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还是没有将冉依颜的名字说出来。
风冿扬的脸彻底的沉下来了,听着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刘妈,你在风家也干了不少年头了吧,难道你分不清前厅和后院谁更重要么,你就是打算给我这样的一个理由么——”
“难道你不知道一个区区的年轻佣人是根本不能将整个大厅打扫干净的么,这么重的活你就交给一个人完成,况且,你看人家的手被水泡的肿成这样,连饭都没有吃,你觉得这样的安排妥当么——”
其实,他也没有偏向余梦芝的意思,他这个人一向对外人还算公平公正,说实话,他并不是喜欢压榨员工的老板,在公司在家里都是,他做事情一码归一码,在风家,风氏企业里,还没有出现过欺压员工的列子。
他气愤,气刘妈,一个明明在家里打了这么多年,他如此信任的人,居然给他犯这样的错误,并且,给他如此一个交代的理由。
刘妈的脸惭愧的低下去,无从争辩,而余梦芝那唇翘的更高。脸色里简直是掩藏不住的得意。那笑只差没有直接浮到脸上。
而,听到风冿扬这严厉的斥责声,冉依颜终于是觉得有些坐不住了。她也觉得有些生气,不就是一个大厅卫生没有及时搞完么,值得他这样一个大男人生这么大的气一定要追根究底的追查到底么。
难道,一个余梦芝真的对他就那么重要。
她抱着孩子,在众人的后面,从沙发上站起来,另外一只手接过去冲奶粉的佣人的递过来的已经冲好了宝宝奶粉的奶瓶,用力的将孩子抱稳。
将奶瓶递给宝宝。让她抱着自己吃。
而自己两步走上去。冷冷的语气。
“不用再朝着刘妈发脾气了,刘妈都是听我的。你要撒气就朝着我撒好了。”当着众人,她将满满的风冿扬的指责都承担了下来。
其他佣人不敢开腔,而刘妈抬头,复杂的眼神久久的看了冉依颜一眼,里面有些微微的感激。
毕竟,至少少奶奶自己肯出来承担,那么少爷就不会把这么大的怒气转移到她身上了。
“你——”风冿扬怎么都没有料到冉依颜会从背后走上来,自己来揽下这一切。
他看她一眼,她身上的那层美丽的光晕每次有让他有种被牵引过去的感觉,而且,怀里他们可爱的宝宝,那漂亮的小娃娃紧紧的抱着奶瓶在喝奶。
睁着大大的圆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大厅里站着的满满佣人。
看见这是自己的妻儿,不管怎么说,风冿扬的心骤然就软下了一截。
他就算再大的气,也不敢对冉依颜直接撒。潜意识里自己就收敛下来了……
而站在后面的余梦芝抬头就瞥见风冿扬对冉依颜的截然不同的态度,那迁就的态度,耳边听着转眼间都骤然降下了音调的男人的声音,她的眼,在风冿扬和冉依颜身上来回的流连,但是,心却渐渐的凉了。
每次,只要风冿扬一面对的是冉依颜,仿佛是什么男人的气魄威严都没有,态度里,笑容里,除了迁就还是迁就。
仿佛生怕是惹着了她一点点的气。
除了心凉,还有就是不甘,愤恨,她不知道,真不知道,到底凭什么风冿扬要为冉依颜这样鞍前马后,他那么一个在别的女人眼前英明伟岸的不可多得,每个女人都梦想着,希冀能嫁给他的完美如阿波罗般耀眼的神的男人,为什么在这个女人面前,那态度,表现的那么迁就和卑微。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不过就是比别的女人多了一副美丽的皮囊而已,有什么值得他这样英气挺拔的多金又帅气的优秀男人这样俯身低头。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冉依颜就是风冿扬的命根子,她身上,有别于所有女人的不同,她的性格,如一层层迷暗的锁,不停的打开,但是发现里面一层层迥异,她可以一次次给风冿扬惊喜,风冿扬喜欢多变的她。
她偶尔洒脱,偶尔欢快,偶尔多愁善感,偶尔心伤的让人心怜。
而且,冉依颜就是冉依颜,在风冿扬心目中,没有别的女人可以替代,他这辈子,就认定了她。唯她一个。没有二选。
所以,没有女人可以分手他对她的执念的感情。
她是溪水,他就是藤蔓,他守护她,而他的枝叶只因为她的弯曲流淌而蔓延。他说过,她是他的命,这句话,一个字都不做假。
所以,此刻的风冿扬就算知道冉依颜是这件事儿的始作俑者,也根本不敢大了声气。
