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远时才离开,李木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一脸狐疑的问道:“文茵,我刚才好像听到远时哥的声音了,他人呢?”
“听说叔去镇上看病了,他不放心,急着去镇上了。”顾文茵说道。
李木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去,怕是走半道天就要黑了。”顿了顿,“富贵叔好像回来了,我去跟远时哥说一声,让他借了富贵叔家的毛驴。”
话落,不等顾文茵出声,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顾文茵本想喊住李木荷,问问她铁柱和小曾氏的事情怎么样了。只是,还没等她开口,李木荷已经跑得没了身影。
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顾文茵转身去了厨房,打算把火烧着来,做晚饭。
只是,她打火石才刚擦着,外面响起罗喜宝和同义叫声。
“文茵,文茵……”
顾文茵手里动作一顿,好不容易打着的火石因为乍然而起的喊声掉在了地上。
一边捡起地上的火石继续打着火,一边扬声回了一句,“我在厨房。”
随着一串凌乱的步子声,下一刻,厨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紧接着,罗喜宝和同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文茵,你不是病了吗?病了还怎么能烧火呢?”喜宝抢上前,拿了她手里的火石,“你坐着,我来。”
顾文茵扬手把火石拿了回来,“没事,点个火而已。”
可是,必竟这种事干得少,打了几次,也没把火点着。
罗喜宝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把抢了过来,将她往长凳的里面挤了挤,“我来。”
顾文茵也不勉强了,她得承认,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趁着罗喜宝打火的功夫,顾文茵看向坐在罗喜宝一侧的同义,“铁柱和曾婶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哎,我们来,就是和你说这事的。”罗喜宝将手里点着的火一边小心的往灶膛里塞,一边接了顾文茵的话说道:“铁柱他娘和曾婶子跳井了,你知道吗?”
“跳井?”顾文茵愣了愣,这不在她的计划内啊!“我不知道。”
罗喜宝拿了个竹制的吹筒对着灶膛呼呼的吹着火,同义接了他的话,说道:“铁柱娘跳井的时候,恰巧县太爷他们回村了,这会子,铁柱娘还有曾婶子都在莽爷爷家呢。”
“彭”的一声,灶膛里的火一下子燃烧起来。罗喜宝将手里的竹筒放到一边,“长生他奶刚才被一个叫熊二的衙役喊去莽爷爷家了,铁柱他娘换了身衣裳带着铁柱和香凤也去了,还有曾婶子。”末了,看着顾文茵问道
:“文茵,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什么都不做。”顾文茵说道
“什么都不做?”
罗喜宝和同义呆了呆。
顾文茵点头,“是的,什么都不做,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可是……”罗喜宝犹疑的看着顾文茵,“这样行吗?”
“是啊。”同义接了罗喜宝的话,说道:“罗飞在紫阳书院读书,万一县太爷卖罗飞的面子……”
“噗嗤”一声,顾文茵忍俊不禁失笑出声,“罗飞连个秀才都不是,他有什么面子值得县太爷卖的?”见罗喜宝和同义脸上还有着疑重之色,顾文茵只得再次说道:“罗飞不过就是个童生,童生是什么?童生就只是对读书人的一种称呼。这种人,县城随便一抓一大把。别说
是童生,就是秀才,县太爷也不会另眼相看,除非他是举人!”
两个人听得似懂非懂,只知道,被曾氏说得天一样的罗飞,其实就是和他们一样。
顾文茵站了起来,准备刷锅放水煮饭。
恰在这时,李木荷从外面走了进来。
“木荷姐。”
罗喜宝和同义齐齐喊了一声。
“哎,喜宝和同义在啊。”
李木荷见顾文茵拿了个葫芦瓢要舀水刷锅,连忙上前从她手里接了过来,熟练的刷完锅,又舀了几瓢水进去,将饭桶放到锅里蒸。
顾文茵拾起墙角的萝卜准备洗洗碗上做碗炒萝卜片,“借到富贵叔家的毛驴了吗?”
“没,富贵叔还没回来。”李木荷说道。
顾文茵手上动作一顿,这样的话,罗远时走到镇上实打实就是晚上了。叹了口气,顾文茵对李木荷说道:“过完年,我们也买头小毛驴吧。”
“得好几两银子呢。”李木荷说道。
“好几两就好几两吧,没事还好,有事要出趟门太难。总不能老是向别人家。”顾文茵说道。
其实她早就有想法买头牛再买头毛驴,只是苦于手里能动用的银子太少。
“那还不如买头牛呢。”李木荷说道:“牛还能耕地,驴可不能。”
顾文茵点头,“那到时候商量一下,看是买牛还是买驴。”
“喜宝,喜宝。”
外面响起涂氏的声音。
罗喜宝跳了起来,跑到门边,“娘,我在这。”
不多时涂氏一脸笑容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婶子。”屋里的三人齐齐喊了一声。
涂氏应了一声。
罗喜宝看着他娘,“娘,你捡到钱了?”
“去,我到是想捡,可也得有人掉才行啊。”涂氏说道。
“没捡到钱,你怎么笑得那么开心?”罗喜宝不解的问道。
涂氏闻言却是笑得越发的开心了,“哎,我告诉你们啊,那个县太爷让人扇了长生他奶二十个嘴巴,牙齿都打掉了两颗。”
“真的啊?”
喜宝和同义差点就跳了起来。
顾文茵和李木荷还好点,可和涂氏一样,脸上的笑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当然是真的。”涂氏说道:“不但扇了那老虔婆二十个嘴巴子,还说要让紫阳书院的山长除了罗飞的童生名额。”
“啊!”
这到是顾文茵没有想到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不难理解了。如果今天没有在山里遇见老虎,村民和衙役没有被老虎所伤,沈航说不定处罚一下曾氏这事也就过去了。现在,沈航正一肚子的闷火没地方发,曾氏就是那撞上枪头的鸟
,她不死,谁死?
历朝历代,读书做学问无不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最高理想。罗飞即自诩读书人,却连修身、齐家都做不好,将来还怎么能治国、平天下?再者一个三年一考连考三年,都没考上个秀才的人,再让他呆在紫阳书院,简直是糟踏书院
的名声好不好?
方方面面的原因加在一起,也就有了,曾氏即受了罚,甚至还连累了罗飞的结果。当然说白了,其实也不过是沈航一己私心,借着处治曾氏给自己博个好名声罢了!可以说,这样的结果虽然在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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