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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没有睡好的后遗症,出宿舍门以后便显现出来了。在去鸿源酒楼吃早饭的路上,韩立诚有种头重脚轻之感,有种很不舒服之感。
尽管陈鸿源为其准备了各色小笼包子,但韩立诚只匆匆喝了一碗粥,便往乡政府去了。
韩立诚刚走到传达室门口,老肖突然闪出身来,热情的招呼道:“乡长,早,上班来了?”
韩立诚注意到在他任乡长之前,老肖一直直呼其名,以示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自从他将头上的那个副字去掉以后,老肖便称呼他为乡长了。
虽然感觉到了这点,韩立诚却并未点破,他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但官场有其自身的规律,一个门卫直呼乡长的名字,这总归不是件雅观的事情。老肖既然意识到了这点,他也没必要假装亲民,硬让其再称呼他的名字,那样反倒显得做作了。
尽管没有让老肖改回原先的称呼,但韩立诚在他面前却丝毫不摆乡长的架子,每次见到他都主动点头致意。
“肖老,早,吃过早饭了吧?”韩立诚边说,边停下了脚步。
韩立诚的话音刚落,食堂里的胖伙夫便从老肖身后闪出身来,一脸巴结的说道:“乡长,早上好!”
韩立诚见状,微微一愣,这胖伙夫该在食堂里待着才对,怎么一大早在传达室这儿呢?
“胖…徐师傅早!”韩立诚刚说了一个胖字,头脑中猛的想起胖伙夫姓徐,这才连忙改过口来。
胖伙夫见韩立诚竟知道他的姓氏,心里很是开心,不过这小小的开心随即便原有的忧虑取代掉了,他上前一步,苦着脸说道:“乡长,我是来向你承认错误的!”
韩立诚初见胖伙夫出现在传达室时,便觉得不对劲,听到他的这话后,心里更是好奇,脱口而出道:“承认错误?你犯什么错了?”
胖伙夫听到韩立诚的问话后,连忙上前一步,一脸严肃的说道:“昨天的狮子头,我不该放酱油红烧,而是应该用青菜或者茼蒿做汤!”
韩立诚虽然很想忍住,但看到胖伙夫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以及莫名其妙的话语,他实在按捺不住了,噗的一下笑出声来了。
笑完之后,韩立诚瞥了一眼神情紧张的胖伙夫,轻咳一声道:“徐师傅,那什么,我想问一下,这红烧狮子头和狮子头与青菜、茼蒿做汤之间有什么讲究吗?谁说只能做汤,不能红烧的?”
胖伙夫听到韩立诚的问话后,一脸紧张的瞥向老肖,那意思是问老肖,他该怎么回答。
老肖见状,开口说道:“乡长,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中午你只吃了一半饭便有事出去了,尤其是那红烧狮子头一口都没动。”
老肖说到这儿略作停顿又接着说道:“随后,便有人对徐胖子说了,你之所以饭没吃完便走了,就是因为他把狮子头红烧了,没有做汤。上次用茼蒿和狮子头做汤的时候,你可是一连吃了两个狮子头呢!”
韩立诚听到这话后,真有种哭笑不得之感。他昨天之所以没来得及把饭吃完,是因为张家鱼塘出了事,和红烧狮子头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些人还真是会瞎折腾。
想到这儿以后,韩立诚沉声对胖伙夫说道:“徐师傅,我对你昨天中午做的红烧狮子头一点意见也没有,昨天出去只是因为临时有事,今天我在这儿明确的表个态,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你别听那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瞎叨叨。”
韩立诚的话音刚落,老肖便转头对胖伙夫说道:“怎么样,我说乡长一定因为临时有事,才没顾得上吃饭的,你偏不相信,这才信了吧?”
胖伙夫听到老肖的话后,搓着双手,一脸尴尬的说道:“乡长,那什么,是我想多了,抱……抱歉呀!”
韩立诚看着胖伙夫脸上尴尬中夹杂着几分紧张的表情,心里暗暗的轻叹了一声,别看他只是小小的一乡之长,连饭盆剩点饭菜都能引起他人的关注,真让他有种哭笑不得之感。
别看这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但却是体制内的一个弊端,很多人的心意不放在工作中,而是放在揣摩领导的用意上,进而出现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老百姓们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往往把责任推到领导头上,实则许多事根本不是领导的本意,只是下面人胡乱猜疑罢了。
韩立诚上前一步,轻拍了一下胖伙夫的肩膀,一脸笃定的说道:“徐师傅,我觉得你做的菜比鸿源酒楼里的厨师有过之而无不及。下次谁要是在挑三拣四的,你就把我说的这话告诉他,看他还有什么说的!”
胖伙夫听到韩立诚的话后,一脸激动的说道:“谢谢乡长,谢谢乡长!”
当着胖伙夫的面,韩立诚的脸色如常,但转过身来往办公室走时,他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这绝不是一个正常情况,甚至可以说是歪风邪气,他觉得在适当的时候有必要说一说,省得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整天把心思用在揣摩领导的心思上来,多生事端。
韩立诚刚在办公室坐定,钱怀青便走了进来。
休闲农庄的施工已进入尾声了,韩立诚本来答应钱怀青昨天下午过去看一看的,被张家庄的事情一搅合,把这事给忘了,钱怀青过来正是为了此事。
“钱哥,不好意思,昨天有点突发事件,所以……”韩立诚边说,边递了一支烟给钱怀青。
在他人面前,两人是正儿八经的上下属的关系,但在没人之时,便以兄弟相称,两人对此也习以为常了。
“立诚,张家庄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说这些鱼到底是怎么死的,会不会真的是有人下药?”钱怀青啪的一声点上火,压低声音问道。
韩立诚听后,微微一愣,随即便醒过神来了,大家都是呆子,张家兄弟养殖鱼虾多年,技术上绝不会存在问题,突然出现这一状况,大家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钱哥,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法回答你,现在云州农学院的专家正在取样化验,不久就会有定论了。”韩立诚开口答道。
韩立诚在这之前便打定主意将庄家良去张家庄的事情透露出来,至于云州晚报两名记者过来的事,韩立诚却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以免陈一鹏、李慧撰写的报道如上次那般胎死腹中。
听到这话后,钱怀青微微一愣,不过却并未就这个话题再多说什么,而是回到了正题,问韩立诚什么时候有空去休闲农庄那边看看。
庄家良那边等着张家兄弟送鱼饲料过去,一时半会不会消息过来,韩立诚这会正好有空,便准备和钱怀青一起过去看看。
他的话刚一出口,桌上电话便响了起来。党委书记吕德昌让韩立诚去他办公室一趟,有点事情要和其商量。
韩立诚下意识的以为吕德昌想要向他打听张家鱼塘的事,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韩立诚对钱怀青道:“钱哥,你过去,我到吕书记那边去一下,然后自己过去。”
钱怀青听到这话后,摆手说道:“别,你去哪儿只管去,我就坐在这儿等着,免得你又和昨天一样防我鸽子。”
韩立诚昨天答应钱怀青一会便过去的,但一直到日落西山都没见其人影。
听到这话后,韩立诚冲着钱怀青抱歉一笑道:“随便你吧,烟我放在这儿了,茶也是现成的,你自己招呼自己,我先过去了。”
钱怀青示意韩立诚尽管去忙,他在这儿等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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