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麻烦,其实问题并不大,但是却将大师兄全部的精力都给陷在了那儿。
那便是先前掌柜的跟我们提过的东方闪电教,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之后,这个并不受所有人重视的小组织通过这些年来的厚积薄发,在农村以及城乡结合部等大部分受教育水平较为低下的省份和地区,通过这些时候日益喧嚣尘上的玛雅世界末日论,使得民众处于一种极度的恐慌之中,然后以宣扬“信全能神者得解脱”传教方式,开始了有组织、有预谋的大规模集结和准备行动来。
仿佛火山,最汹涌澎湃的那一瞬间就是喷发的时候,而酝酿的过程却是让人难以捉摸,好在应急小组里面有魅魔这么一个弃暗投明的前邪灵教大佬,而那个女人又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存在价值,于是很快就掌握了一些情况。
这个所谓的东方闪电,也就是民众口中的全能教,其实也是当初小佛爷随手布置的一步闲棋,那个备受愚民愚妇尊崇的所谓教主,当年也只不过是一个稍微懂了些法门的农民,实际上的修为甚至连精锐一点儿的邪灵教众都不如,但是他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妄人。
所谓“妄人非我,谁当为妄哉”,有的妄人因为特立独行而被人嗤笑,而有的妄人却能够将自己膨胀的自信激发出来,感染到周围的信徒,继而愚弄世人,成就一番荒唐事业,此人便是如此。
谁也没有想到,当年小佛爷布下的这步闲棋在现在竟然发挥了如此重要的作用,那个人在短短的时间里,发展出来了大量的信徒,以及上行下效的骨干组织,当这些力量被一个叫做秋水先生的阴谋家掌握之后,的确是能够鼓捣出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现在上面的要求是一切以稳定为主,莫要让这些事情,影响到地方的安定以及经济的发展,而相比于那虚无缥缈的小佛爷,这些方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身在体制之中的大师兄现在就成了灭火队员,开始四处地筹谋起抓捕和消灭这个三流组织的相关事宜来,先前答应我们所有的计划和支援,都有可能完成不了那承诺了……
就连西北这块儿,萧家大伯也告诉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拜火教也是活动频繁,手下大部分的力量也被抽调过去做实施安抚事宜了,无暇它顾。在接应我们的车里面,大伯萧应忠将最近发生的所有消息都给我们做了通报,给我的感觉就是神州大地,一派烽烟四起。
然而越是这般,给我们的感觉却越是强烈——在这样波澜四起的当下,所有的骚动其实都是在为了一个人、一桩目的在作着掩饰,而我们的到来,说不定就是戳到了小佛爷的死穴。
这一点我们在随后与大师兄的通话中得到了证实,他在保密电话那头告诉了我们,说现在他已经感受到了外部和内部的双重压力,小佛爷已经将浮在水面下的大部分力量都调集起来了,务必让应急小组和全国各地的宗教局都陷入疲于应付的临界状态。
不过他们越是跳得欢畅,越表明日期将近,小佛爷的大动作,一定就会在最近。
我看了下现在的时间,开玩笑地说那家伙不会打算将祭天的时间放在二十一号那天吧?
