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季蔺言的福,苏芩对遗迹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单就价值而言,沿用人类黄金时代的划分体系,遗迹可分为凡级、兵级、王级、荒级。最简单的判定所发现的遗迹属于哪个等级的方法是:
凡级:任何修者皆可以进入。这种遗迹在黄金时代,就相当于星际时代,各个行政星都会向贵族免费开放的体能中心。简而言之,这是一种提升全民素质的公共道场。里面传承的精神力秘法,流派众多,不拘一格,且都是最基础的法门。
这种等级的遗迹,历经几个纪元的更迭,里面的传承多因保管不善,流失大半,余下的,也几乎全部汇入秘学手中。这也是千年学府立足之本。
而再往上的兵级:这是单一流派的传承重地。只有自身一脉的弟子,方可进入。
值得注意的是,唯有进入遗迹的核心区域——传承圣殿,才会被遗迹打上印记,获得这一脉真正的认可。
每一脉兵级遗迹的开启,都需要特殊的“钥匙”。
譬如银眸守护的遗迹,开启的钥匙,就正好是苏芩身上大自在寂灭宝灯的气息。
至于更高等级的王级和荒级遗迹,在这个时代已成为传说。传世至今的典籍中,相关的记载都是一笔带过,内容十分含糊。
以上是为“正统”,遗迹存续到现在,准入的规则也顺应时代,变得更加宽松灵活。
以联邦境内三百余所千年学府为例,并不是每一所大学,都坐拥一脉独立的传承。所以在未与帝国、新盟签订公约之前,通常的惯例都是:
只要身上没有被打上特定传承印记的秘学弟子,都有资格进入新的兵级遗迹,寻求机缘。当然,这需要经过层层选拔,即使是亲传弟子,也未必人人都能争取到这样的机会。而在这类弟子当中,有幸得到传承印记者,必须回归到这一脉本来的师门。
这也是在遗迹的准入条件放宽以后,所有学府都遵循的,一则双赢的铁律。
由此可见,修炼界的门户之别比社会阶层,更壁垒森严。
“万一有半路改投师门的人,居心叵测,混进来之后盗取传承,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怎么办?”苏芩很好奇。
“还记得你入门时的魂牌吗?”
就是她开慧后领取正式弟子常服时,被要求用精神力注入的那块一点儿也不起眼的小木牌吗?
苏芩点头。
她一直以为那是类似于“入学登记”一样的手续。
“归藏所有魂牌,均得自于三十三天。联邦科学院曾以最先进的科技手段研究过组成这些魂牌的物质,答案是:未知。”
季蔺言说到这里,特意回头看了眼苏芩:
“这片星空下,有很多你无法想象的超凡伟力。魂牌的本质,是流传自上古的灵魂契约。”
因此苏芩提出的这种假设,纯粹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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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营地,苏芩还处于震撼之中。
她以为,这一世,她所处的层面,已经帮助她了解到远远超出上一世的很多秘密。然而事实证明:她的眼界,依旧狭隘得可笑。
至少比起身边的男人,她还差得远。
“回我那儿?”苏芩正想心事,季蔺言见机发出邀请。
“好。”脑子还没回神的苏芩,几乎是立刻就跳进了季蔺言为她设计的圈套。
直到宏伟的战堡出现在苏芩眼前,季蔺言下车,绕过车头,走过来替她拉开车门,苏芩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此时的季蔺言站在外面,手随意的搭在车门上,用不容置疑的眼光盯着她。仿佛她这时候要敢说一个“不”字,他就能理直气壮的,硬把她扛上楼!
这个男人……
“营地要查夜。”苏芩不相信作为军部的高级将领,季蔺言连这条纪律都不清楚!
她在试图跟他讲道理。
而最终的结果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军部的地盘上,苏芩的想法太天真了!
她披着他的外套,跟他并肩向专用通道走去。
“要是让金门军的长官们知道,他们心目中治军严明的少将阁下,就是这么滥用职权的,一定会失望透顶。”
“是吗?他们还管不到秘学这一块。我以为,我是以师兄的身份,合理的对师妹提出双修的邀约。”
季蔺言一把揽过苏芩的腰,在她耳边暧昧的暗示。
季蔺言这一突然的举动,让苏芩毫无防备的,直接撞进他怀里。她的胸口贴在他肋下,而他还一点儿也不收敛的,居然下流的冲她小声吹了声口哨!
不要脸!
苏芩正待踹开他,前方,专用通道外,突然传来一道失控的尖叫:
“苏芩!”
有人叫她?怎么声音听起来有点儿耳熟?
苏芩推开季蔺言往那边一看,立刻尴尬了:
武侯师兄怎么会在这里?不会刚刚那一幕正好被武侯师兄看到了吧?至于旁边的朱寰,苏芩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这位从一开始就她充满敌意的朱师姐,或许是刺激过度了,喊错了人?难道她想要接近并打招呼的人,不是季蔺言吗?冲她吼干什么?
“苏师妹这是和季师兄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哦,苏芩听出味道来了。这是声东击西呢。朱寰不敢质问季蔺言,只能调转枪头,冲她来了。而且她后面那句话,问得这么咬牙切齿。其实她是想问:“这么晚,你为什么还跟季师兄在一起”吧?
偏头瞄一眼季蔺言,苏芩似乎受到启发,很镇定的,准确的说,是向武侯殇给出了一个解释:
“对于遗迹,我不是太懂。所以向师兄请教了一下这方面的问题。师兄说他那里还有一些相关的资料,需要的话,我可以上去拷贝一份。不知道武侯师兄和朱师姐会挑了这个时候过来,不然也不会耽误季师兄这么长时间。”
明面上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总是需要的。即使这个理由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完全是扯淡。
武侯殇果然很配合的颔首。目光饶有趣味在她和季蔺言身上巡视了一遍,跟她打过招呼后,直接和季蔺言商量起换个时间再约的事。
“朱师妹走吧。既然大家已经碰过面了,叙旧也不急在这一时。”
朱寰哪里肯走?这次出来,好不容易摆脱了辛师的监管,在来的路上她就恨不得立刻飞到季蔺言身边!
而且就是因为这么晚,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苏芩和季蔺言,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想想那画面,朱寰就忍无可忍!
“季师兄,我也能上去拷贝一份资料吗?”
不是吧?苏芩瞪大眼。她找的这么烂的借口,这位朱师姐也能打蛇上棍?
趁朱寰羞涩又期待的望向季蔺言,苏芩同时望过去,用目光无声的传达她的忧虑:
完了。遇上朱师姐这样的,她撒的这个谎还能圆回去吗?季蔺言,你办公室不会连一份马马虎虎能应付得过去的,非保密级的资料都找不出来吧?
轻易就读懂了苏芩的眼神,季蔺言眉心一跳,有种想把她揪过来好好教训一顿的冲动。
她的关注点到底放在哪里?
完全无视苏芩渐渐变得惊讶的眼神,季蔺言伸手,慢条斯理的将搭在她肩头微微有些下滑的外套往上提了提。同样用眼神回应:
披着我的外套,你还准备演戏演多久?
被他这么一提醒,苏芩懵了。老天,她一定是今天一整天都太放松了,所以偷吃忘了擦嘴。
对待苏芩完全一副占有之姿的男人,一回头,对上朱寰,态度急转直下。
“不方便。有任何疑问,你身后不是有现成的人可以问吗?”说罢对武侯殇点点头,牵着苏芩,满眼厌烦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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