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江浪笑了笑，“从小到大，我最讨厌折纸鹤了。”

刘建明有点意外，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期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江浪目光在五颜六色的纸鹤上逡巡，神色有点可怕，突然说道：“但是我每杀一个人就会折一个纸鹤。”

刘建明一怔，心中有点小惊讶，因为用鱼线悬挂着的纸鹤真的不少，死在他手上的至少已经超过左右两只手的手指头了。

刘建明：“我看你这里的纸鹤有很多不同的颜色，红、黑、蓝、绿，能解释一下，不同的颜色代表的意思么？”

“黑色代表是黑道中人，红色代表的是罪大恶极的人，蓝色是警察中的败类，绿色……是无辜的人。”提到绿色的时候，江浪表情有点伤感。

绿色的纸鹤只有一个，那么证明应该是被他误杀的无辜吃瓜群众，而蓝色的纸鹤也只有一个，刘建明有理由的猜测，这个蓝色纸鹤代表的就是被他杀死的纪少群。

“为什么？能告诉我原因么？”刘建明望着他眼睛问道，虽然江浪的手段过激了一点，但是凭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是“坏人”。

江浪：“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是不能够问为什么的。为什么警察进民宅要搜查令而做贼的不需要？为什么警察开枪要写详细的报告而做贼的不需要写报告呢？为什么在法庭上我们要证明做贼的有罪判他们坐牢，而不可以证明他们没有罪呢？为什么，警官！”

刘建明点了点头，江浪提到的问题很深奥，一时间也无法回答，思虑了片刻，突然问道：“那么假如你死了，那谁帮你折纸鹤？”

江浪沉默了……

须臾，低下了脑袋。

刘建明问道：“你是谁的卧底？”

江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那你的任务总归要告诉我吧？否则我怎么帮你？你杀的纪少群是高级督察，严重性你自己清楚，案子现在交在我手上，你希望我抓你回去，还是希望我怎么做？”刘建明自己就做过卧底，而且还是王牌卧底，江浪是不是卧底，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撕逼，已经可以断定下来了。

江浪身为卧底杀人固然触犯了卧底条例，但是刘建明自己当卧底的时候，杀的人比他还要多，光台岛远征码头之战，独闯小汪巢穴就击杀了三四十人，还不包括后来的一系列行动，也没有权利跟他讲什么圣母的道理。

江浪低头沉思了片刻，知道刘长官是很有原则的人，假如执意要把自己抓捕回去，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打是不可能打过他的。

凡是跟过刘建明的人都见识过他的神勇，无论单挑还是群殴，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江浪非常的无奈，只能承认道：“我确实是卧底，我任务是获取海叔的信任，查到他的军火库位置，设法瓦解整个军火集团。”

刘建明：“我不知道你的handler（卧底联络员）是谁，但是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现在是O记总督察，负责的就是你正在着手的军火案，我们互相配合，你也可以完成你的任务，我也可以破案，一举两得，根本没有什么原则向左的地方。为什么不共同联手呢？”

江浪细想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而且刘建明还曾经是自己的长官，人品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是个值得信赖的伙伴。

“好吧，”江浪最终还是妥协了，复又有点担心的问道：“那……刘长官你不准备把我缉捕回去？”

“呵呵。”刘建明笑了笑，“我要是真的打算缉捕你的话，来的有可能只是我一个人么？”

江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平头，大家都是警察，自然知道警察的办案方式，假如真的要抓捕自己，那么肯定是警笛长鸣，一拥而上了。

刘建明：“你放心好了，纪少群那个败类死不足惜，你杀了他也没有什么过错。我也做过卧底，当然知道做卧底的无奈，你只要帮我办好这件事，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的handler不追究你的话，我也不会过问，事成之后你到哪里开始新的生活，我只会祝福你。”

“好，我相信你。”江浪点头。

刘建明并肩坐到他的身边，“你的事情可以跟我聊聊么？为什么会从反黑组调到这边来做卧底。”

因为做卧底真的是很考验一个人的精神的，不仅要面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还要面对曾经的同僚，那种心灵上的考验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可以选择的话，一般人都是不愿意去做卧底的。

当然卧底也有好处，复职之后一般升职都比较快，算是上级对卧底的一种补偿吧。

江浪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其实，我早就有做卧底的想法，我的最好的兄弟，就是在做卧底查军火案的时候牺牲的，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为他报仇，彻底把军火案破获，只是一直在反黑组也没有什么机会。后来我的handler找到了我，想让我做卧底继续完成我最好的兄弟未完成的任务，我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原来如此。”刘建明总算明白了，仇恨能让一个人抛弃一切，去做卧底也在意料之中。

“刘长官……”江浪正想说话……

突然——

刘建明把手一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有人来了。”

江浪略一感应，立刻也感觉到有人上了游艇，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刘建明立刻把手中的手枪递向江浪：“你拿着！”

因为自己并没有通知其他人，所以也不会同仁赶来，而知道江浪的住址肯定也没有太多的人，现在那么多人过来，肯定是来者不善。

“你拿着用吧。”江浪并没有接刘建明递过去的手枪，解释道：“你的警枪不适宜用在这里，到时候查起来你说不定会惹上麻烦，我的枪都是黑枪，你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上面查不出来的。”

江浪担心的没错，警枪是不能随便乱用的，每一发子弹都有记录，被人查出来刘建明的警枪在这里击发过，那么有些东西根本就无法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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