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经烧快到三十九度,出来的报告结果,很危险,如果再迟上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然后是打针,输液。
然后,风冿扬去做抽血,冉依颜一直都不知道他去抽血干什么,结果,当医生也从孩子的小手臂里抽出血来,她的腿才重重的一软。
身体倒在墙壁上差点站不住,他是去验dna,证明亲子关系是否属实。
他居然真的,在医院,当着这么多人,公然的去做dna测试,怀疑孩子的血统。
怀疑她……
因为身体不稳,然后腿软无力的冉依颜,身体撞在墙壁上,手臂就软软的垂下来,表情木讷,僵滞,呼吸喘不过气。
难道她在他的眼里就那么脏,那么不检点,甚至还怀疑她生下来的孩子的血统。
以为眼泪在眼眶里已经干涸,但是,结果,身体贴在墙壁,眼泪还是缓缓从眼角落下来。
她恨他,真的好恨他,恨他的冷血,残忍,太无情。
孩子的烧都没有怎么退,他居然可以下得了手去抽血,然后也不管孩子的病情如何,急忙去验dna……
看看这个到底是不是孽种,是不是她背着他生下来的孽种。
呵呵。偌大的病房只有她一个人在照顾孩子,医生连护士都走了,夜晚本来值班的人就不多。
所以,她一个人哭,一个人在那里笑。
笑,苦涩溢满唇角,其实他的残忍,残酷,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到这么恶劣的程度。
有什么值得哭,值得伤心的呢?
她背脊贴在墙壁,外面的清冷的风吹进来,浑身冰冷,脸上的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终于,那个男人回来了,手里拿了两张纸,两张白纸在指尖灵活的翻动。满脸喜色。
冉依颜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对她满满的侮辱。
丈夫竟然怀疑妻子给自己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那么,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只能说明妻子对丈夫的不忠。让丈夫产生怀疑。
所以,当他满脸喜色的进病房来,冉依颜将头转向一边,淡漠的闭眼,理都懒得理他。
“哈哈,这是我的宝贝,这是我风冿扬的孩子……我真冲动,差点害了我自己的孩子。”
男人一进了病舍就大声的笑嚷起来,来到婴儿床边,而这次,看孩子的眼神,全然是变了一副态度和嘴脸,那眼眸里慈爱的柔光,柔风细细,炫目般耀的如金光般,想着那会的那句,他口口声声说的别人的孽种,冉依颜真的是觉得好笑。
好笑过后,剩下的全然都是悲哀。
男人,就这样自私,狭隘,是自己的孩子和不是自己的孩子,差别对待的态度,全然是两个极端,天壤之别。
但是,笑过之后,看着床上孩子还是紧紧闭着的眼眸,才似乎感觉到孩子在生病。
“医生。医生。”冉依颜就站在墙边,一语不发的像个局外人似得看他仿佛是富多人格化的人的性格表演。
就看见他脸上突然有点戚色,转头去叫医生。
而明明是仿佛远在千里之外的医生,仿佛只要是他的声音,那些医生和护士都能听的见,片刻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到病房来了。
冉依颜唇轻轻的一拉,真的是又想鄙视,这些人,这些医生和护士,一个个,都知道看那有钱有势的人的脸色行事。
“少爷——”在医院,一部分叫风冿扬总裁,一部分叫风董,因为他身上的职位太多,一部分则叫少爷。
风冿扬看着始终紧紧闭眼的女儿,心里还是焦急,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一直顾着那是不是他的孩子这层关系上面,根本没有考虑其他。
而现在,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过后,似乎才发现孩子病了,还是焦虑病情了。
而冉依颜,现在在旁边,仿佛一个局外人,冷冷的就看着这些很富生动,情趣的戏剧化的演出,她站在旁边,站的远远,始终一语不发。
“我女儿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为什么还不醒,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
“少爷,这是急不得的,孩子送来的时候一直高烧,而我们又不敢乱用药,只能这样缓缓的治,看看能不能将烧退下来——”
“什么叫‘看看’,我的女儿,你们必须要医好她,懂么,要医好,我不允许留下什么病根——”
“少爷,我们都会尽力的——”医生说的尽力,肯定都是拼尽全力,因为谁都知道这是风冿扬的孩子,谁敢怠慢。
“我不要尽力,我说的是不许,我的孩子,不允许受到一点点伤害——”
