，知道奥扎奇三祖的事，也知道‘至高意志’曾经和奥扎奇三祖斗殴，然后毁灭世界的事。

不过从巴里安在对话里将奥扎奇三祖含糊地称作‘外来生物’这一点来看，对方似乎并不了解奥扎奇本身，甚至连奥扎奇三祖都不太清楚。

此外，奥扎奇三祖目前已经被西维确认，并一定程度上成功击退的两体——「无尽轮回钨拉莫」和「万世创伤伊莫库」本体其实都不能算在主物质位面。

钨拉莫在真理之门背后，伊莫库则被夹在主物质位面和神国中间……

也就是说，虽然正在说着听起来很厉害的话，但这家伙其实什么具体的情况都不知道。

说着对方递给西维一块银色的护符：“将这个捏碎，我就能感知到，并过去给你搭把手。我们利害一致，想你也不会拒绝吧？”

“合作愉快。”

西维想了想，觉得似乎确实没什么拒绝的必要，就算对方再怎么不顶用，好歹也是传奇级别的，便接过护符，随手放到储物箱里，随后就起身打算离开。

“对了，记得代我向我的后代们问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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