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打开阳台门，走了进去，李芳菲才蓦然回头，见陈可走了进来。
“怎么还没睡？”陈可说道。
“哦，”李芳菲勉强笑了一下说道，“睡不着，出来抽根烟，你要吗？”
“给我一根”陈可说道。
李芳菲将自己的烟盒递给陈可，那是一种修长白皙的女性香烟，陈可抽了一根，李芳菲给点上。然后自己又续了一根，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将白色的烟吐向无边的夜色里。
在夜色中抽烟的女人其实很迷人，陈可回头瞥了一眼，发现阳台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看来她已经抽了不少烟了。
“为什么烦闷？”陈可问道。
“没什么。”李芳菲抽了一口烟说道。
陈可扫了一眼外面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的郭光耀的新闻，说道，“是因为他么？”
李芳菲又深深抽了一口烟，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我觉得没有必要。”陈可说道，“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而且据我所知，还不少。你没必要为了这样的男人伤心。”
李芳菲看着陈可说道，“他在外面有人我当然知道。而且他做的那些事我也都知道，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男人，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算了，我想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懂的。”
陈可没有说话，其实这种感觉，他自己又何尝不懂，爱这个东西有的时候，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就是这样，有多少好女孩爱上渣男，又有多少好男人为一个腐女纠结。
有的时候，你明明知道她不好，但就是放不下。人就是这么复杂的动物。
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原谅张梦瑶。
“我这么说，也许你就可以理解了，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李芳菲略略回忆一下，说道。“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一度被他身上的某种气质迷的神魂颠倒，我也不懂，为什么对一个比我大那么多的男人痴迷，后来才明白，那是财富和权利的光环。直到后来知道他有别的女人，也闹过一阵，但无济于事，像个傻女人一样伤心落泪过，想过离开他，但毕业后找工作，到处都是一两千月薪的，连自己都没法养活，这才明白已经离不开他了。所以又只能来找他，然后才被他安排进政府工作……”
陈可看着她，心里无奈，又是一个拜金女，大部分毕业生不都是从月薪一两千做起的，难道都得出卖自己，投奔有钱人的怀抱？因此在心里便有些看不起她。
“其实……他除了花心，对我还是挺好的。”李芳菲说道，“没事，你大可以看不起我，反正连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自己。”
陈可想了一下，有些违心的说道，“我没有看不起你，都是为了生活嘛。”
“真的？”李芳菲看着陈可。
陈可点点头，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么，你在利用他的权力和财富的同时，他也在利用你的青春和身体，更何况，你还在政府帮他做事，这是公平的，也是你应得的。”
李芳菲听了，叹惋说道，“可惜他现在死了，我在政府的位置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陈可一笑，这正是陈可要违心劝导她的原因，于是他说道，“没事，有我呢，你可以继续在你的位置上，我来帮你想办法保全和巩固你的位置。”
李芳菲一听果然欣喜，说道，“真的吗？你可以吗？”
陈可说道，“我能拿下金水湾，自然就有能力保全你的位置。”
李芳菲点点头，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
话刚落音，她似乎立刻反应过来，脸上顿时褪去了欣喜之色，说道，“你这么帮我，其实也不只是想要帮我，而是你想让我在那里继续帮你做事吧？”
陈可见她识破，笑道，“你说的没错，本质上确实是这样，我刚起步，虽然有一些关系，但毕竟对这行不甚了解，也需要你的帮助，我们之间的帮助是互相的，并没有任何胁迫，各取所需，你可以靠你的职位谋得利益，同时如果你不满足于在职位上弄到的，那我也可以按你的表现给你分成，你觉得呢？”
李芳菲看着陈可，陷入犹豫。
陈可继续说道，“你不必纠结，如果你不想干了，或者做烦了，随时都可以退出，我绝不强求，而且可以让你走的妥妥帖帖，没有后顾之忧。”
李芳菲说道，“每个承诺，一开始看起来都是美好的，但是后来却都变了模样，你没忘了郭光耀气急败坏险些杀了我的样子吧。”
陈可摇摇头说道，“我跟你，和你跟他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是合作关系，完全工作上的合作，而你跟他不一样，他是把你当做他的女人来看待的，所以一旦产生分歧，那就是背叛。所以他才会气急败坏，而我，你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我们就完全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没有任何附加关系。”
