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俞老爷子脸色一沉,腾地从摇椅上坐起身,示意俞耀宗慢慢说。
俞耀宗把刚刚听到的消息说给老爷子听:“……纪委那边传来消息,大哥被人举报了,证据材料说是有十厘米厚,我托人去打探详情了,但是,托的人还没回复,检察院那边也来消息说,他们也收到了一份同样的检举材料……”
说到这里,俞耀宗喘了一口粗气,抹了一把汗,白着脸色继续道:“爸,大哥要是进去了,咱家就完了啊。”
“胡说八道!你大哥不会进去的!”老爷子厉声喝道,接着闭了闭眼,在心里做了一番思量,缓缓睁开眼,镇定道:“纪委、检察院,那两个部门不都有我们的人吗?慌什么!”
“是有我们的人,我这消息就是那些人传来的,但那沓证据材料却是直接寄给了咱家的死对头,这是要彻底打压咱们家的势头啊。”
纸包不住火。
俞老爷子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脑海里莫名闪过这句话。
腾地起身,原地踱了几步,吩咐二儿子:“那你赶紧给明明打电话,该收的收、该毁的毁,别被上头抓到证据……”
“我这就打。”俞耀宗一边点头,一边拿出手机,颤着手拨通俞老三的手机,可连拨了几通,都不见有人接。皱着眉正想挂掉,通讯终于通了。
“老三,你在哪儿呢?老大出事了你知不知道?爸让你赶紧收手……”
“抱歉。”一道平和的女中音打断俞耀宗急急吼吼的交代:“这里是京警第一分局刑侦科,我是负责俞耀明先生涉黄涉毒一案的调查专员,请问您是俞耀宗先生吗?正好,省得我另找时间上门邀请俞先生了。烦请俞先生主动来我局配合调查……”
女中音还在电话那头说什么,俞耀宗完全听不清了。
他整个人此刻已经懵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俞家完蛋了”,他的意识里,满满充斥着的都是这一句,直到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老二!老二!耀宗——”
老爷子听到“咚”的一声响。从沉思中回过神,赫然发现他的二儿子,竟然直挺挺地晕倒在堂屋中央。
“爷爷?发生什么事了?”俞井打着哈欠。一脸不耐烦地踏进堂屋大门,“吵得我都睡不好觉……”
“没见你二叔都晕倒了吗?赶紧的,打救护车啊……不!不能打救护车!还是找边医生吧,对!你打电话让边医生过来一趟。交代他偷偷来……”
俞井完全听不懂老爷子在说什么,倒是被那句“找边医生”、而且还要“偷偷来”给笑抽了。笑得捶胸顿足:“爷爷,边医生是兽医好不好,二叔这是中暑了吧,找边医生是准备给他打几针狂犬疫苗吗?末世小说看多了吧?哈哈哈……”
老爷子气得脸红脖子粗。
不成器的东西!俞家要是倒灶了。你这个混账东西能逃得掉吗?他闭着眼都能默数出宝贝孙子犯的那些丑事。要不是家里出面帮他搞定,初中没毕业怕是就要去少管所报到了,就是不知道那些腌臜事的屁股有没有擦干净。万一落到有心人手里……
老爷子没来得及深思,七八辆警车闪着警灯、“呜哇呜哇”地围住了俞家这座百年四合院……
俞井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可已经来不及了。
俞家三代同堂、除了出嫁的女眷。上上下下十一口人,全都不同程度地沾了不该沾的东西。
从政的涉贪涉黑、从商的黄黑正好凑一桌麻将。别人是五项全能,他们俞家是五毒俱全。
不曝光不知道,一曝光吓一跳。
即便是几个尚在象牙塔、还没涉足社会这个大染缸的俞家第三代,也以“醉酒驾驶致人重伤逃逸”、“携带管制刀具、打架斗殴”等罪名,被戴上手铐、推上警车……
天子脚下大动荡。
京都变天了!
俞氏三子一官二商齐落马,华夏再掀反腐倡廉汹涌浪。
惊叹!俞家三代十一口,竟无人幸免于“有罪”!
这是《京都日报》、《华夏法制报》等各大新闻媒体连登三天天不曾下过阅览榜的头版头条。
这三天里,俞家但凡涉足贪污、贿赂、黄黑等多重罪名的人士,全都被双规的双规、逮捕的逮捕。
俞家那座价值不菲的四合院,也被贴上了黑白分明的封条。
至于什么时候取下,就得看这个案子的审理结果了。
俞家当然不会甘心,虽然被拘留逮捕了,仍不忘在暗中动用各种关系。
可有贺擎东提供的那沓证据材料在前、徐太子和顾家这边的施压在后,想要全身而退那简直犹如登天,弃车保帅还得看俞家提供的辩词充不充分。
贺擎东连着三日近乎不眠不休的劳作,总算没有白费。
唯一遗憾的是,俞井那个死纨绔,根据搜集到的那些证据资料,顶多判个几年徒刑,出来又是祸害一个。
“阿擎要么不出手,一出手总是最雷厉风行的一个。”
这天晌午,顾绪、徐太子、贺擎东三人聚在毓绣阁总店里喝茶,聊到俞家落马一事,以及近几日华夏高层以前所未有的打击力度打压腐毒各类违法犯罪现象时,笑着捶了贺擎东一拳,为他的下手之迅猛点赞。
徐太子啜了一口茶,抬眼看着贺擎东,含笑说:“我没想到阿擎会是第一个出手的,毕竟他多年没在京都,这边的局势,要想理清,没个一年半载的部署,可拿不下来。”
“那得感谢我。”顾绪鼻息哼哼:“老子当年借他的小媳妇参加一场刺绣大赛,他就拿这个事要挟我,害得老子这两年累得跟条狗似的……”
“你确定是我要挟你而不是你有求于我主动提的?”贺擎东凉凉地瞥了顾绪一眼。
“瞧瞧!瞧瞧!”顾绪指着贺擎东,回头找徐太子帮忙评理:“找人帮忙还这副态度,真不知道他家那株小禾苗是怎么忍受他这个臭脾气的。”
“放心,我家小禾苗怎么忍受我的脾气,不需要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听说周家最近常有相亲宴……”
想到小妮子,贺擎东的脸色柔和不少,但嘴上的回击却不软,可以说是直戳顾绪的痛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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