他的表情狰狞,眼睛本来就犀利,而这样看人的眼神更让人感到害怕,几个医生也难为情的将头底下,连连点头。
风大少爷,谁人敢得罪的起,他说一就是一,没人敢唱反调,敢说二。
“噗——”突然,站在墙角的一直不吭声的冉依颜就那样禁不住的笑出声。
好笑,还真的是好笑,那会不是骂孽种,说过让孩子去死这种话,甚至连李叔都不让出门开车送她们母女,而现在,突然就做出一副有多关心女儿的好父亲的形象出来。
真的是看到她恶心。感到恶心极致……
所有的注意力再瞬间都被吸引了过来,而风冿扬虽然进房间没有和她说话,但是却一直知道她站在那里,是‘存在’的,而此刻,听见她嗤笑他,他森冷的凌厉的视线就压过来,沉沉的不悦的声音。
“你笑什么——”
他用的是逼问的语气。
看她的眼眸的光凛寒迫人。
而冉依颜也抬起头,直视他,迎着他的眸光,有点鄙夷的幸灾乐祸的感觉。
“你不是要她死么,你不是说孽种么,现在救什么救,怎么不让她去死——”
“冉依颜——”狠狠的缓缓的咬牙切齿的几个字,风冿扬虎口一手掐住她的颚骨,将她的小脸抬上来,就看见她俏丽的容颜上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恨意。
“我告诉你冉依颜——”男人缓缓的放低声音,贴近她的侧脸,靠近她的耳旁,那冷冷的气息就迎面扑来,而,冉依颜就听见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在她耳旁响出声。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带孩子来了,如果不是你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偷偷摸摸,尽干那些丢人现眼,不顾廉耻的事儿,我会怀疑孩子?”
“你以为你现在可以是一个旁观者,乐呵呵的看我笑话,我告诉你,如果孩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是你直接害死她的,不是我。”
“害死了,你还是得给我再生一个。你以为你能跟我撇清关系,你想都别想。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我有这个本事让你生不如死——”
男人缓缓的气息漫过她的耳侧,而冉依颜的身体早就已经经不住一阵阵的颤抖,那张小脸,耳垂垂下的美丽珍珠的珠子摇摇晃晃。来回的荡起。但是那脸色却惨白无比。
久久,都没有一丝血色,他刚才对她说的话,真的真的是吓着了她了。
男人从侧面满意的看着他这番话对她造成的效果,笑,低头,当着众人的面含住她小巧的耳垂,然后,将她的耳环也含在嘴里——
而冉依颜半天没有回神,待回过神才之后,整个情绪再不能控制,几乎被折磨的要疯。
“风冿扬,你这个畜生,变态。”她捶打着他的肩,然后疯狂带着一种泄愤的情绪狠狠的骂着,她打他,将自己的手都打痛了。
“滚。你这个混蛋。滚——”
“我混蛋,难道你不是荡妇,为什么总是和那些男人纠缠不清,你准备给我带多少顶绿帽子。”她抗争,推搡他,但是,他却依然是将她的身体抵在墙上,冷冷的气息,冷冷的话语一字一句对她,将她的头扳过来,让她强行听着他的。
“滚啊——”冉依颜终于还是受不了了,那厌恶,恶心的感觉一股脑的涌上来,这个男人是混蛋,是畜生,总之不是人。一想到他在楼上那么绝对的对孩子,对她,这种恶心自私到极点的做法,她真的受不了,这是她这辈子心上的阴影。
虽然,男人也恨,也气,但是,似乎看到她脸上对他的极度厌恶,他还是冷静下来了,冷冷的放开她。
抹了一把脸,主要,现在,让他担心的还是孩子,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他跟她计较什么的都延后,孩子还是他心上的肉。万一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也知道,是她也是对他都是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
其实,那会在房间里,他并不是因为质疑孩子的血脉而不让她抱走,主要还是因为她的态度,他晚上的气放在心里囤积着没过,然后,看见她因为孩子而紧张的那样,当然,他不知道孩子的状况,因为一下午和晚上都是她在弄孩子,他那会只是想单单的折腾她。
看着她急,看着她痛,他心里仿佛才解气一点。
但是,看到她为孩子急的那副模样,他真的心有不甘,为什么他是孩子的父亲,是爸爸,而她却从来这样半点着急都没有对过他,反而,是孩子,她就好像疯了,不顾一切的感觉,所以,那一刻,他真怀疑,那孩子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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