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力道,跟他那语句里浓浓的强烈的情感,相辅相成,他心里有七分痛,那么他也要让她体会五分。
那么,她怎么能知道,他心里所承受的痛楚。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他接着她刚才的话,“就是因为你,因为你你懂么,我才会变成这样,为了你,我愿意毁掉所有——”
他粗重的气息还在耳边喷洒,而冉依颜却已经缓缓的闭上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事儿最后都会让她变得这样让人绝望,孤寂的心,此刻,更是仿佛荒旱的只剩一片沙漠。
她曾经,总之那么患得患失,所有的情,友情,亲情,爱情,她总是奢望到一样都不想失去,一个人都不愿意失去。
结果,却硬逼着要失去这一切……
都是,她的错么,那么,她到底又错在哪里。
闭着眼睛的女人,下颚被捏的痛的要碎掉,最终,长长的羽睫垂下来,在下眼睑上斜划一片暗影,两颗冰冷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的泪,她突然的泪,那一刻,如利刃一般,猛地刺进他的心。
为什么,他猛然的倒抽一口凉气,手松开,脚步就忍不住的退开两步。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哭……姐,不——”他赶紧摇头“我不愿叫你姐,在我心中,本来你就不是我姐,你那么美丽,在我心中,你一直都美的让人不敢亵渎,在我心中,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你,我只希望,有一天,能亲手将你拥入怀抱的那个人是我,然后,再不见你那冰冷的泪,风冿扬。风冿扬这个男人有什么好,他让你哭,他一直让你哭。姐,从今以后,让我照顾你,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一丝伤害。”
“求你,不要再哭了,好么——”她根本不知道,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刚才的反映,那无声滑落的两颗泪,在一瞬间,似乎让他又想到了过去,想到了那个时候,那灰色的天,阴冷的色调,那个时候的她和风冿扬刚结婚的她,也是这样无声的,那么痛的,一闭眼,泪水就无声的落下来。
这个场景让他好痛。好痛。
是的,对秦瑜澄来说,没有什么会比她这两滴泪给的震撼比这大,他爱她,他立誓要保护她,他只想她好好的。
他只想她笑,保护着她这样让她一直笑下去。
可是,她哭了。
又是那样冰冷的泪。
他应该怎么告诉她,她不要哭,他的心里会很痛。会很痛。
“现在只有我能保全你,你听我的话,才可以全身而退,你知道,如果你此刻的敌人不是只有一个两个,很多,你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是我,只有我,才能帮你保全你的孩子,你的家人,他们都以为我会听他们的,其实错了,这世上,能让我改变主意的只是一个你,别无他人——”
他深情款款,低沉而沙哑带着低郁的音色濡濡而过。
他伸手,想去触摸她的脸。
她闭着眼的脸,他想,其实也这样做了。
他的手伸过去,试探的,小心翼翼的覆上她小巧的侧脸。
好久,冉依颜才突然间仿佛很轻松的收了泪,连秦瑜澄都有些意外,她的这种轻松突然从何而来,但是,她的确已经睁眼了。
吸了吸鼻——
她的语速很快,似乎是很轻松的,但是,这种轻松快意未达眼底。
“以后你就照顾我好了——”
这样尾音落下之后,她很洒脱的转开身子,然后朝办公桌里面走去。
拉开跟他的距离,这样对她来说,会有安全感。
边拉着转椅,边低头看着桌子上堆成山的文件……
漫不经心的补充道:“没错,你说的对,这种情形下,我的确应该视实务者为俊杰——”她说着,然后坐下,微卷的发一小络从旁边落下来,白皙光洁的肌肤,泛着微红的色,化了淡妆的她清新雅致,似乎,打算不跟他再这样说下去,她立马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看……
不能说她完全不懂,至少,曾经的冉家她也打理过……
冉家。想到这里,冉依颜抬起的眸子突然有点沉,秦瑜澄说的没错,冉家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敌人不只一个,要对付的不只是一个风家,冉家现在生意亦是重重受阻,而且,销量下滑的程度,比风家的速度更快。
有人在对付冉家,而且是故意的,冉依颜心里一直都很清楚,他们如果要做,会是斩草除根的,但是,她不解的是,龙家如此大的一个企业家族为什么会如此精力多到连一个区区的冉家都不放过。冉家的存在对龙家根本不痛不痒,秦瑜澄说过敌人不止一个,那么,这躲在暗处,一直想要对付风家连带着连冉家都不放过的人是谁呢。
她第一个反应是想到了风明辉。
因为,董事会上,她抢了风明辉一直想坐成的董事长位置。
那么风明辉借此在报复她……
那么,她现在身边如果真的有秦瑜澄这样一个助手帮她,利用他对她的感情,让他倒戈,至少可以保全她和孩子,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她冷清的眸子盯着一边的桌角,手里的文件才翻了两页,思忖完了之后,才发现旁边一直有一个影子,斜划在墙上的阴影。
她抬头,看见还站在那里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表情有些惊愕,自顾着思索了这么久,竟然都忽略了他还站在这里。
“还不走——?!”
