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薇帮周洁莹搞定病房床位,瞌睡虫也没了,和霓裳争着打扫干净宿舍,盘腿坐在床上边啃水果边问:“霓裳姐,你刚说聂氏医院不安全,是怎么回事儿啊?”
霓裳没明说,只说:“过阵子你会知道的。”
禾薇看她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便没再追问。心里隐约有个猜想:八成是和她的特工身份有关。
左右对聂氏医院不熟,听过就抛到了脑后。
谁料,没几天,有关聂氏医院的新闻就来势汹汹地袭到了跟前。
三月十八号,方定晓和李玥的婚礼。
禾薇没让贺三婶来接,反正霓裳搞来了一辆车,说是组织福利,两人直接从医院出发,来到了方、李两家合办的婚宴现场——美丽雅大酒店。
新娘子已被新郎从娘家接来了。这会儿正在喜宴厅门口接受亲朋好友们的祝词。
禾薇笑眯眯地奉上抽时间去店里装裱的“福”字刺绣小桌屏以及贺校官准备的礼金。她倒是想送“喜”字来着,可贺校官说什么都不同意。
“祝你们新婚愉快、百年好合!这是我和贺大哥的一点心意,贺大哥住院了来不了,这礼金是他包的。”
李玥促狭地朝她眨眼:“不用分得这么清楚,我们都懂哒——”
懂什么呀?还拖这么长的音,真是……
禾薇无语地看着她和方定晓挤眉弄眼。
来找新郎新娘祝贺、合影的宾客很多,禾薇没在门口多待,和李玥唠了几句嗑,便挥挥手进喜宴厅找她师傅去了。
周老爷子和方教授是老同学,李玥的小外婆和周悦乐的奶奶据说是表姐妹。方教授出于客气,往周家送了一双喜帖,周老爷子便带着还不会说话走路的宝贝曾孙显摆来了。
周悦乐本不想来的,虽然请帖也有她的份,可两家的交情到底不深。然而又不放心老爷子一个人带着小笼包来喝喜酒。听说禾薇也来,得!不用纠结了,名义上的师徒结伴坐一桌。剥着干果唠闲嗑。
“你听宝茵说满汉楼那个事了吧?”周悦乐剥着手剥小核桃。问禾薇。
禾薇点点头,不止唐宝茵,那之后。陆言谨、贺校官也都给她相继说过这个事了。
周悦乐继续说:“昨天彻底封店了,相关责任人被刑拘了。这回警方的速度还算快,不然真是难消心头恨啊。想咱们年前才刚去满汉楼消费过,一想到那里头的菜居然是用含变异罂|粟粉的调味品做的。我就忍不住害怕,我们家小笼包那会儿还在喝我的奶呢。罂|粟这玩意儿那么小毛毛头哪能碰啊,可把我和老顾吓坏了,连夜送小笼包去儿童医院做全身检查,好在报告出来没事。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拿着筷子愤愤地戳着碟子里剥好的核桃肉,好似在戳满汉楼幕后老板的心肝肺脾:“你说这人怎么能这么贪心啊?为了多赚点钱就能这么的不择手段?!全国上下都知道的违|禁|品居然会出现在那么有名气、分分钟进账以万为单位的餐馆……”
同桌的其他女同胞也都是方婉茹邀来的圈内人士,听周悦乐提起满汉楼。也都义愤填膺地加入到抨击行列:
“照我说,最该死的是卫生局、工商局那些人。肯定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没管起这个事。”
“可不是!上回去新开的那家缇娜做美容,正好碰到卫生局的副|局夫人,她老得意了,说是满汉楼老板经常派人往她家送新鲜菜蔬。不止绿色蔬菜,鱼羊鸡什么的都有。年前那会儿,猪肉都是半扇半扇送的。你们想啊,副局都有,正局那儿能少吗?卫生局几个头目有,工商局能少吗?”
“难怪昨天这几个局的头头都被带走了,敢情都有问题呀。”
“光带走有啥用啊,必须得严惩才行!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行贿了,这是变相给人投毒!”
“谁说不是!上回那什么火锅店曝出汤底含有罂|粟壳成分的新闻,我都没这么生气。还说开店就该开成满汉楼这样来着,价格贵点没关系,吃到嘴里总归放心……哪晓得满汉楼这出比人火锅店还过分。人家充其量就在汤底搁点普通的罂|粟壳吊吊鲜味。这黑心肝的店是直接用变异罂|粟制成的调味品,每道菜里都搁,一顿饭下来,得吃进去多少毒素啊。这哪里还只是赚钱,分明是谋财害命!”
