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孝娥在****了一下,很快她就睁开了眼睛,看见金贤珠,有气无力的说道:“阿珠,你来了。”
“妈,你现在觉得好一些了吗?”金贤珠忙上前问道,金孝娥要坐起来,她扶起母亲,帮她放好枕头,让她靠了上去。
“嗯……”其实金孝娥的精神不太好,“我已经好多了,上午护士才帮我做过了血液透析,现在觉得身体舒服多了,阿珠,我看咱们还是出院算了。”
“那不行。”金贤珠摇头道:“妈,医生说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疗程,你才来不到一个星期,哪里好得那么快。”
这时候旁边病床的病友也说话了,那是一个和金孝娥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妇女。
“是啊,我说金姐,哪里能好的那么快呢,我都来了半个多月了,医生说还要继续治疗下去,嗐……那还不得要钱啊。”
医院安排金孝娥住的是一个三人病房,房间内有点挤,但没办法,金贤珠能承受的经济条件也只能是这样了。
旁边病**的是一对晋北来的夫妇,老婆有病,老公负责照顾老婆,金贤珠这几天常来,和他们都很熟了。
“你看,妈,曹阿姨都说了,你就安心的养病吧,其它的事情不用你多**心的。”金贤珠安慰自己的母亲道。
“唉……傻孩子,难道你以为妈妈不知道吗,这里的医疗费可不便宜啊,人家曹阿姨的病情比我轻多了,都花了……”她侧头看了看对面**的那个姓曹的病友,她也看着金孝娥她们,见金孝娥询问的目光望过来,于是伸出了三个指头。“我都花了三万多块钱了。唉……这病,折腾人哪。”
她的丈夫也正好推门进来,见到大家都是憨厚的一笑,这是一个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人。
那个曹阿姨接着也转身,她指了指正在休息的另外一张病**的老年妇人。然后皱眉低声道:“人家这位花的比我还多,不过她有公家付钱,耗得起。”
金孝娥点点头,她对金贤珠说道:“贤珠啊,我知道咱们家的钱不多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还是出院吧。”
看来金孝娥也清楚自己的情况,金贤珠摇摇头,她不同意母亲出院,因为那样就意味着母亲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了。她一脸认真的说道:“妈……治疗费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
这时候旁边那位曹阿姨插嘴道:“金姐,我说你哪位呢,怎么都没见他来,是不是还在老家呢?”
之前她和金孝娥聊过,知道她不是京城人,以为和自己一样,也是从外地来这里治病的。
见病友问起,金孝娥和金贤珠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金孝娥叹息一声,解释道:“唉……我那位在闺女还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这些年来,就我和我闺女两个人过。”
原来如此,那个姓曹的女人才发现自己多嘴了一些,她尴尬的一笑,说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唉……那……也真难为你了,金姐,自己一个人带大女儿不容易啊。”
身为女人,她当然明白金孝娥的感受。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现在女儿大了,我也宽心了。”金孝娥已经被那位病友勾起了她的心事,她伸手出来,握住了金贤珠的手,动情的说道:“阿珠,妈知道你孝顺,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很多时候不是由我们控制的,**爸去的那年,我也曾经难过和消沉过,但我一想到你还那么小,你的路还长,妈妈才咬牙坚持了下来,如果没有你,怕是……唉……”
“妈……”金贤珠的泪水不争气的再一次涌了出来,“你别说了,安心养病,一切有我呢!”
金孝娥点点头,说道:“别哭,傻孩子,妈不会有事的,我还要看着你结婚生孩子,看着你过上幸福的生活呢,对吗?”
“嗯!”金贤珠拭去眼泪,坚定的点点头,“一定会的!”
她和母亲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只有母亲,才是她继续坚强生活的支撑力量。
从任金孝娥的病房出来,经过护士工作区的时候,护士长喊住了她,金贤珠知道,这一定是为了医药费的事情。
果然,护士长把打出来的医疗清单交给了她,上面显示金贤珠交的一万块钱押金只剩下不到300元了,她善意的提醒金贤珠,必须在今天内再交多一万块钱的押金,不然医院就要断药了。
金贤珠点点头,她折好账单,然后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护士长,但能不能通融一下,这笔钱让我再想想办法,我一定明天交齐,可以吗?”
