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病那天做恶梦的事吓坏了她,认为他就算不在意他父皇的态度,也还在意着他母后,让为她总伤得了他。
关于万皇后,周容浚甚少与她说过什么,有过几次的深谈,也只是寥寥几语就带了过去。
如果说之前,他还是有些讥嘲他母后的所作所为的心思,现在,连讥嘲一声,多想一下的想法也没了。
他不是没试图过与她亲近,看贞吉儿那么努力,他也不想辜负她苦心。
可惜,人跟人是不能比的,也是不能算的。
周容浚也就无所谓了。
皇后是好是坏,于他只是皇后,而不是母亲。
这事他也不想跟贞吉儿说得太明白,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明白,他之前与她所说的与皇后的到此为止,是真的到此为止了。
“你看紧了。”周容浚对俞飞舟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提醒了他军营旗下的事。
“是。”
“再呆半年,就让你回西歧成婚。”
俞飞舟笑着点了点头。
很快就到年底,周容浚回了西歧,柳贞吉见他全须全尾回来,当晚还下厨小试了身手。
只是,多日未见厨房,她自认为手感还在,其实早就不在了,做的菜咸了,端上来被真诚不懂说谎的小世子指出来后,她才得已知道真相。
菜有够难吃的,但狮王还是脸色不改把她做的那两道小菜吃完。
狮王是跟他王妃表足了衷心,可惜到了半夜,被盐频频骺醒,起来喝了两次茶水。
这茶水一喝,这晚上就不用睡了。
柳贞吉被惊醒,那两个菜,她是一口也没吃着,所以睡得还挺香,见他又喝了道水上茶,她苦着脸探上头,伸出舌头他嘴里走了个圈,也只尝到了甘甜的味道。
“我之前觉得我还挺本事的……”柳贞吉打着哈欠,跟他嘟囔道,“什么事都会,堪称一代贤妻良母。”
就差给自己裱个奖状,再跟他要点赏银了。
周容浚没有睡意,但闭着眼睛在闭目养神,听了眼睛也没睁,哼哼直笑,引起胸口一阵鼓动,震得趴在他胸前的柳贞吉很是不满,抬起脸就不要脸地道,“难道不是,哪儿找我这样的好妻子好母亲去?”
许是,她来的地方不一样,周容浚也就接受了她性格与他所知道的那些贵女们不一样,喜欢自己夸自己,还夸得特别的真诚,一点都不像谦虚。
周容浚听了还是眉眼不动,一言不发,手掌缓慢地磨娑着她的细腰。
这样的夜晚,哪怕睡不着,有她在他身边,也是种安逸。
更何况,她言语不浅薄,他不说话,她有说就说,不想说就沉默地陪着他,无须他多想。
这种自在,也只有在她身边才有。
她从没有为难过他,对于儿女,她才是最尽心的那个,早晚都要陪他们一会。
这样想来,她确实是个贤妻良母,
周容浚想着就笑着睁开眼了,满眼柔和,低下头看着说着话就又在他胸前睡过去了的女人。
他小时候就想娶她,但想的时候,不知道有她,他能过得幸福。
他现在所得到,是他从未想过,他会有的。
**
大年三十的皇宫,万皇后拿过狮王妃写的方子看了又看,这是她看过的许多遍了。
西北送过来的礼不少,但信却是没有了。
听说皇帝有的狮王那封信,也只是奏折。
“不知道正月会不会进趟京……”万皇后写过去的信没得到回应,回过头,朝翩虹说了一声。
翩虹笑了笑,没有说话。
“给渝儿他们的玩偶,也不知道收到没有……”
“娘娘,夜深了,明早要早起,您还是早点睡吧。”
过年就是不一样,就是身处深宫,也依旧听得到外头零零碎碎的鞭炮声,万皇后没有想睡的想法,听了翩虹的话也没答应,道,“皇帝的宫宴要到子夜去了吧?”
“是,皇上跟国公伯侯众大臣们还有得聊呢。”
万皇后轻“嗯”了一声。
良久,她又面无表情地道,“你说贞吉儿是不是知情了?她恨我?”
知道她以后不能有子,恨到她头上来了?所以连封信也不写了。
“娘娘……”翩虹见她不肯睡,有些无奈了起来,“夜深了,您睡吧。”
“你说她恨不恨?”一连半个月,她送了两趟东西去西歧,贞吉儿不写信就罢了,何必连渝儿安儿的只字片语都不给她?
“大过年的,翩虹不想这时候跟她的娘娘说什么不妥的话,尽力柔声安抚她,“这种事,王爷怎么可能让她知道?瞒都来不及呢,您也就别想了,当没这回事吧。”
这事,王爷瞒得紧,娘娘要是东想西想捅破了,从此之后,母子怕真是仇人了。
“那她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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