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噩耗,心中沉闷之极,手中紧紧攥紧拳头,猛地往旁边巨大的石狮子砸了过去,砰地一声,仙府上下惊地望了过去,只见坚硬的石狮子竟被他一拳轰裂开,血液瞬间从他拳头下流了出来,天府上下触到他的眼睛,皆是噤若寒蝉,此时他仿佛如战场上厮杀的杀神,眼神冰冷可怕。
“夫君,你何苦如此。”纪婳瑶急忙抱着他的胳膊,含泪低诉道:“我知你心里难受,但你万莫折磨自己,你若如此伤害自己,不是叫妾身心痛吗。”
“诚如这位所言,你可寻入仙府足见你的赤诚之心,但无奈你们夫妻缘薄,婳瑶入世之后,我便怕她深陷情缘,免得日后愁苦,不曾想婳瑶终有一遇。”老斋主语调陈苍,眼角尾稳低垂下来。
沈风面色极其痛苦,一时不知如何抉择,整个脑子仿佛暗无天日的黑洞,精神一下子陷入疯狂中,怒吼道:“我不信,你们骗我!你们肯定想让我离开婳瑶,才故意编出这种谎话。”
之前再大的困境,他都从来没有这么方寸大乱,此时心智完全已被情绪左右,连起码的思考能力也没有,像只发了疯的猛兽,只知胡乱撕咬怒吼。
“沈风,你先不要这样,难道你不觉得其中有古怪!”顾碧落沉喝一声,将他心神硬拽了过来,以免他再陷入疯狂,随即凝声道:“纪姑娘此时的身子状况有些不同?”
见他此时神情呆傻,连一点精神也没有,顾碧落无奈地摇摇头,再道:“据我所知,祭子在一年之内,会逐渐陷入昏睡,但身体与精神却是如同常人,但纪姑娘的身体却是虚弱之极,仿佛是中了毒。”
沈风脑中犹如拨云见日般透出一片光亮,紧着浑身又紧绷起来,嘴角呲裂道:“你说什么!婳瑶中毒了!”又急忙转头喊道:“草谷大夫,麻烦你替婳瑶看一下。”
此时纪婳瑶又是昏昏欲睡,要不然强打起精神,早就又沉睡过去,草谷走了过来,观看几眼便立即道:“婳瑶的确是中毒了,且是一种慢性毒药。”
仙府上下一阵惊愕,老斋主脸色微变,“草谷,你速替婳瑶诊治。”
刻法长老道:“婳瑶怎会中毒了,道画不是说,是因与男子生情才有性命之忧。”
顾碧落郑重地微微颔首,“你们大都以为纪姑娘是因与男子生情才会有性命之忧,其实不然,据我所知,这祭礼是从楼兰古国中流传过来,但诸位可知,最早楼兰古国祭礼所用为何物?”
天府之中问书道长上前道:“愿闻其详!”
顾碧落继续道:“楼兰古国祭礼最早以一对泥人为祭子,再后来以病重之人为祭子,其中不乏妇人、老人,但后祭礼被城内居心叵测之人所利用,他们为谋私利,便在城中造谣祭子之说,利用百姓发出民声,将楼兰古国的公主与王后迫害而死。”
问书道长思吟了片刻,脸上露出莫名地笑容,不发一言,又走了回去,顾碧落会心地笑了笑,仙府中不乏饱学之士,七宫中的问书更通宵古今天下事,幸好他无意拆穿。
情况一下子颠覆过来,众人静待着草谷,沈风按耐不住问道:“草谷大夫,婳瑶她怎么样了?”
草谷没有马上回答他,凝神继续为婳瑶把脉,她虽然是七宫中排位最小的,也是资辈最末的,但仙府中人人不敢得罪这位小师叔,静等了许久,草谷才停下诊脉,沈风又急忙道:“婳瑶她怎么了?”
草谷轻叹一声,细眉微微皱起道:“婳瑶中毒已久,致使如今性命垂危——但好在毒性尚未蔓延至脏器,及时救治便可无碍。”
沈风心眼一下子提到嗓子上,然后又松了一口气,怎么凡是医生大夫都喜欢这套说词,难道比较能彰显自己的医术,“那就麻烦草谷姐姐替婳瑶诊治。”
说罢,转而面对着仙府上下,“大家亲眼看到了,婳瑶是你们的弟子,你们却连她中毒都不知道,我怎么能放心将婳瑶留在这里!还有,究竟是谁下毒的,你们必须查清楚。”
老斋主道:“此事确是天府的过责,我们自然会彻查清楚,这几日你便留在仙府内,待事情查明之后,便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看如何?”
