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贺兰扶苏走过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李南方还是背转了身子,假装没看到他。
这是在向他传送信号呢,哥们不想搭理你,去忙你的。
贺兰扶苏却不怎么知趣,绕到了李南方的对面:“李南方,我们又见面了。”
“啊?请问你是——”
给酒杯相面的李南方,抬头看着贺兰扶苏,脸上全是我不认识你的茫然。
“我是贺兰扶苏。”
贺兰扶苏并没因李老板的装逼,就生气,语气依旧平静。
李南方继续装:“贺兰扶苏?这名字很陌生,我们认识吗?”
贺兰扶苏淡淡地说:“贺兰小新,是我姐。”
既然他这样不知趣,李南方也懒得再装下去了,倚在吧台上:“哦,记起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兰扶苏开门见山的说:“我要对你说声谢。”
“谢我帮你姐当了替罪羊?”
李南方斜着眼的笑道:“如果你真心感谢我,那么接下来就该掏出钱包,问我要多少小费,才能报答贺兰家对我诚挚谢意。而不是,在南疆那边派遣了大批人手,守株待兔等我一旦露面,就会给我免费的花生米吃。”
贺兰家为了能更大限度的,压榨李南方这只极具奉献精神的替罪羊,担心他会后悔,秘密潜入国内,找人说些不该说的话,会在南疆边境的几个主要县城内,派遣大批高手等待他,见面后就把他就地正法,让这件事彻底的死无对证的行动,是李南方——猜测出来的。
荆红命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才让李南方在回国时,绕了小半个华夏,最后从澳门直飞京华。
至于贺兰家有没有这样做,李南方不知道,荆红命也同样不知道。
李南方这样推测,而是从贺兰小新撤出金三角时,果断把黄秘书斩草除根的动作中看出来的。
他现在对贺兰扶苏说这些,其实就是乍问。
本来,贺兰扶苏盯着他的目光很平静,可在听他说出这些后,瞳孔明显缩了下。
李南方立即确定自己的推测,没有出错,心中轻叹了声,眼神也随即黯淡下来,端起酒杯,把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很苦。
李南方在给贺兰小新当替罪羊时,是“心甘情愿”的,也早就知道那女人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可在确定了这件事后,心中还是泛上了大批的苦涩。
和那女人睡过那么多次了,要说没感情是假的。
再怎么大度的男人,如果遇到这种事,心里也不会好受。
更何况,李南方也不是太大度。
同样,智商一点不次于李南方的贺兰扶苏,从他饮酒的动作里,看出了什么,轻声问道:“你,是在乍问我。”
“乍问也好,真知道也罢,还有区别吗?”
李南方淡淡地说着,拿出香烟叼在嘴上,用酒杯在贺兰扶苏的胸口点着:“扶苏公子,你该知道,是你们贺兰家欠我太多,而不是我欠你们的。所以,还请你别来打搅我。真心话,我现在看到复姓贺兰的人,胃部就会感到不舒服。所以,麻烦你能不能在我眼前消失?呕吐的滋味,确实不怎么好受。”
贺兰扶苏左手慢慢攥成了拳头,嘴唇也动了几下,却没说出一个字。
还从没有谁,敢当着贺兰扶苏的面,说这些话。
李南方敢。
不但敢,看出他眼神凌厉起来后,还再次嗤笑道:“切,你是不是想让我搞清楚,我一个不起眼的屌丝,却把高高在上的贺兰大小姐给睡了?既然把她给睡了,那么无论贺兰家怎么对我,都是理所当然的了。只因,你们贺兰家的女人那儿,都镶着金边——”
砰的一声,贺兰扶苏一把抓住了李南方的衣领子,英俊帅气的脸,开始扭曲,就像受伤的野兽那样,低声吼道:“李南方,你这是在逼我杀了你!”
李南方不说话,眼睛都没眨一下,倨傲的叼着烟,满脸不屑的看着他。
贺兰扶苏低吼的声音,并不是很高。
大厅里也有上百个贵客,十数名穿花蝴蝶般送酒水的侍者,但大家都是高素质的上等人,在说话时都是轻声谈笑的,不会影响到别人。
所以贺兰扶苏的这声低吼,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被春姐等人簇拥着的荆红夫人,回头看来。
她只是看,却没有过来。
她只需让人看到,她在看到这一幕后,秀眉微微皱起来的不悦表情,就已经足够了。
她不觉得,发疯时被秦老七与丈夫合力才能搞定的李南方,在和人打架时会吃亏。
与李南方那满是讥讽的目光对视了足足七八秒钟,贺兰扶苏慢慢松开了他的衣领,还替他整理了下,才哑声说道:“对不起,请原谅我的鲁莽。”
“贺兰扶苏,你不该来找我。你该假装看不到我,或者躲在旁边暗自庆幸,看到我的人,并不是你家的其他人。”
李南方淡淡地说:“我没有因为你的粗鲁而生气,那是因为我很欣赏你在墨西哥时的表现。如果换做你家任何人,敢这样动我,我会一拳把他打成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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