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满满的无奈,冲刺在胸腔的满满的无可奈何。
他轻轻的撇开了她的手臂,然后,一点一点挪动她的身体,也没有想要在这种让他感到奇耻大辱的欺骗关头,将满满的愤懑爆发出来,他不想惊动她,而是,挪开了她的身体,然后自己重新穿了昨晚的放在床头的被雨淋湿又已经干了的西装外套,穿了鞋,依然是那一套行头就走出了别墅。
反正按照冉双露的习惯,现在,她还不会醒来,他会叫律师联系她。
现在,面对面,他也不想如此的尴尬,然后那么一副狠心的模样,事情,总要解决,他必须要理智,但是,他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开,毕竟要影响到祁家的声誉。
其实冉双露一晚上睡的并不好,可能因为昨晚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很大,大脑保持着一种高度的紧张和恐惧,但是,按照她每日要睡美容觉的习惯,通宵熬夜也实在撑不下去,所以,在祁风熙走后不久,她就醒了,然后床榻又一次空了。
天没有大亮,很多人家的房间里亮着早起的灯,她的房间也是,床头柜的灯,还有壁灯都亮着,那床上还有祁风熙坐在睡过的印记,他睡过的那一块地方已经冷了,她的手轻轻的摸上去,是冰冷的,可见都离开好久了,一眼回头望向身后,通向浴室的灯根本没有开,偌大的别墅,也没有向往常那样听见他的声音,整个楼上楼下都是空寂的,根本不可能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连做早餐的佣人都还没有进入楼下。
孤独,冷情,冉双露伸出手去细细的抚摸那一片他睡着却已经冷下来的床单之后,终于,两滴大大的泪珠就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难道真的他已经发现了那件事的真相,可是,就算是发现了,为什么都不跟她讲,什么都不跟她说,这种情况,就算真的他嫌弃她,厌恶她,她也真心是希望他能面对面跟她说清楚的,就算是好好的骂她一顿也好,她可以接受,真的万一她被弄声名狼藉,那也比他这样什么都不说的好。
难受,真的很难受。被丈夫抛弃,自己仿佛就是一个深闺怨妇。现在自己的丈夫,是连话都不想和她说一句。
没有什么,比这种行为更折磨人,让人更加的屈辱。
祁风熙。祁风熙……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家里还有这么多佣人看着,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你这样做,到底置我于何地。
冉双露的心,一阵阵的难忍的酸楚。
上午,冉双露慢吞吞的下楼,早饭也没有吃,今天,她没有心情打扮自己,也没有做肌肤的保养,然后,她穿着拖鞋才刚下楼,祁家的首席私人秘书,赵先生提着公文包就来到了家里。
“少奶奶,您好——”赵文伟穿着一身潇洒的黑色的西装,提着公文包就进来了。
然后,他认得冉双露,然后就朝着冉双露直线走过来。
“赵先生——”在祁家带了这么久,冉双露也是认识赵文伟的,是祁家公司的法律顾问。
“这份东西,是祁先生委托我送过来的,请少奶奶过目——”他说着,然后自己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标准的a4纸页,整整十多张,装订好的,冉双露接过来,她没来得及翻内容,上面的几个大字就让她愣住了,然后握着文件的手就剧烈的颤抖着。
那上面,大号的黑体的方字,‘离婚协议书’,看到这个,冉双露那一脸本来就算不得好脸色的脸,一瞬间就变的苍白,连着声音也在颤抖,困难的咽了咽口水:“赵先生。这……”
她脑子一下子仿佛五雷轰顶,有些搞不清方向,转不了思绪,只是那声音异常的带着一股颤音。
赵文伟似乎也发觉了少奶奶对于这份离婚协议书有些不知所措,满满的惊诧,明显有一种不敢相信,不能置信的神色,跟他当初祁先生找他来商议这个事情一样的茫然的表情。
“这个事情——”他脸上也有难色,对一个女人来说,被动的离婚对此都是一种打击,能何况是这样毫无准备的条件下,所以,看着冉双露的神情,他也微微的有些难受,不知道怎么启齿:“其实个中缘由,我也不知道,你最好亲自打电话去问祁先生——”
“你可以好好看看,看完了你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签,我下午还会来的——”赵文伟脸色凝重的说了句,然后就收拾了起了文件,携带好公文包就起身,自己走了。
而留下冉双露一个人在客厅,久久的站在那块红色的地毯中间,冉双露觉得那双腿都麻木的快要断掉了,才一个身体不稳‘嗵’的一声坐到了沙发上,那捧着文件的手,依然在颤抖,然后整个脸上,神情呆滞,双眸无神。
两行清泪就无声无息的掉下来,残忍,真的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对她太残忍……