“何止是餐馆啊,听我家那口子说啊,满汉楼的幕后老板就是聂氏医院的院长!罂|粟那玩意儿不止餐馆用,聂氏医院里七八成的药剂都查出含有这东西的成分,含量还不低。啧!真是黑心肠啊!”
这话一出,底下一片倒抽气的惊呼声。
禾薇总算知道霓裳为什么拦着她别让周洁莹去聂氏医院了。
是这个原因吗?她以眼神询问一旁的霓裳。
霓裳回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没有明确的点头,但也没反驳!
那就是*不离十了!
透露这条新八卦的女士压着嗓门继续说:“这事千真万确!只不过嫌犯还没抓到,警方那边还瞒着没对外公布呢。不过相信很快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种缺了德、黑了心的人要是能逍遥法外,那咱们政府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可不是!我觉得这种人,抓到了就该在城门口当众枪毙。让市民们好好泄泄愤。太上火了!”
本来就够义愤填膺的了,这消息一出,好比一石激起千层浪、两指弹出万般音——整张席面都沸腾了。
“必须得严惩!都是女人,还是一家大医院的院长,竟做出这种昧良心的事……”
“你说她昧良心,我看根本就是没良心,良心早被狗吃了才对!饭店里用违|禁调味品不说,还在医院里大批量用。听说聂氏医院约莫上百种药剂,都是聂氏自己产的,那什么麻醉剂、安定片、镇痛止血药水、止咳糖浆、止泻片……统统都含这种成分。难怪去聂氏看过毛病的人都说那里开的处方药特别灵,别个医院、药店想配都配不到。还有全国有名的男性泌尿科,多少火爆啊,挂号预约都排到下半年去了,搞半天是用了违|禁|药品……啧啧啧,真是丧尽天良啊……”
“这种人我看枪毙一千一万次都不值得同情!!!”
“对!”
“……”
军医院里,周洁雯通过自己的渠道也听说了聂氏医院的事,庆幸不已。
这要是住进了聂氏医院,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摄入含变异罂|粟成分的药物种类恐怕也会有吧?更不说复查完后配的常年服用药。
一想到妹妹很可能因为这个而患上被动吸|毒症,周洁雯就恨得想宰了聂氏医院那个院长。去年网评出来还说是美女院长,依她看应该叫美女蛇才对!蛇蝎心肠、心狠手辣,当真是为赚钱而不择手段啊。
如此想来,还真该谢谢那位极品老同学。如果不是被她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大堆的“困难”、“紧张”,妹妹说不定转去聂氏而不是转来军医院了。这么看来,果然还是公立医院最靠谱。私立医院再具规模、再有名气,也不经夸啊。
正想着,和她关系还不错、至少大学期间都还有往来的初中同桌急吼吼打来电话:“雯雯,你还记得倪嘉雯吧?”
记得!怎么不记得!前几天才和她通过电话、并差点被敲竹杠呢。
周洁雯挑了挑秀气的眉头问:“倪嘉雯怎么了?”
“她不是在聂氏医院当护士长吗?今儿早上我在校门口公交站碰到她,看她眼睛通红、眼皮肿胀,像是狠狠哭过一场似的。问她怎么了她没说,我也没当回事,直到刚刚,我去医务所配药,你猜我听到什么大新闻?”
没等周洁雯回答,那同学主动揭晓答案:“我听医务所的老大夫说,聂氏医院正接受各方调查呢,问题貌似挺严重的,聂氏的职工,这两天说是放假,但搞不好再也回不到岗位上了,啧……”
周洁雯了悟地点了一下头,说:“私立医院嘛,其实就是私企,下岗失业、减薪裁员那都是很正常的事。”心里不要太爽。那种人,就该给她点苦头吃。
八卦了几句,周洁雯心情舒畅地合上手机,双手插在薄款的羊绒大衣口袋里,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朝妹妹的病房走去。
前来给大堂哥送午饭的贺颂北,单手撑着电梯门,若有所思地凝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渐渐走远,直到电梯里其他病患家属催道:“哎,小伙子,你要等到啥时候啊?我们还要赶着去食堂打饭呢。”
“啊?哦!对不起啊。”贺颂北悻悻地收回手,电梯门缓缓合上,也挡住了那道纤瘦的背影。他低头沉思了片刻,拿出手机,看也没看通讯簿,而是直接拨出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周洁雯。请问哪位?”手机那头响起淡淡的问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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