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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时便会面临选择，在陈辰看来老人的选择是不明智的，但从他的立场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石场掌柜说得没错，如果炼化了那颗荒元，老人还是不足以晋升命魂境，可他的寿元将终，没有时间再去赌明天了，因此只能绝命一搏，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修道本就艰难，长生路上也是尸骨皑皑，自古以来，能真正超脱，不死不灭的又有几人？

与天争，与天搏，与天斗，这就是修士的宿命，谁也不能超然！

陈辰躲在不起眼的角落，看那老人巍巍颤颤的，将巨大的兽形荒石搬上解石台，心中感慨万千，从这人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将来，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做出跟老人一样的选择，只为在这绚丽的人间多活几天。

长生啊，真他娘的是一条让人又爱又恨又嗔又怨又不愿放弃的绝命路，一旦涉足便再无法回头。

…………

听说有人要赌兽形荒石，在场的修士全都呼啦啦的围了过来，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场豪赌，赌得是一位巅峰灵泉境修士的命！

那寿元无多的老人在开始切石前老泪纵横的下拜，念念有词，乞求上苍的垂怜，埋首在地久久不起，沉重的气氛让所有修士都心有戚戚然，除了天罡石场的掌柜以外，他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不会再动容。

三柱清香燃尽后，老人缓缓起身，在灵泉水中洗净了手，再用红布将玉刀磨得铮亮，带上一抹决绝之色走上前，手中的玉刀高高扬起，向兽形荒石的头部切下了第一刀！

“噌——”

石片滑落，现场一声叹息！

兽形荒石中若有荒元一般都在头部，所以赌石人的第一刀都会选择切向那里，如今这一刀下去不见荒元就等于赌输了一半。

大家都在为老人惋惜，惟独石场掌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用废石弄来一颗拳头大的荒元，这买卖太值了！

“不、不会的！”老人受不了打击，满面惊恐之色，血色全无，似乎一下子苍老了，一缕死气从他身上冲了出来。

“秦老不必如此，虽然第一刀赌输了，但还有翻盘的希望，你再从心脏处切一刀看看。”有好心人提醒道。

“对对对，心脏也是兽形荒石出荒元几率比较高的部位。”

“没错，这颗荒石如此巨大，哪里都有可能出荒元，不到最后一刻您老千万不要放弃。”

众人的鼓励让老人重新振作了起来，他浑浊的双眸中又有了一丝神采，咬了咬牙，再次扬起手中的玉刀划了下去，将兽形荒石从心脏处一分为二！

“咣当——”

荒石拦腰截断，摔在了地上，可是期待中灵雾冲天的景观没有出现，这一刀还是输了。

现场鸦雀无声，良久良久！

“我不信，老夫不信这一生就命该如此！”老人疯了，双眸赤红，悲愤的怒吼，手中的玉刀如闪电，一息之间唰唰唰的再划出了十刀，将荒石切得支离破碎。

可是——

直到这颗兽形荒石完全被切开，里面却不见哪怕指甲盖大小的荒元！

输了，彻底赌输了！

老人手中的玉刀掉落在地，身上的死气更加浓郁了，骤然仰天呕出一腔鲜血，身躯颓败的瘫软，绝望之下，他的精气神迅速流失，寿元也仿佛顷刻间耗尽，死期将至。

在场修士都同情的看向了他，但却无人出声，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也没用了。

“一世蹉跎一场空，终究还是一场空啊，哈哈、哈哈哈！”老人心伤的疯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舞足蹈，一边吐血一边踉踉跄跄冲出了石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等待他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出了这样的事，任谁的心情都不好，只有石场掌柜拍拍手笑呵呵的道：“诸位不必如此，赌石有风险，愿赌就要服输，秦老哥运气不好，我也很替他感到可惜，但我相信你们之中必定有得上天眷顾之人，只要撞上好运，极品荒元乃至神品荒元也唾手可得，大家不要气馁。”

