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逃走(1 / 1)

水乡人家 乡村原野 1987 字 2023-09-09

三天后,他们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方无适再没有被弄晕,而是被手链和脚链锁了起来,关在一间密室内。≥≧ 密室内除了一铺稻草和一只粪桶外,什么都没有。

他大解了一次,没有东西擦屁股,不得已,只好抓了一把稻草擦,稻草戳得小屁股疼死了,最要命的是不知擦干净没有。

打从出生起也没受过这样的罪,他忍不住又想骂人。

可是他忍住了。

主要是骂了不管用,白费力气。

还是想法子逃走要紧。

他一刻都等不得了。

因为他想爹,想娘,想弟弟和妹妹,他还要教弟弟说话呢;他还要跟爹学习,将来要接管小方氏;他还要参加织锦大会,在会上露个脸儿,巧儿表姐说她六岁就参加织锦大会了呢……

总之他忙得很,有许多“大事”,没工夫耗在这。

他必须马上立即出去,没工夫陪他们玩了。

小孩子想到做到,并不管后果。

他想的也不复杂,就是干倒看守他的人,逃出去。

他能凭借的,只有头上那根木簪子。

那木簪是铁木制的,坚硬非常。

这是方初的主意,想着小孩子不宜佩戴利器,可若遇见危险,纵然年龄小,也不能任人宰割不是,于是为儿子制了这根簪子,让他紧急情况下防身用。他被掳后,身上衣裳、项圈、玉佩等值钱物全部被扒个精光,唯有这根簪子留了下来,眼下就派上用场了。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又说“无知者无畏”。

当这天中午高壮汉子进来送饭时,方无适就作了,也不选个时机,等那个矮胖汉子来送饭时再动手,毕竟那人看上去要弱些。

突然作的优势就是毫无征兆、防不胜防。

高壮汉子端了两碗进来,一碗饭,一碗菜,菜里面有鸡肉,可见他们对方无适是很重视的,改善了他的伙食。

当他弯腰放碗的时候,方无适右手一扬,将握在手中的铁木簪子迅扎进他的眼窝。眼窝柔软,方无适是个小孩子且手脚都用铁链锁着,汉子根本不曾防备,于是生生被扎进脑海深处。

一声惨叫在密室内响起。

小孩子做事不管不顾,这是缺点,然这缺点在眼下却成了许多老手都不具备的优点。

方无适毫不瞻前顾后,一见扎中了,便把手一撤,两臂一甩,手上的铁链就套住了汉子的头;再往下一扯——不是想扯倒汉子,而是借助这拉力,像个猴子一样翻身攀到他背后,骑在他背上。

这样容易得手,一是因为无适身子灵活,常爬树下水的猴儿,能不灵活么;二是那簪子扎得太深了,痛得那汉子当场丧失反抗的能力,连碗也端不住,跌落到地上。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忍痛揪住敢伤害他的小兔崽子的时候,小兔崽子已经翻到他背后去了,抓住他眼中的簪子猛摇晃。

汉子觉得脑中地动山摇,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

方无适出来后,瞄准一条路撒腿就跑,也不管它通向哪里。

跑了几里路,到一个靠山小村庄,找了棵大树,蹭蹭爬上去躲在树冠中,坐稳了,把身子遮严实了,才有空细想下一步。

他丝毫没有逃出生天的自豪,觉得这事挺容易的,不值得吹嘘,没什么惊险的。唉,回去说给小黑子他们听,还要添油加醋润色一番才好,就说他日想夜想,想了三天三夜——总共被掳出来才三天三夜呢,他全算上了——才想出这么一个稳妥的主意;再让矮胖子长高一截,就说他和两个高大壮汉斗智斗勇,再把打斗编激烈一些,就说他和壮汉们过招过了几十招;再说他如何巧妙开锁……

自编自创到这,他编不下去了。

因为,实在没法编了。

那两个家伙真笨!

那壮汉锁着他还把钥匙挂在腰上,也不知藏起来,不是笨是什么?

还有那个矮胖子,居然擅自离开了。他不跑,难道等着胖子回来再当面客客气气地告辞不成!

他想,等回去一定告诉爹,家里下人要严管,若现像这两个家伙一样蠢笨干活还偷奸耍滑的,都卖了,省得留着早晚出事。

想罢,他透过树叶漏隙打量外面,寻找出路:村里牵出一条小路,蜿蜒向前方田野伸展,好像还听见水声,还有牛叫……

方无适迅选定方向,跳下树,迈开脚步。

六月二十日,在乌油镇景江下游,现一孩童尸体。

尸体泡烂了,面目全非,尸身上穿着锦衣华服,项上戴着镶宝石的项圈。那衣服也罢了,那宝石项圈据方瀚海确认,正是方无适随身佩戴,项圈上有颗佛珠,是清哑从慈恩大师送的那串佛珠上拆下来的,独一无二,连仿造也不可能。

方无莫和方无悔也有个同样的项圈,区别只在佛珠不同。

清园,方初见圆儿惊慌赶来,气色混乱,与平日谨慎举止大不相同,心一沉,拧眉问:“什么事慌成这样?”

圆儿道:“景江下湾村,现一具小孩尸体……”

方初眼前一黑,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夕,天幕沉压压一片低暗,让人喘不过气来;同时,他双眼迅充血涨红。

圆儿吓坏了,心想大少爷这副情形断不能让人看见,更不能去见少奶奶,情急之下拽他上船,自己先去和细妹细腰通了气,对清哑回禀,说少爷有紧急事要回老宅一趟,再送少爷去认尸。

去的途中,方初听圆儿说了事情经过。

他反复说“这不可能”,绝不相信方无适去了。

圆儿哪敢违逆他,一个劲地附和他。

等来到下湾村尸体现场,看着围在江边那群人,听着人群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声,方初才略清醒,再次心慌起来。

他双腿重逾千金,挪不动半步。

是不敢上前,怕认出不想认的。

慌乱中,他就听见那女人一边嚎哭一边数落,数落的是“我可怜的闺女”,他奇怪:不是说死的是男孩吗,怎么哭女儿呢?跟着精神一振,难道弄错了,尸体是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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