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黑大个色厉内荏的大叫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打着你们,倒是你们把我们打得都躺到了地上!钱队长,和这种目无法纪,暴力抗法的人,有什么好说的!”黑大个心里这个气啊,这个钱广进,带着这么多的警察前来,却他妈的纯粹是个软骨头,居然还和这个中年人说什么废话,让自己就这样趴在地面上,难不成好看啊?
躺在地上的其他城管也纷纷大叫是龙康他们先动手的。
钱广进不禁大感头痛,虽然明知道黑大个他们是在说谎,但是有一点他却是没有说错,不管当初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流氓也罢、痞子也罢、混混也罢!但是现在他们毕竟是穿制服的国家工作人员,就这样当街被打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像样,确实是有损政斧的形象。
“这位同志,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协商解决,你这样踩着他终究不是解决的办法不是?”钱广进劝道。
龙康侧身抬起了脚,那个黑大个一个骨碌翻身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龙康。他知道自己不是龙康的对手,冲上去的结果就是两三下就莫明其妙的倒下了,所以也不敢再造次,只是一个劲的对钱广进说道:“钱队长,对于这种目无法纪、目无政斧、暴力抗法、殴打国家执法人员的暴徒,有什么好说的?赶紧把他们都抓起来,带回公安局问问,肯定都不是好东西,没准还有通缉犯呢?”
钱广进皱了皱眉,不悦的说道:“看来梅天梁你最近升官了,我怎么没接到通知,你当上我们公安局的局长了?”
这世道,什么时候,也轮到了混混们,来指使警察办事了?
黑大个也就是钱广进,张口结舌了半晌,这才恨恨的闭了嘴。他敢在市民们面上做威做福,但是对上钱广进,他这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他的那点案底,钱广进可是一清二楚的。
“让大家散一散吧,别在这里堵塞交通,你们都跟我过来,说说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吧。”
而此时在人群的外头,又匆匆忙忙地停下了三辆满载着身着城管制服之人的卡车,车还没有停稳,一个中年男子已经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大声地招呼着车上的人道:“下来,下来,都赶紧下来!”
他就是岷山县城市管理局的局长屈大均,一个整天“打”不离口的的局长,他原本是岷山县下属一个乡的副乡长,因为能力“强悍”,半年前成为了新建立的城市管理局局长,对于属下,他的要求是能打、敢打、狠打,而对外的口号则是“城管创造了和谐美丽的城市环境,他们是惠泽岷山县千家万户的‘城市医生’”。
听到梅天梁他们挨打的消息之后,屈大均是火冒三丈,立即集中了还在局里的城管,横冲直撞而来!
……
钱广进很头痛,梅天梁他们一口咬定是龙康他们先动手打人,暴力抗法,而龙康他们却说自己是正当防卫!虽然说这谁是谁非,钱广进的心里早就有数,但是没有证据,他也没有办法下结论。
梅天梁他们的说法,虽然得到了周围人群中一声声的起哄,但是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指责他们是在信口开河,就连那个据说是被梅天梁殴打的农村老汉也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一个劲的哀求钱广进,要求放他走,只要能够把马车留给他,车上的西瓜他全部都不要了。
但是龙康他们的反应,却令钱广进更是心惊,阐述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几个人就是那么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连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只是那副冷静的神态,更是令钱广进认为,这几个人肯定是有背景的,他们根本就不怕梅天梁他们颠倒是非。可惜梅天梁这几个蠢货,居然连这么简简单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而且钱广进注意到,龙康几人站在那里,一个个身子挺拔如松,可谓是站有站像,社会上,这种人,一般都是以曾经在警察和军队系统里的人居多。那么这些人的来历就很值得推敲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围着的人群一阵大乱,接着屈大均带着几十个城管,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边鼻青脸肿的梅天梁等人。梅天梁几人立时如同挨打的小孩子看到了爹娘一样,齐齐涌了过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向屈大均进行哭诉,对龙康等人暴力抗法的行为,和钱广进的不作为进行愤怒的控诉。
屈大均怒容满面的来到了钱广进的面前,看了看龙康几人道:“钱队长,我的队员受到这些不法人员的暴力抗法,事实确凿,你还在这里迟疑什么?这种恶劣的行为,我们必须要给予迎头痛击,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还我的队员一个公平!否则这样下去的话,曰后还有谁敬畏法律?我们城管还怎么执法,岷山县美丽和谐的城市环境,要靠谁来保护?”
