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停!STOP!”
坐壁上观的吃瓜群众中一个长的有点像发哥的家伙从床架上铺跳了下来,几步跑到双方中间,原来是老油条钟天正。
他向两边做着暂停的手势,说道:“大家听我一句话,白天的事情都是我阿正一个人的错,求你们别再打了,都停手吧。你们没看到棒槌已经快不行了吗?”他把目光望向地上受伤的那个人。
所有人立刻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停留在地上那个胸口插着牙刷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倒霉蛋。
刘建明冷哼了一声。
在心中说道,敢偷袭我,死有余辜。
然后转而又想,阿正还真的满单纯的,还一直以为我跟大傻两人玩命是因为食堂那点叼事。阿正人虽然老油条了一点,但是现在看来心肠还算比较好的,本性并不坏。
大傻却目光一瞪,怒吼:“死港仔滚开!”
怒吼声打断了刘建明的遐思。
“所有人一起上,为棒槌报仇,谁拦路做掉谁,干!”
大傻的手下足足还有二十多名,呼啦啦一下围拢了上来,拳打脚踢。
“阿正!”坐壁上观的傻标一看大事不妙,忙大手一挥,“一起上,把阿正救出来!”
剩余的所有吃瓜群众一齐加入了战团。
噼里啪啦,不断有人栽倒,扑街,无辜的床架纷纷倾翻,惨叫声此起彼伏。
喧闹声早把走廊值班室的强哥吸引了过来,他在外面攀着铁栏一望。
我滴个乖乖咚滴咚,牢房里面打的天昏地暗。
“为了一个新人怎么会演变成整个牢房间的斗殴?”强哥自言自语,然后拎起腰上的橡胶棍在铁栏上猛磕,磕的梆梆作响,大声呵斥:“都住手!听到没有,都给我住手!”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强哥无奈,只能按响了警铃……
……
牢房间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刘建明和众囚犯抱着头蹲在地上,周围是以仇科长锦江大叔为首的一大彪防爆狱警。
仇科长的脸黑的像锅盖,眼睛比熊猫眼还要熊猫眼。
“把这个躺尸的家伙马上送医院去!”他大声嘶吼。
众吃瓜群众浑身一颤。
马上有两名狱警把奄奄一息的棒槌抬了下去。
等棒槌被抬走以后,大狗熊立刻把目光在所有蹲在地上的囚犯身上一扫,络腮胡渣中间的大嘴一张一张的说:“是谁干的?”
立刻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蹲在角落里画地图的刘建明身上。
“又是你?!”大狗熊瞪着牛眼,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他说:“你!站起来!”
刘建明撇了撇嘴唇从地上站了起来,第一时间解释道:“大傻指使棒槌拿牙刷杀我,我只是正当防卫。”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恶人一定要先告状,而且自己再牛在监狱里也不可能是大狗熊等一众防爆狱警的对手,再说自己真的对他们动手的话,那么典狱长那里真的不好交待了。
大狗熊拎着手中的橡胶棍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咧着嘴,能够看到他嘴巴里的狗熊牙,表情非常可怕。
刘建明真担心那根橡胶棍会一下砸在自己的脑袋上,那么自己的下场绝对不会比脑袋被开了瓢的大傻要好多少。
“那小鳖养的血口喷人!”大傻连忙狡辩,他脑门上裹的纱布也不知道飞哪去了,头上鲜血淋漓,他歪着嘴说:“那鳖养的为了中午的那点破事怀恨在心,竟然趁老子睡着拿牙刷想来杀老子,幸好棒槌拼死相救……”
刘建明怒极反笑,说道:“科长,大傻这个家伙满嘴喷粪,那个牙刷明明他们拿来杀我的,竟然还反赖于我?”
同时心中又想,大傻这个乌龟王八蛋人看起来傻啦吧唧的,没想到栽赃嫁祸起来却溜的很。
“不准吵!”大狗熊大声呵斥,先问大傻说:“你说牙刷是这小子的,那么谁能证明啊。”
“这里所有兄弟都能证明,大家举手。”大傻理直气壮的说。
呼啦啦,大傻的所有兄弟,甚至包括傻标手下的一些人都举起了手。
刘建明一阵冷笑。
大狗熊又问道,“你说牙刷是大傻他们的,那么这里谁又能为你证明啊?”
目光所及之处毫无动静,鸦鹊无声。
大傻笑了起来,他的手下也一个个的笑了起来。
突然——
一个人举起了手。
是阿正。
他大声说道:“仇科长,我能证明这位兄弟的话所言不虚。事实确实是大傻指使棒槌来杀这位兄弟,牙刷也是他们的。”
“阿正……”傻标在后面压低声音提醒。
刘建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新人,傻标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新人跟势力最强也是最大的大傻势力交恶。
“你个死港仔小心祸从口出!”大傻拿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阿正。
“你们双方各执一词,看来这件事我还需要调查清楚。”仇科长说。
“我要见典狱长。”刘建明说。
“典狱长是你要见就能见的么?”大狗熊把目光瞪了过来,张着大嘴巴,唾沫星子都喷到刘建明的脸上了,一股子的烟臭味。
刘建明暗暗的咬牙。
吗的,大狗熊,老子迟早非收拾你一顿,叫你个叼毛还这么嚣张。大傻我都能把他打成狗,你这头狗熊非要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才能知道老子的厉害。
想事情的时候,大狗熊大手一挥,向手下吩咐。“把挑头的几个家伙全部关进犯责房!”
“是!”一众防爆狱警分散开来过来拿人。
大狗熊说道:“今晚老子就破例放你们一马,否则,就凭你们这些个渣滓深夜闹事,老子非一次把你们全部操翻不可!”
……
所谓的犯责房其实就是小黑屋的翻版,是非常狭小的单间牢房,里面只有一个抽水马桶,一张床,一个塑料凳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相比牢房大间,那里有几十个人呆在一起,还能聊聊天打打屁,窜窜床铺,这里连走动两下都很难。
人是群居生物,被单独的隔断开来,那种折磨是直接作用在心灵上的。
卧底做惯了,寂寞对于刘建明来说并不可怕。
既来之则安之。
他把里面唯一的那张塑料凳子拉过来往上一坐。
突然——
噗通。
刘建明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只塑料凳子翻了过来。
原来,它的四条腿中的一条腿短了一截。
摇了摇头,刘建明握住它的一条腿,想把它翻过来的时候,目光突然注意到凳子上似乎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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