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1)

原本放在盘子上的白瓷杯倾落,顾惘一手揽住哪个倒下来的仆童,一手恍然像是无影一样,把四散飞出的被子全部抓在手中。

然后一个个放在桌子上,没有一个杯子跌落,却听见咔嚓一声的瓷器碎裂声,瓷片和水滴掉落的声音在刹那寂静下来的房间里响着,花云诧异的看着顾上铭握着酒杯的手,那原本应该完整无缺的酒杯,现在……只有几片碎片在顾上铭的手中。

这样的情况看得花云一怔,她出来做了这么九的生意,倒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便掩唇一笑:“瞧公子你,紧张一个仆童干什么,那位公子不是接住了他吗?两位公子真是善心人,知道心疼下人~~”

顾上铭手中的碎瓷扔掉,不冷不热的道:“没摔到就好。”寡淡得没有多余的感情,就好像是念出了一句话。

松开了手下的小少年,让他站在一旁,伸手把手上的的杯子一排摆在桌上,整齐得像是列阵一般,在最前的位置取出一个杯子,递给了顾上铭,顾上铭接过杯子,花云赶紧倾身上前给顾上铭斟满了酒。

站在一旁是仆童瑟瑟发抖,对于自己绊倒然后被客人搂住的事情很惊恐,从仆人穿着的单薄的淡青色长袍中,都可以感觉到他颤抖的双腿。

花云娇笑一声,就赶忙让那位仆童下去了,倒是反观顾惘,反而兴致勃勃的在那位仆童脸上多看了几眼。

暗道一声不好,花云面上神色不动,依旧笑面如花,心中却颇有几分不好的滋味,花云楼是给客人消遣的地方,‘人美如花,花多如云’是花云楼的标语,如果这位客人看上了‘j□j花’,老鸨也得乖乖的给客人送上来,毕竟有钱就是大爷嘛!

花云一个心思都想到了顾惘看上了那位仆童的身上去了,原本顾惘就是一副淡薄冷情的模样,花云很有自知之明的觉得,如果是自己扑倒,就算摔死也不会得这位爷扶一下。

倒不是顾惘看上了那位仆童,而是顾惘认识那个仆童,彼时顾惘还在二十年后,那时候柳絮山庄风生水起,盘踞一方,顾上铭是江湖有名的风流韵事满天下,顾惘则是狐朋狗友满江湖。

虽然是走的正道,品格德行端得是正派作风,是江湖上有名的和其爹一点都不像的‘冷面公子’,但是朋友大多是邪魔歪道。但顾惘是有口皆碑的君子,因为他干过的不道德的事,那些朋友都会替他挡下,成全他一个正派庄主的身份。

比如刚才的那个仆童,就是他那位爱扔铜板的朋友,江湖人称‘血串子’,其实就是个钱串子,只是他总爱用钱杀人,手中的钱,没有一个铜板是没有沾过血的,所以叫做了血串子。

他倒是有和顾惘提起过他的过往,只是说,在淮江长大的,在一个和秦淮一样风流的地方长大的,长大后就赶紧逃跑了出来。其余的都没有多说。

顾惘遇见了故人年幼的时候,心情自然是不错的,心情难得也有了几分小轻松,刚一抬头,顾上铭就在看着他,眼神阴沉的问道:“你很开心?”

不知道怎么回答,顾惘就随便的敷衍了一声说‘是’,要来花楼的明明是他自己,来了却拉着脸的还是他自己,摆着这样的脸色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庄主欲求不满呢。

花云在一旁陪着酒,只觉得这两个是自己遇见的最怪的客人了,原先的客人,那个不是一看见她就如色中恶鬼一样的扑上来,偏生就这两位一个端坐得比一个正经,不像是来找乐子消遣的。

就算是搂着她的泪痣少年,也像是在顾忌坐在对面的少年一样,没做出什么*的动作,顾上铭和顾惘就这么坐着,喝酒,吃点吃食,两人都悠然自得。

花云是很等人物,能混上花魁的,做的就是看人脸色吃饭的的事,看气氛不对,就乖乖的斟酒布菜,也不多说话。

过了一会,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单薄的身影从门外怯怯的走了进来,正是刚才出去的仆童,只不过换了一身穿着,鹅黄的布衫罩在他身上,精致而明显可以看出,在布衫下,没有一件衣服。

他乖乖的往顾惘这个方向走过来,低敛的眉眼看不清表情,刚才顾惘的表现,近旁端茶送水的小丫鬟便出去告诉了老鸨,对于老鸨来说,有钱的就是大爷,大爷看上的,就是能换钱的。

于是她便赶紧把仆童收拾了一下,送进了雅间里。

顾惘也是知道这个老鸨是什么心思了,对着正在走过来的仆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四。”小四,小厮,不过是一个谐音而取的名字而已。

