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姐啊薇姐,你怎么给我送来一个这么大的难题,我对你不薄吧,包养你,还给你买宅子买马车,而且不占你便宜,你怎么这么回报我,沈风叹道:“大概是心理创伤吧,遇到敏感的事情,神经便会紧绷起来,尽量多顺着她就没事,以后再想想办法。”
林可岚忧心道:“但如此下去,她的病情恐怕会日渐严重。”
沈风叹道:“我暂时也没有办法,就是给草谷看她估计也是束手无策,这精神病可大可小,还不能刺激她,否则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药膏很快拿过来,沈风悄悄递到她身旁,然后道:“你们去吃饭吧,她喜欢一个人,待会让人送来一些饭菜到她屋子里。”
林可岚道:“那你呢,今夜还要出门么,对了,大学士府瞿大人、大理寺李大人、刑部苏大人、还有傅伊嵩傅大人皆送来请柬,邀你过府一叙。”
沈风晒笑道:“这家伙还有脸送来请柬,估计是来想来示好的,哼,老奸巨猾,先晾着他,其他三位大人让人回复我过几日再过去府上。”
林可岚蹙眉道:“这人之前才陷害了林家,但今日你有了军功,便起了拉拢之意,墙头草两边倒,我们绝不可轻信小人。”
沈风却是笑着摇摇头道:“官场不宜在明面上树敌,就算你心里恨死他,场面的功夫还是要应付,不过我不会轻易让他好过,正是因为他,才让我敬爱的小姐受了一点点苦头,一定要叫他难受难受才行。”
一听有事闹,唐大小姐耳朵便竖了起来,跟着帮腔道:“对,绝不能轻易饶了他,到时便带上我去。”
大小姐是不是到了青春躁动期,怎么什么事情都爱凑个热闹,沈风脸色一沉道:“尽想着玩,我交给你的功课学习得怎么样了。”
唐大小姐一听势头不对,立即逃之夭夭,沈风无奈摇摇头,转去隔壁宅子找舒姐姐。
隔壁宅子显得极其安静,宅子里面的人都是舒姐姐的人手,潜伏在京城中多时,平时很少说话,在宅子里面干一些杂活掩饰身份,至于草谷和广音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平日里隔壁宅子十分安静,倒是最近茵儿经常与广音学习琴技,为宅子添了不少声色。
进入她的宅子内,便看见她们几个人正在用膳,跨过门槛,便有几道不同的目光投过来,特别是广音,目光极其冷冽,她将筷子轻拍在桌上,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草谷疑惑道:“师姐,你不吃了吗?”
“不吃!”那日夜里,她总算领教了沈风的可怕之处,她如何想不明白,为何世间会有抢浴桶的人,而且身子还被看了过去,这是从未碰到的事,也不知下山入世究竟是对是错。
沈风尴尬地笑了笑,转而道:“师傅,我找你有点事情。”
舒如姒放下碗筷,深思片刻,神情凝下一些沉重,颔首道:“你随我过来。”
两人走入一间书房内,舒如姒端坐在房椅上,俨然是一位庄重贤淑的长辈,“你今日急匆匆找我,是不是有人要找我?”
沈风点头道:“今日我在布庄碰到了皇帝,他似乎是来特地来找我,还说想与你做个交易,师傅,皇帝要和你做什么交易,是不是关于皇陵的事情?”
舒如姒脸色沉重道:“也有此可能,顾碧落或许已猜出你去过昭烈皇陵,若是她将此事与皇帝禀告,后果不堪设想。”
沈风心里咯噔一下道:“师傅,你该不会真的想造反?”
舒如姒闭上双目,幽幽道:“若是逼不得已时,或许有此可能。”
沈风头皮一麻,急忙道:“师傅,一旦造反便永远回不了头,你确定这样做,可以告慰你的父亲。”
舒如姒神色露出浓郁的落寞,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到她这幅神情,让人心疼,让人同情,记得上次是在巴陵她在雨中曼舞,当时她的神态至今仍然深深刻在心里。
沈风急忙道:“我已经嘱托顾小姐将西征战事如实禀报给皇上,一些民众也知道这次战役因为有蜀川军才可战胜。”
舒如姒怅然叹道:“百姓只会承认他们所想要承认的事实,蜀川与大华的恩怨,只凭一场战役还无法抵消。”
沈风好奇道:“师傅,究竟蜀川与大华之间有什么恩怨?”