听到金贤珠这样说,那护士长的脸色自然不豫,她们做这行的,什么生离死别的事情没有见过。肾衰竭本来就是一种很难医治的病,医院里各种各样的人她都见过了,有很多交不起医疗费的,最后不得不出院的,更有许多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死在医院的,这些事情她早就司空见惯啦。毕竟现在医院不是什么惠善机构,没钱要治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有些不好吧,金小姐,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啊。”护士长打起了官腔。
金贤珠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那护士长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这个女孩子怎么这样呢?”她有些皱眉了,于是捧起桌上的水杯,借喝水来掩饰自己心里的慌张。
“请相信我,护士长,我明天一定筹够这笔钱给医院!谢谢这些天你们对我母亲的照顾,拜托了!”说完金贤珠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不再说话,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那个护士长怔在那里。因为刚才金贤珠给到她的坚决,大大的震撼了她。
这时旁边一位护士试探姓的咨询道:“那护士长,这个9031号床的病人。下午还继续给她用药吗?”
她顿了一下,又建议道:“要不,咱们还是等明天她女儿来交钱了才给她加药吧。”
护士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了,说道:“不,病人的病情耽误不起,你还是给她继续加药吧,我想这个女孩子明天应该会拿钱来交的。”
不管怎样,这位护士长还是负责任的。
杜彩霞还在宿舍里收拾着行李。她已经决心搬出这个寝室了,室友们对她的冷嘲热讽让她受不了,就在她收拾行李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杜彩霞回头一看,昨天见过的那个女孩子正俏立在那里。她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你找陈洁她们吗,她们都出去了,不在!”
“没有,杜同学,我找的是你。”金贤珠十分肯定的说道。
“啊?”杜彩霞诧异了,她在学校,现在基本已经是单身一人,没有朋友了,这个女孩子怎么会找自己呢?
“你叫什么名字了,对不起,昨天你告诉过我的,不过我忘记了。”杜彩霞问道。
“金贤珠,我可以进来吗?”金贤珠向杜彩霞说道。
杜彩霞点点头,金贤珠走了进来。
“怎么,找我有事吗?”杜彩霞已经转头,继续在**收拾她的衣服,装进皮箱内。
“嗯……你……要搬走了吗?”金贤珠看到这种情况后问道。
“是的,在这里住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杜彩霞没有回头,继续收拾着她的东西。
“我……”金贤珠犹豫了一下,但最后她还是坚定的开口了,“我有事,想请杜同学你帮帮忙。”
“哦?”杜彩霞停了下来,她转头过来,狐疑的看了看金贤珠,这个女孩子有事要自己帮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吗?“什么事啊?”
金贤珠紧咬下唇,好半天她才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很冒昧,但是最近我需要很多钱,我想你应该能帮得到我。”
她说得很坚决,也很严肃:“我要跟你去做坐台。”
杜彩霞诧异了,她坐到了床沿那里,示意杜彩霞过来,然后问道:“你疯了吗,金贤珠,你知道坐台意味着什么吗?”
杜彩霞脸上全是坚毅的表情,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杜彩霞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一软,别别头,示意她坐下,然后紧盯着她,最后问道:“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还是最近失恋受到了打击?”
金贤珠凄然一笑,说道:“我妈病了,住院治疗需要一大笔钱,我想不出其它地办法,也只有这样才能救得了我妈妈。”
“啊……”杜彩霞惊呼一声,“原来是这样,**是什么病,要多少钱的医药费呢?”
金贤珠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反正需要很多的钱,我妈妈得的是急姓肾衰竭,现在只能靠透析来维持生命。”
“这个啊,看来是挺麻烦的,我也很遗憾,金贤珠,不过我想我帮不了你。”杜彩霞看着金贤珠道。
“为什么?”金贤珠瞪大了眼睛。
“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这样做不值。”杜彩霞仔细打量了一下金贤珠后道。
“这……这又有什么关系?”金贤珠的脸有点微微红了。
“嗬……这里面的关系可大了。”杜彩霞解释道:“你别以为咱们坐台的这行好赚,里面的事情黑着呢,你自己一个人出去的话,不被人欺负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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