“宝贝,你为什么这样做呢,家里的事儿不是不用你操心么——”其实,从心里来说,风冿扬还是很怕冉依颜强势的时候,原因就是他在乎她,怕惹她生气,于是她难过,他也就不好过,所以,看到冉依颜站出来那一刻,他面色有些为难,感觉在佣人面前,左右不是人,有点难堪,因为如果是佣人,他无论是怎么骂,怎么说重话,怎么发泄怒火,无人敢反驳一句,但是,冉依颜就不同了,她一生气,只剩下他不敢反驳了。
他这句话其实是很委婉的表达了这里面的意思,家里的事儿不用冉依颜操心,就是不用冉依颜过问,他将一切管家的权力都落到了刘妈的头上,一方面是有了问题可以直接让佣人改正,而另外一方面,他怕她管家累着。
他只想着她能一身轻松的当他的风太太,风家的二少奶奶,其他的事儿,不用她过问,他就希望她养尊处优,吃了玩,玩了睡,睡了吃,将自己养成猪,让他每次抱着她的时候,腰身儿再多点儿肉。
别每次那纤细的腰身儿他大掌一握就没有了。
而冉依颜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不过就在责备她插手家里的事务了么。
而且,应该说伤害了他疼惜的余梦芝吧。
所以,想到这里,她也没有好声气。
“难道这里面的事儿我不能过问么,还是说我这个少奶奶在家里是有名无实,是我的命令,是我让刘妈让这个女人一个人打扫大厅,我还吩咐了做不完不许吃饭——”她说的‘这个女人’当然是指余梦芝,其实,她也根本没有说‘做不完不许吃饭这句’,但是就是觉得风冿扬爱惜余梦芝的举动让她很难受,她就想故意那样说,气气他。
气死他。
“你看你,我没有那样说好不好。”风冿扬真的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这脾气实在是变的太好了,总是害怕稍微哪一点做法让她不满意,自己的身段都是低了又低,就是生怕一点点的让她不高兴。
“我只是怕你累着。”男人的手轻轻的搭上她的肩,耳旁尽说的好听的。
全然不顾那么多佣人在场,一点自己的自尊都没有留,全部的心思都拿去抚慰她了。
他怕她生气,为这些小事儿生气。这些事儿不值得她老人家生气不是,她是他风冿扬心上的珠宝,他怎么舍得让他是心头肉受一点点委屈。
而,站在风冿扬后面的余梦芝,那脚早已经僵的没有知觉,冰冷的没有一丝知觉,脚冷,心也凉,坠入深谷,那手指的血色泽依然潋滟,但是,却已经停止了流淌。
干涸了的伤口。
她低头,视线在眼眶里朦胧,那泪水一点点漫上来。
今天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么,为什么,自己不是说得到了他一丝的爱怜就满足了么,为什么看到他对那个女人那么迁就,那么爱护,她还是难受,难受的心如刀割,她觉得自己好受侮辱,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得到他的爱,哪怕是一点点都不可以,为什么,她一定要这样的等待,等待,等待的心都凉了,不能,趁着心还是温热的,她不能就这么放弃,是的,不能放弃。
恍然间,耳边也再听不见什么,今天的这一场她布的局,输了,还是输了,她那么精心,以为天衣无缝,结果,她输在了风冿扬对冉依颜的感情上,而她得到的,只是一个大大的侮辱。
是的,侮辱。不能放弃,是的,余梦芝,不能放弃,一定,你一定可以得到风冿扬的爱,冉依颜,冉依颜这个人,一定要让她承受失去自己丈夫爱的痛苦,是的,她要让她尝尝被人夺爱的后果。
冉依颜,我不会屈服,绝对不会。
低着头,余梦芝的泛着泪花的眼眶里,迸射出森寒的光,而,手里此刻抱着孩子的冉依颜根本没有注意余梦芝,在风冿扬的低声下气的恳求里,才再也没有生气,抱着孩子走了。
然后,风冿扬吩咐刘妈赶紧另外安排人将客厅还有其他的地儿快点重新打扫了。
晚上,要陪风冿扬参加商业酒会,远在法国的安妮一下了飞机就过来给冉依颜做头发,冉依颜穿着一款紫色的礼服,浑身都是亮片,亮灿灿的,熠熠生辉,颈脖间一串大的钻石项链,中间一颗最大的钻石,闪耀夺目,璀璨迷人,差不多上百拉克,钻石的项链,钻石的耳环,裙摆从地上一路拖过去,奢华至极……
而车子已经在外面停着,是风冿扬开车,冉依颜很少参加酒会,而酒会就是一般的商业宴会,有些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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