这老道姑真是人老心不老,总是只回答一半,另外一半闭口不答,看来要带婳瑶离开并没有那么容易,但为什么还不放婳瑶离开,难道还有其他原因,疑问盘旋在心头,“好,婳瑶也需要诊治,这几日便先留下,还有一件事,草谷大夫明明不曾为婳瑶诊治过,但道画却谎称草谷大夫来过,难道你们不让出来解释一下,还是你们想包庇她?”
刻法长老怒喝道:“休得胡言,婳瑶虽是交给道画看管,但并未说明道画便是下毒的人。”
沈风冷笑道:“我也没说道画就是下毒的人,就是想来道画出来当面对峙,清者自清,盘根究底,道画是看管婳瑶的人,婳瑶被人下毒,我想道画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责任。”
老斋主略了抬手,神色虽是如同平常,但动作却是明显缓急了一些,“草谷,你先带婳瑶下去诊治——道画为何还不来,再去看看!”
“斋主,道画师叔来了——”
人群中排开一道,道画带着两名女弟子缓缓走出,她脸上尽是怒颜,除了怒颜之外,还有一道残留的余韵,一双尖锐的眼睛迅速落在沈风身上,眼中迸出杀气,喝指道:“守护弟子听令,此人擅闯仙府,还对本宫做出可耻之事,速将其诛杀!”
“是!”
我日,老女人果然有问题,这么快就想杀人灭口,情形又一次剧变,沈风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临危丝毫没有惊状,见道画一点防备也没有,在众人惊愕间,取出一把匕首将道画挟持了过来。
“你们都不要过来,否则我要了她的命!”
“你若胆敢在天府行凶,天府必不会让你活着回去!”道画脸色震怒,锐眼看向瑶光宫等人,“非剑师妹,还不速速将此人诛杀!”
坏了!她出手的话,老子一点把握也没有,背后留下几行冷汗,眼睛紧盯着那一袭白衣,只见她缓缓走了过来,冷冷道:“放了她,我可保你平安!”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他们。”手中匕首往上提了提,这时候他谁也不相信,既然要谈判,手中怎可没有资本,冷冷笑道:“现在正式开始谈判,首先我要确保平安无事,否则我就杀了她。”这个状况当然不是他事先预料的,只不过送到手里的牌,如果不好好利用就浪费了。
“劣童,早便看出你居心叵测!”刻法长老震怒道:“非剑,将道画救出来,再把此人就地诛杀!”
“且慢!”顾碧落即刻道:“你们不可伤害他,沈风乃是西征抗敌救民的将领,在西征中立下烁烁功业,天府若杀了他,不仅毁了百年清名,更是损了大华一位将军。”
刻法长老冷哼道:“此等劣徒怎会是国之将领,非剑,我听闻你曾赶赴救助大军,我大华将领中可有此人。”
叶绛裙淡淡道:“他的确是大华西征将领,西征之所以可打赢胜仗,此人当居首功。”
仙府众位长老互相交语,待有定论之后,又与老斋主商讨了几句,最后由老斋主出面,“你将道画放下,我不仅诺你平安,也务必会救治婳瑶。”
沈风嘿嘿笑道:“我觉得我现在很安全,不需要别人来保,斋主婆婆,请你随我一起去天枢宫,其他人不要跟过来,你们办事效率太慢,今日我们就到天枢宫将事情说清楚。”
刻法长老怒道:“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叶绛裙道:“斋主,我随你前去。”
沈风思吟了片刻,一语双关道:“好,你们两个一起进来,斋主,别人不信任,难道你还不信任她吗?”
老斋主眼中略有思索,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祥和地笑了笑道:“将军果然临危不乱之姿,我与你进去天枢宫,除了非剑,其余人一概不得进入。”
“斋主——”
“不要再说了——”老斋主微微一拂袖,错过几人走向天枢宫。
说罢,沈风与顾碧落、道画、斋主与叶绛裙一起行去天枢宫,进入天枢宫内,沈风忽然将道画放开,道画怔了怔,随即怒喝道:“非剑师妹,快将此人捉拿起来。”
叶绛裙寸步不动,神色冷淡,倒是老斋主忽然屈身拜谢道:“多谢沈将军宽谅,不再众弟子面前揭破丑事。”
道画脸色大变,急道:“师父,你在说什么,此人劫持了徒儿要挟天府,当即刻将他处死。”
老斋主深深一叹道:“道画,你先坐下,今日将你所做之事说明白了。”
沈风冷笑道:“别再装了,为什么要下毒害死婳瑶。”
道画脸色再次剧变,怒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婳瑶乃是我的师侄,我怎会下毒害她,婳瑶之所以身子日渐衰落,乃是与男子做了苟且之事。”
“住口!”老斋主眼皮猛地张开,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厉几分,吓得道画不敢再说话,缩缩畏畏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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