她清明的眸子睁的老大,眼眸里没有敌意,只是一种仿佛对厌恶的人下逐客令。
而秦瑜澄,那一刻,他沉默着,怀揣了手,帅气的脸。因为冉依颜这语气,他一直阴郁的眼眸此刻更是闪过了些东西……
久久的看冉依颜,沉默不与,片刻,眼眸微眯了一下,是一种危险的眯起,仿佛在考究,好久,依然是沉默一句话不说,怀揣了手,转身,高挺的身材,瘦长的躯体,他高,真的很高,发扬起的时候,比风冿扬都高。
不仅高,而且瘦,而此刻,仿佛是根本不将冉依颜的语气放在眼底,怀揣了手,潇洒的跨着大步,朝办公室的门走去。
而,此刻的冉依颜,对着那个影子,那个高高的背影,一只手放在文件上,再没有翻页,而是阴沉的盯着那个离去的背影。
没错,脑袋里又这样转了一圈,如果现在有秦瑜澄帮她,她可以揪出来很多东西。
不仅可以借助她保全她和孩子,而且,到底这后面有多少股势力在对付风家和冉家,听他的语气,都是清楚的。
只要有他,她也可以知道到底还有什么人在对付冉家。
风家已经这样了,他们却连冉家都不放过,这些人,太禽兽了。
“妈妈,为什么现在都不是爸爸在家里,这个叔叔为什么经常出现在我们的房子里——”厨房里,冉依颜买了几只大闸蟹,下了班的她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系着围裙,头发扎起,而她腿边的沙拉只及她腰的地方。
但是依然是一副胖嘟嘟的可爱模样,现在长大了些,长高了些,头上依然是扎起的两个小辫子。
圆圆的脑袋,额头饱满又高,遗传她爸爸的长相多。
穿着红色的小花裙背带裙,下面黑色的小裤子,现在已经是幼儿园大班了,比起过去的顽劣有点收敛。
还好自从风冿扬出事儿之后,宝珠时候小小年纪都感觉到了什么,每天上学下学,也不多问冉依颜爸爸的事儿,而外面很多人都知道风冿扬出事儿,这事情想包也包不包住,而宝珠人小但是很多事情很敏感,所以,问了一次爸爸是不是在医院,冉依颜告诉她爸爸生病了,生了大病,一时在医院里不能出来,而宝珠也没哭,就是沉默的转身离开了。
而性格比过去更内敛,更文静,不多说话。
而沙拉依然是本性不改,她年纪本来就小,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似懂非懂的,所以,当今天冉依颜在厨房里做螃蟹的时候,小丫头就鼓着脸上两团肉肉的小球,跑到冉依颜身下去问了。
的确,秦瑜澄已经跟着冉依颜来好几次别墅了,每次他就跟在冉依颜后面,买菜什么的,他付钱,然后一手提着。
一举一动做的都是一个居家男人的仿佛丈夫应该做的事儿。
而冉依颜对他做的一切事儿也一直保持沉默,他喜欢提菜那么菜买了之后,小贩用袋子将菜捡起,冉依颜都懒得伸手而将装在口袋里的菜丢给他,让他提着。
有时候冉依颜也自己付钱,会顿在摊位前,数着菜贩递过来的找的零钱……
仿佛他们在一起的情形也是那么有默契,没有多余的话语,但是,也没有发生男女之事。
冉依颜不肯,秦瑜澄也不强来,大多他是尊重她的。
因为在他心中,她既是他的最爱的人,也是最珍视的人,所以,在大多情况下,他不愿意强加给她东西让她受到伤害。
而因为这样,每次,买了菜,秦瑜澄会跟着冉依颜来到风家的别墅,现在的别墅没有男主人,所以,一切看起来都清清冷冷,各种萧条凋零,而秦瑜澄的出现,无疑让别墅里多了一丝男人的气息,这个家也似乎多了些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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