李芳菲打量着陈可，说道，“我能相信你么？”
陈可说道，“当然可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再说，以后你慢慢就会了解我，如果你觉得我不可靠，那再撤也不迟。”
李芳菲说道，“这么看来我别无选择咯？”
陈可笑道，“你当然可以选择放弃。我没有任何逼你的意思。”
李芳菲点点头，说道，“成交。我答应了。”
陈可心里一喜，但面上仍然平静的说道，“好，一言为定。”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李芳菲问道。“授权书下来，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动工了。”
这也是陈可比较着急的地方，他对这些是一头雾水，虽然说现在拿下了项目，但到现在为止，他身边还没有一个专业的像样的人给他谋划，他其实还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当然这事他不能跟李芳菲说，要不然她对他更加没有信心了，于是陈可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谱。”
李芳菲似乎是看出了什么，说道，“我们当时开会研究过你们公司，当然，实际上没有花多长时间，因为你们确实是没有什么考虑的价值，你们没有任何建筑经验，我们用了不到两分钟就把你们排除了，只是没想到那些一开始看不上你们公司的领导，几天之后突然之间就转变了态度，还说要多给年轻的公司一些成长的时间和机会，让我们目瞪口呆。可见你的公关手段还是可以的。”
陈可知道那都是李怡的手段，现在想来，不得不对这女人背后的关系暗暗心惊，一个像他这样的公司，竟然接的下来这么多公司都在竞争的项目。
李芳菲继续说道，“可你要知道，公关再厉害，终究还是要把活干好，这个项目是政府很看重的一个项目，你要是搞砸的话，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到时候，你的关系再硬，你那些保护也不敢保证你可以全身而退，所以这个工程虽然小，但是你一定不能小觑。你要是没有合适的人，我可以给你介绍。”
陈可点点头，觉得她说的还是很中肯的 ，但他暂时还不想借助她，于是说道，“到时候看吧，如果我需要你帮助，我会找你的。”
“好。”李芳菲点点头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正儿八经的合作关系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没错。”陈可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肯答应跟你合作么？”李芳菲说道。
“我觉得我的条件很好，而且你好像也没有太多别的选择吧？”陈可说道。
李芳菲摇摇头，说道，“这些都算原因，但不是主要的，没错，条件是很好，可能除了你，我确实也没有太好的选择，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不稳妥，像郭光耀那样，有生命危险的话，就算条件再诱人，我也不会答应跟你合作的。”
“那是什么原因？”陈可倒有些好奇了，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可靠。”李芳菲说道。
“可靠？”陈可说道，“这个从脸上能看的出来吗，我觉得这好像并不妥吧。”
“看脸，当然不可靠。”李芳菲说道，“我是看你做事，像今天那样，为了一个女人，可以如此动情，这样有血性的人大抵都不会差。怎么样？我猜的不错吧？”
陈可有些意外，笑了一下说道，“但愿你有好运，猜得是对的。”
“娜娜这女孩不错，”李芳菲说道，“心直口快，这样的人都错不了，而且她对你有一股劲儿，你没有发现么，就凭着这股劲儿，她就能陪你一辈子。”
本来陈可并未怎么样，只是听听而已，但突然听李芳菲说到陪他一辈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刺，冷笑了一下，说道，“一辈子？我不信，我早就过了相信爱情的年纪，以前说了多少一辈子的人，还不是该背叛就背叛了。”
李芳菲不知道张梦瑶的事，听了这话不禁一愣，说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陈可掐了烟，说道，“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事，要去睡了，你也早点睡。”说着打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李芳菲看着陈可的背影若有所思，微微蹙了蹙眉，细细品咂着他刚才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
……
次日上午，陈可起床看到李芳菲早已起来，做好了香喷喷的早餐，他胡乱吃了几口，便带着安杰去了李怡那里，而陈可大概没有想到，李怡早已做好了‘迎接’陈可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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