舒如姒沉默片刻,冷然道:“那我便告诉,蜀国被灭之后,新汉政权宣告破裂,由于蜀川地处偏远,即使亡国之后还可据险地聚拢势力,朝廷多次派兵讨伐,亦不断散布一些谣言,两方势力交恶发生不少冲突,也有两地百姓仇杀,也有战事硝烟,长此以往,蜀川势力逐渐被蚕食,大片土地归大华所有,而蜀川中分为两派势力,一派主张据山为王,一派主张投降朝廷、、、、”她详细地讲述一遍历史,原来蜀川主战一派之前多次引外敌入侵,险些导致中原腹地彻底失守,但其中也造成外敌进来中原城池烧杀抢夺,更不乏有屠城的事件。
如今大华国都不是常见的西安城,恐怕也与蜀川的局势有关,设想蜀川随时开门迎接外敌,试问哪个君主敢将国都设立在西安,在百年前,因为蜀川通敌卖国,西安城因此被外族一个小部落屠城,一夜之间,丧生了十几万条人命,被抢夺的金银珠宝更是不计其数。
讲了一段冗长的故事,书屋中的烛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沈风靠坐在一条太师椅上,此时脑袋可谓乱如麻,蜀川和中原的仇怨实在太大了,民众与民众之间,势力与势力中间都存在深深仇怨,有的甚至纠结几辈人的仇怨,脑中忽然联想到西征出现几支柔然军,有所感道:“难怪西征的时候会从蜀川杀出几支柔然军来,这是不是因为蜀川两派势力导致的。”
舒如姒轻道:“正是,百多年来,蜀中一方势力的人一直与朝廷斗争,我父亲则是厌倦了汉人自相残杀,便毅然决定为朝廷效力,结果你也知道了,战功无数,亦免不了被猜忌,最终被奸人所害。”
难怪舒姐姐最近愁眉不展,原来是心事难了,沈风苦笑道:“我还让顾碧落如实禀告皇帝,如果让皇帝知道蜀川又一次通敌买,必然会龙颜大怒。”
舒如姒神色不展,愁郁道:“此事是我的疏忽,原本我以为已控制了蜀川势力,但奈何还是部族的人与柔然人暗通,差点致使溃败,所以你令顾碧落如实说,反倒是好事,至少表明了我一方的坦诚之心。”
沈风沉声道:“但这没用,皇帝不会因为这点坦诚就打消猜忌,天下皇帝最不缺少的就是猜忌,通敌就是通敌,帝王只想巩固江山,对此事皇帝绝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顾碧落禀告皇上了吗,照这么想,还不如不让顾碧落去说。”
舒如姒又是叹道:“便是不说,皇帝亦想铲除蜀川,蜀川与大华最大的仇怨并非是势力斗争,而是涉及到皇家颜面,大华开祖皇帝曾爱上一位蜀川女子,但蜀川女子已心有所属,但皇帝却硬是抢夺而来,淫**子,最终致使女子含恨自尽,这位蜀川女子所恋之人本是主张归顺大华,此事之后,他便转变立场,壮大蜀川势力,还献策派人去**后宫,有谣传说,历代几个皇子皆非是皇家血脉,皇家最看重的颜面,最忌讳的便是血统,你说皇帝怎会不想除之而后快。”
沈风惊骇道:“还有这种事!!!”这仇恨真是大人,皇家最在乎血统,管你是不是亲戚,他要的是血统,便真蜀川人的后代,他也不会承认,并且时时刻刻都想抹消这一切。
舒如姒郁道:“当初我设想的是救国之路,为蜀川正名,进而让两地百姓不再互相残杀,皇帝能为蜀川张榜正名,自然是好事,如若皇帝依旧怨恨蜀川,亦无多大干系,我所求非一纸皇榜,完成父亲遗志才是毕生心愿,但如今皇帝恐怕不会饶过蜀川,中原百姓依旧放不下那段仇怨。”
沈风也叹道:“所以你有了造反的念头,自然无法正名,就想着改朝换代,强行让天下人认可,舒姐姐,就算你造反成功了,这片土地恐怕也保不了多久,一旦发生内乱,柔然人必然会乘虚而入,到时又是让百姓受苦,徒增英魂。”
舒如姒惨淡一笑,凄然道:“我一生为此,竟是如此结果,我不甘,真的很不甘心,我父亲一生为国保天下太平,却背负骂名尸骨无存,你叫我如何甘心,数万蜀川军葬身于黄土下,却不得追谥正名,你叫我如何心安——咯咯,乖徒儿,师傅如今看起来像不像傻子。”
沈风急忙道:“师傅,你先别激动,当今皇帝不像是个冲动的人,冷静想想,眼下还有柔然军在境外虎视眈眈,大华又兵力匮乏,他是个聪明人,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付蜀川,不仅不会对付,而且还需要仰仗蜀川,也就是你代表的蜀川,那么机会来了,皇帝自然想跟你交易,你便可以此为谈判。”急中生智间,竟点中了其中要害,不得不佩服他的脑筋,眨眼之间,便将局势拨开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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