祁风熙。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句话不说。一个字不留。然后就叫人送了这个东西来。
“喂——”终于在沙发上,她拨了号,然后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机,终于看到里面已经接通的计秒器,她轻轻的贴耳,然后,心里是一片冰冷。
其实,刚才,她在想他会不会接电话,如果不接,是对她的一种打击,可是,接了,依然是。
她发现自己还是根本不敢对着手机讲话,万一那个被拆穿,她是真的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件事情的准备,如果订婚的真相一旦从祁风熙嘴里吐出来,那么,自己应该说什么来遮掩这样的极致的无耻。
但是,既然接了,那么自己还是得说话是不是,她凑拢手机,然后好久,才一句发着颤的声音。
“律师的东西没有收到了么,为什么还打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冰冷,但是的确是她以前日日面对的丈夫,祁风熙,现在的他,的确那声音,那音色仿佛都是陌生的,冰冷的彻底,让她感到一种从头到尾的疏离。
“我。我不太明白……”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镇定,而任凭自己眼泪一颗颗滑落,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问这个事情,因为她的确是问不出口,这件事,绝对不能从她嘴里先提起。
“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么,冉双露——”电话那头冷笑的男人的简洁的说道,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当初秦家和祁家订婚的人女儿根本不是你,是你的姐姐冉依颜,冉双露,你串通你的父母,然后擅自更换了结婚的新娘,你心里难道从一开始不知道么,现在你还有什么脸面来问我,还敢打这个电话——”
男人的最后的音色里满满的都是愤怒,一种无法发泄的怒火,然后,那话,说的毫不客气。
冉双露拿着手机的手陡然松开,然后任由手机‘啪’的一声,直直的摔倒了地上,脑中恍然的一轰响,空白一片,仿佛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终于。终于。还是发现了。
结果。还是因为这个原因……
突兀的,胸腔的一股怒火腾升而生,怒,因为,她就这样被祁风熙一封离婚书发到手里的悲愤,这样的结果,到底算什么,就算当初是她的错,听了妈妈的话贪污虚荣嫁到祁家,可是,自己也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现在,他连和她面对面签离婚协议都不愿意么,他这样的做法,是要厌弃她到底么。
祁风熙,不管怎么说,想到过去的夫妻恩爱,那么多天的同枕而眠,他真的就如此的心狠么。
眼泪哗哗的掉,其实一开始的确是她的错,妈妈当初满心欢喜说为她寻得了一门好亲事,让她嫁入祁家,她有愣过,祁家?那不是豪门么,一开始,她有顾虑的,她知道冉依颜和祁风熙有过去,她担心她嫁过来会不会有一天祁风熙会发现,会发现她是假冒的,可是妈妈说,那就是小孩子的事儿而已,谁能把小时候的回忆记的那么清楚,凡事祁风熙问过去的事儿,她就直接回答不记得了,敷衍两下也就过了,可是,现在,祁风熙怎么会一下子拆穿她了呢,那么肯定,语气绝决。
细想,她也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啊,突然间,她恍然大悟,还是冉依颜,肯定是冉依颜,她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祁风熙,对这桩婚事她明明一直那么不甘,她明明就一直想破坏,否则,以前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祁风熙面前,颇想要得祁风熙的好感,然后祁风熙也的确是见过她之后,然后他们的夫妻的感情就慢慢的变淡了,到现在,她都明白,就是在那次祁家的生日宴上祁风熙见过了冉依颜那一幕然后才对她的感情生疏了的。
她还记得,那天冉依颜在宴会上哭,她哭,然后她就看见祁风熙朝哭泣的冉依颜走过去,他眉头紧蹙的问了一句:“我见过你是么”
当时这句话将妈妈和她吓的魂飞魄散,还是妈妈一下子灵机一动,解了围,将冉依颜拉了过去,脱离了祁风熙的视线。
那天晚上,祁风熙靠着落地窗发愣,然后就问了她项链的事儿,那个所谓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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