这家伙很会提振士气，听了他这番慷慨激昂之语，修士们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毕竟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别人做不到的事自己未必就做不到，因此一番唏嘘后，众人又平静了下来，开始挑选荒石。

看了那老人从大喜到大悲的经历，陈辰却是对赌荒石完全失去了兴趣，但他考虑到在石场中待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却连一颗荒石都不买就走似乎又太惹眼了，于是在想了想后环顾左右，从最不起眼的角落顺手搬起一颗拳头大小，黑不溜秋的荒石，准备草草切开就算完事。

石场掌柜注意他许久了，因为当众修士的情绪跟随老人赌石波动不定时，只有他始终面无表情，能做到这一点的，一千个来赌荒石的人中也不见得能出一位。

如今见这人终于有了动静，掌柜踱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他挑选的荒石后笑道：“小兄弟怎么挑了这颗？虽然神仙难断寸荒，可类似这样通体玄黑，裂纹遍布的荒石是很难赌出荒元的。”

“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是第一次赌石，完全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只是想碰碰运气。”陈辰一脸憨厚的挠挠头。

“这样啊。”掌柜点点头，放心了，还以为是赌石高手呢，原来是菜鸟，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陈辰付账后掂着荒石走上了切石台，他压根就没指望能赌出荒元，因此心情很放松，也不做切石前繁琐的准备，直接扬起手从中间就是一刀！

“还真是新手啊！”掌柜见他这等行径，不禁冷笑一声，哪有人这么赌石的，就算当中有荒元，这一刀下去也切爆了，价值会大减。

但就在这瞬息之间，一道青色的神芒冲天，惊艳的灵光从切石台上迸射了出来，破空声不绝于耳！

这异变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也让石场掌柜脸上的不屑变成了惊愕！

“荒元，还是上品荒元，我的天！”

“通体翠绿，灵气慑人，真的是上品荒元啊，多少年没见到有人赌出这个级别的荒元了，这家伙的运气真好。”

修士们全都疯冲了过来，十分眼热的看向了荒元石中心那刚刚冒尖的一抹绿意。

陈辰也怔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无心插柳柳成荫，胡乱挑得这颗品相极差的荒石竟然赌出了上品荒元。

“小兄弟真是厉害！”石场掌柜变色后飞身掠来，弯腰看了看后更是惊叹连连：“这一刀下去刚好切出荒元又没有令它破损，妙啊！”

“哪里哪里，我只是运气好。”陈辰憨笑一声。

“运气好就够了，赌石就是看运气的。”掌柜笑了笑，心里却在流血，上品荒元啊，这次亏大发了！

陈辰才不管他的笑容是不是真诚的，再次果断出刀，电光火石之间就将一颗约莫拇指大小的荒元完全切了出来，虽然小是小了点，但上品荒元中所蕴含的天地灵气更纯，品质也更好，就算只是这么一小颗，它的价值也比两颗拳头大小的普通荒元还要高。

石场掌柜神色阴晴不定，之后朗笑道：“小兄弟今天鸿运当头，品相这么差的荒石都能被你赌出上品荒元，那若再赌几颗品相好的必定收获更丰，所以我看你不如乘胜追击吧。”

陈辰对这人的心思了如指掌，上品荒元是稀世珍品，天荒之中只有尊级境大能才有资格享用，他这个连丹海都还不曾破开的小修士若是身藏这等奇珍，保证出了石场的门便会遭遇无情的袭杀。

上品荒元虽好，但若因它再惹来一重杀劫绝对是不明智的！

因此，陈辰在深思熟虑后兴奋的搓搓手道：“前辈说得是，晚辈也想再试试运气，您看这样可好，我用这颗上品荒元跟您换一颗普通荒元与一块品相上佳的荒石，行吗？”

“哈哈哈，小兄弟果然聪明，那便依你所言。”掌柜满意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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