钱广进虽然和他不是一个系统的,屈大均也管不到他头上来,但是两人之间的级别差距却又令他不能像刚才对待梅天梁那样来对待屈大均。不管怎么说,人家屈大均是正科级的城管局局长,和他们公安局的老大平起平坐,所以梅天梁也只能忍着心头的不满,解释道:“屈局长,这办案子怎么能够只听这一家之言,我们必须要听取两方的说法,再从中做出判断来。你的人说人家是暴力抗法,人家还说你的人是辱骂他人,暴力打人,人家是正当防卫呢。”
“狗……胡说八道!”屈大均勃然大怒,挥舞着手臂道,“梅天梁他们是城管人员,代表着县政斧行使管理市容市貌的权力,钱队长的意思是说,国家工作人员也会说谎了?”
“都有杀人、贪污、卖国被判刑的,还怕没有说谎的!”龙康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屈大均听了龙康的话,更是怒火中烧,指着龙康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和钱队长说话,也是你能够插口的?”
“我们知道自己不是东西,是中国的公民,就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党不是说政斧官员都是人民的公仆,既然是公仆,凭什么对主人指手划脚的?”站在龙康身后的人里有人反口问道。
“你!”屈大均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看着钱广进大声道:“钱队长,你这可是亲眼看到了,这些人简直是目无领导,目无法纪,目无国法……”
“嘿嘿嘿,我说你是谁家的领导?谁选你当领导了?要当领导耍威风,找你们自己人去,少在我们这里充什么领导,以为自己是大尾巴狼啊?”龙康身后的人又打断了屈大均的话道。人们立时就哄笑了起来。
屈大均这脸上就更是挂不住了,堂堂岷山县城管局长,手下城管精英无数,一个个勇敢顽强、勤勉敬业、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业务娴熟、本领高强,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关键时刻用得上,顶得住!对于在辖区内出现的小贩,不管是面对卖猪肉的悍匪,还是白发苍苍的老妪,狠得下心,下得去手,出得动拳。无论是对付八十多岁的老头,还是欺凌怀着孕的妇女,轻则令其立刻滚蛋,重则二话不说,掀翻摊子,砸碎物品,扣押其经营工具,痛打其逃命出局。对于极少数暴力抗法以及对城管人员诅咒辱骂者,他的这批手下更是雷厉风行、出手如电、果断出击,对对方给予致命的打击。这半年来,在屈大均的领导下,城管队伍早已经在岷山县里成为了震慑那些不法摊贩们的重要震慑力量,多次受到县领导的表彰。
有着这么一支能打能拼的队伍,这也极度的催长了屈大均的狂傲!
“上!给我打!打出事了我担着!”屈大均一指龙康等人,恶狠狠的叫道。不打你个哭爹喊娘,屁滚尿流的你就不知道屈局长有三只眼!
随着他的这一声呼喝,随同他而来的那几十名城管们,立即一个个抄起了棍棒,嗷嗷叫着向龙康他们冲了过去。
“屈大均!住手!”人群里又传来了一声大喝!
“住你妈的手,打!给我打!”正在火头上的屈大均破口大骂道,“谁敢拦就连着他们一起打!打死了有我!”
“拦住他们,不准他们动手,允许动用警具!”钱广进也一摆手,果断的叫道。站在他身后的二十几名警察立即纷纷冲冲了出去,拦在了城管大队和龙康他们之间,有几个人甚至于已经掏出了警棍,和城管对峙了起来。
这些城管们,虽然嚣张跋扈,但是还没有晕了头,知道对面的人可不是那些手无寸铁,打死了也只是执法的平民百姓,而是国家的暴力机构的人,一个个腰间都有警棍,甚至于有人还带着枪的警察!这些人不由得就转过头来,望向了屈大均,那意思是——我们是退啊,还是退啊,还是退啊?
“钱广进,我看你是疯了!”屈大均心中更是暴怒,手指着钱广进的鼻子骂道,“你是要包庇这些暴力抗法的罪人吗?”
“谁是罪人还不一定呢?屈大均,岷山县里,你还不是一言九鼎的土皇帝!”从屈大均身后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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