受美国好莱坞的灾难电影《2012》的影响,近日来国内和网络上关于玛雅预言中的2012世界末日之说喧嚣尘上,无论是地核加热、地球磁极倒转,还是行星撞击地球、光子纪元和十星连珠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推导和理论,都说的恍如真事,不过在经历过了1999年和千年大预言两次骗局过后,其实大家都淡定了,只是将其当做一个笑话来听,电视里面也有大量的专家辟谣,让大家不要听信谣言。
然而就玄学推论来讲,那一天是一个阴阳倒转、大凶大祸的日子,也是一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时间节点,关于这一点,一年多前闲得蛋疼的杂毛小道便已经用虎皮猫大人教过他的《金篆玉函》,做过推算。
就算学而言,杂毛小道并不算是这个行当里面最厉害的角色,比如铁嘴神算刘这样入得大内的堪国之谋,便是远远胜于他,杂毛小道能够算得到,他们未必算不到。
小佛爷也未必算不到,那是一个极为特别的日子,如果是召唤大黑天什么的,说不定就能够成功。
大师兄并没有否认我的玩笑话儿,而是很郑重地跟我们说道,他虽然受到各种牵扯,而无法调集大部分的力量前来,但是他这里自会有所注意,而且也有所准备,一旦小佛爷出现,那么他就会全力留住此魔。大师兄怕打草惊蛇,而我们也有些瑞瑞不安,想着先不管这些,而是前往天山,确定了小佛爷的行踪,再说其他问题。
大规模的调动是很容易引起注意,我们此番低调奔赴西北,倒也没有想着会有太多的援助,要晓得有的时候做事,并不是人越多就越强,要不然当初金沙江一战,那冷面副局长也不会一败涂地了。
我们此行过来,连大伯萧应忠都没有让陪着,只是让他安排了一个熟悉这儿情况的向导,带着我们前往天山便是了。
大伯心里面早就有了人选,微微一笑,说人早就给找到了,到时候你们见面,就会觉得好玩儿了。
他没说完,我这儿的手机便响了,我拿出来一看,却是被我留在了东莞郊区的王二春。我有些奇怪,不晓得那个小胖妞这个时候打我电话,到底是为什么,于是接通一听,却是一声轻柔的声音传入了耳帘——啊,是雪瑞!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我显得十分高兴,大声问好,并且问起雪瑞怎么会用了王二春的电话?
雪瑞在电话那头笑,告诉我她已经出了虫池,本来想给我一个大惊喜,没想到我居然不在东官,辗转良久才找到了我在东官的驻地。听到雪瑞这真切的声音,我心中不由得感慨良多,当如我被迫走阴,要不是遇到雪瑞,说不得就回不来了,后来我还魂而归了茅山,出来第一时间就托着顾老板帮忙联系,结果后来青城山一乱,这些天忙着追寻小佛爷,却还是将雪瑞给忘到了脑后。
电话那头的雪瑞倒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告诉我她已经出师了,现在正带着青虫惑,想要找我继续她师父与洛十八那未完成的宿命对决,问我在哪儿?
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雪瑞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小心一些,便挂了电话。
雪瑞的匆匆作别并没有引起我太多的注意,因为此时大伯已经将我们的向导带了过来,这人却是除魔剑主李腾飞。此君与我们分别并没有太久,此番重逢,倒也没有太多的话语,通过萧大伯介绍,我们才晓得虽然这些日子李腾飞一直滞留西南,但是他的组织关系却一直挂靠在西北局,当他一听到萧家大伯的电话,便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赶了过来。
对于小佛爷,我的肩头是责任,杂毛小道与其有仇,但是若论那仇怨,却也比不过满门被屠、惨遭灭派的李腾飞,所以在晓得了李腾飞的加入之后,我们也就放下了心来。
我们并没有在乌鲁木齐待得太久,当天便直接乘车前往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天山祖峰博格达。
十二月的新疆,连那寒风都透着一股子刺人的阴冷,仿佛刮着骨头一般,坐在越野车里,看到窗外的风景朝着两边呼呼而过,在那辽阔而寂寥的天地背景映衬之下,个人显得是那么的渺小,虎皮猫大人有些畏寒,自到了西北边疆就一直窝在朵朵的怀中,不愿动弹,偶尔还哼哼几声表示存在,但是看着仿佛得了瘟疫的肥母鸡,问它什么问题,却又说没有。
与虎皮猫大人一般的还有小黑狗阿普陀,它也是羡慕虎皮猫大人的福气,便想缠着小妖,结果那女郎根本就不解阿黑哥的风情,直接将这土狗给丢到了杂毛小道的怀里,气得它呜呜叫,整个精气神儿就更加颓废了。
坐在驾驶室里面的李腾飞看了一眼后视镜的我,说陆左,怎么样,看你一脸若有所思,在想什么呢?
我笑着看着他,说我有点儿奇怪,现在的你,和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有着很大的不同啊,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还是很好奇呢。李腾飞苦笑,说在西北这些年,我吃了太多的沙子和苦头,这墙壁撞多了,也就晓得好歹了,这个不足为奇。
我点头,说也对,人总是经历过坎坷,才学会成熟的。我看了旁边的杂毛小道一眼,这人一动不动地看向窗外,让我不由得有些好奇,问你想啥呢?
杂毛小道的目光凝视远方,一脸古怪地说道:“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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