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张子安拉开卷帘门,从孙晓梦那里借来的SUV这几天一直停在店外,他坐进车里检查了一下车况和油量,确认没问题之后就打开后备箱的门,把烟花爆竹抱进车里,妥善放好,然后招呼精灵们上车。
别看菲娜去之前不情不愿,但决定去之后,它不甘落于人后,率先蹿进车里,当仁不让地跳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哼哼,这就是本宫的御驾吗?”它挑剔而好奇地扫了一眼仪表板,抬爪在空调出风口前晃了晃,又拨拉了一下安全带,“这是什么?缰绳吗?”
张子安懒得解释,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便随口敷衍道:“没错,就是缰绳。”
“哦,那你怎么不套上?”菲娜斜睨他一眼。
张子安:“……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是驾车的人,不是拉车的马。”
“有什么区别?”菲娜高傲地挺起胸膛,“本宫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张子安:“呵呵。”
也不知道它从哪听了这么一个词,用起来真气人啊……
“喵喵喵!陛下!等等奴家!”雪狮子迈着小短腿追过来,跳了两次才跳进车里,在车里又扒住座位好不容易爬上去,跟菲娜同挤在副驾驶位置上。
“我说,你别用爪子扒座位啊!”张子安心疼,这是孙晓梦的车,如果被雪狮子把座位上包裹的真皮撕破了他还要赔钱……
“切!婆婆妈妈的臭男人!”雪狮子瞪了他一眼,又转头向菲娜媚笑,“陛下,如果您累的话,可以坐到奴家身上!”
老茶慢悠悠地踱出店外,跳到后排座位上。
心累的飞玛斯跟在后面,它打量一下座位的高度,又比较了一下后备箱的空间,决定坐到宽敞的后备箱里。
星海和π也选择了后排座位,它们和老茶并排坐在三人座上,空间还很富裕。
张子安拎上保温杯,发动了汽车,“好了,大家都到齐了吧?那就出发!”
“嘎嘎!等一下!”理查德的声音从店内传出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是不是把本大爷忘了?”
它被细绳绑住脚,倒吊在房顶上,胡乱扑腾着翅膀叫道:“快把本大爷放下来!本大爷也想出去散散心!”
张子安又回到店里,叉着腰说道:“我问你,你以后还敢不敢故意使坏了?还敢不敢整天吟诵淫诗浪词了?”
理查德能屈能伸,立刻服软道:“嘎嘎!本大爷一定改邪归正,重新做鸟!”
老实说,张子安是不信的,但菲娜已经在车里等得不耐烦,催促着赶紧出发,开着车门实在太冷,于是他只好暂时放这只贱鸟一马,以观后效。
他解开绳子,理查德立刻飞进了车里。车内本来就狭窄,它被吊了半天翅膀无力,像无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弄得到处都是它的绒羽,最后落到驾驶座的头枕旁边。
张子安拉下卷帘门,上锁。
平时他出门都会贴张纸条,告诉潜在的顾客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自从鲁怡云来打工之后很久没贴了。今天他又贴了张A4复印纸,纸上印着巧克力色阿比西尼亚猫的照片,下方题了首打油诗:
头小耳大尾巴摇,周身上下织锦毛。
行路人等打此过,谁人不肯发红包?
这首诗是《济公传》里用来形容老虎的,被张子安稍作修改,算是对阿比西尼亚猫即将生产的预告吧。
“好啦,出发!”他坐回汽车里,在菲娜的抱怨声中关上车门,回头看了一眼车里,心中告诉自己今天一定要安全驾驶,如果被交警拦下,看见这么一车动物,估计就要上今日头条了……
张子安拿到驾照之后就没开过几次车,今天的车也是开得战战兢兢,好在除夕下午路上基本没什么车,所有的车全堵在通往火车站和机场高速的路上了。
导航里没有标示出警犬养老院的位置,但他大致记得去那里的路。
越靠近郊区,空气中的硫磺味儿越浓,路也越不好走,特别是拐下主干道之后,时常颠簸几下。
“你会不会开车啊!”菲娜被颠得前仰后合,怒视道:“本宫没有你这样的车夫!”
“我本来就不是车夫好嘛!”张子安申辩道。
他的裤子被悄悄扯了一下,低头一看,是贼眉鼠眼的雪狮子。
它在刚才的颠簸中被菲娜压在身下,冲着他舔舔爪子,粉色的嘴巴一开一合,无声地示意他继续往烂路上走,路越烂越好……
张子安:“……”
理查德也被颠得脑袋撞到车顶,扑腾着翅膀嘟囔道:“一上一下眼迷离……一库!一库!”
它见张子安挥手要揍它,赶紧闭上了鸟嘴。
π是第一次坐车,一路紧张地抱着身后的头枕不敢松手,连它时刻不离身的书都扔在了一边。老茶用安全带缠住一只前爪固定住身体,星海的身体轻,平衡性也很好,没有受到颠簸的影响,扒在车窗边好奇地望向外面。
独自趴在后备箱里的飞玛斯本想打个盹,但同样被颠簸得困意全无。
虽然得到雪狮子的暗中支持,但张子安还是不敢走太烂的路,万一把车的悬挂震坏了就麻烦了,这辆车毕竟不是专业越野车。
汽车从警犬养老院旁边的那个村子里穿行而过,村子里的新年气氛比城里浓一些,满地都是炮纸,像是下了一场红色的雨,家家户户的房子里飘出鸡鸭鱼肉的香味。在外面尽情玩耍的小孩子们,看到这辆车路过时,从车窗里依次闪过小猫、鹦鹉、猴子和狗的脸,不由地惊呆了,以为是什么马戏团。
张子安没在村子里多作停留,直接驱车上山,小心翼翼地在积满冰雪的山路间跋涉,总算平安无事地抵达了警犬养老院。
这里与他上次来时没什么变化,大铁门紧闭,里面偶尔传来犬吠声。
张子安让精灵们暂时留在车上,自己下车敲响了铁门,祈祷警犬养老院的主人付涛没有外出离开,否则他就跑了个空。
“谁呀?”里面有人应道,却是个清脆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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