顾惘点点头,原来现在他是叫小四,他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叫霭乾,人如其名,爱钱得很。

“你不用再走过来了。”顾惘喝止了小四靠近的行为,他知道这个朋友的脾气秉性,一副软脚虾的胆怯模样,指不定是哪里藏有什么凶器,就想趁人不备,一击致命。

顾惘猜得很对,在小四藏在衣袖下的手中,就是一支磨得发亮的银簪子。尖端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有凶器……(*)

被顾惘叫停的小四顿在原地,抬头看向顾惘,这个男人,现在将要断绝他的一生。

他要强一点,在强一点,就可以脱离这里,而现在,这个少年却断绝了他的想法,好男色?恶心!!!

顾惘看着他一脸强压的淡然,眼神却掩不住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想当初顾惘见到霭乾的时候,顾惘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子,霭乾是江湖有名的辣手邪魔,到了二十年前,反而是一切都倒回来了。

“你下去吧。”看着少年强忍的模样,顾惘口气带着些温和的说。

反手在袖中握着银簪的少年一愣,然后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赦免一样,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间。

二十年前,霭乾是少年,顾上铭也是少年啊!这就是所谓的时光吧,间隔中像是无尽的轮回。

退出了房间少年猛的撞上气势汹汹而来的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今天中午在客栈调戏顾上铭的那位杨爷,杨爷被撞在了伤口上,哎呦的叫了一声,一旁的仆人伸手便抓过小四,扬手便要打下来,那个身形模样,攒的力十足,一巴掌估计能把少年拍昏过去,霭乾见势不好,反手一刺,银簪扎在了大汉的手骨上,大汉吃痛得一把把霭乾扔了出去,还未长开的纤弱身影飞出老远的一截,撞在墙上的时候,血液从嘴角流出。

要说也是倒霉,在这里都能遇见这个杨胖子,也说杨胖子是色中饿鬼,向来是男女不嫌的,在客栈里看上了顾上铭的脸蛋,被顾惘这个护爹心切的儿子插了手,不在家好好的养伤,却想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属下做东,请他到花云楼里玩玩,好抚慰他受伤的心理和*。

杨胖子高喝一声:“花云姑娘我要了,是谁抢了爷的女人!!!”

已经入夜,楼下人声鼎沸,男男女女耳鬓厮磨,推杯换盏,脂粉的香甜气味馥郁,丝毫没有被杨胖子的喝声打断这场j□j裸的交易。

原来老鸨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头牌花云被杨胖子给‘预定’了,但是一听见顾上铭的身份,衡量了一下谁轻谁重,就麻利的把花云让给了顾上铭。

一旁跟着的老鸨赔着好脸色,心中却不以为然,若是两人对垒,和她可没关系,从没见过因女人而起的争斗,男人不互殴,反而来打女人的。当然,若是在这样的基础上扩大,女人引起的国家之战,一般是相反的选择,基本杀女人。

“杨爷你还是换个姑娘吧,那位爷不是杨爷你……”老鸨话没有说全,意思却不言而喻。

杨胖子松垮的眼皮一掀怒道:“我招惹不起他?!爷我偏要去看看是那一茬的人物!敢从我杨爷手下夺女人!!!”

淮江这个地方,藏龙卧虎,杨胖子也不过是一个能提上名的角色而已。花云楼这样的妓院讲究来者是客,有钱是爷。谁来都是陪着笑。但也不怕杨胖子,杨胖子让花云楼伤点皮肉可以,但是伤筋动骨就是不可能的了,毕竟能在淮江混起来的人物,没后台也得有人脉,自然是不怕的。

杨胖子带领着一群手下冲进了雅间里,看见的就是白日的他看上的美人和插了他手的少年在房间里,一个在喝酒,一个搂着他原本预定好了的头牌姑娘‘花云’。一下子心虚了一下。就起了退缩之心。

但却不知道是什么蒙了心,退缩心只是一瞬间闪过,马上就一身是胆,对着下属喊道:“把这两个毛头小子给我杀了……不,那个眼下有痣的留下!!!”

从属的一听就知道是要强抢的节奏啊!于是个个拿出武器,围了上去。

杨胖子在一旁心中得意,那么多的人,难道杀不了一个旁系的顾惘?杀了顾惘,顾家就这样顾上铭这一个绣花枕头了,本家中一向痛恨顾家的顾歆说不定还会让自己会本家去,前程就是一片坦途了。

现在只要他不承认这两个人是顾家的人,打杀的名义便是随他编了。

杀了顾惘,顾上铭此等姿色的美人便可入怀了,想想此等美人若是在他身下呻|吟,杨胖子脸上直露YIN|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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