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回答说:“他当然没死。只是昏过去罢了。”
“他只是昏过去了,并没有死?”
岳梓童眨巴了下眼睛,总算醒悟她该做点什么,来鉴定小外甥的死活了。
伸手在他鼻下试了下,接着俯首,晶莹的耳朵贴在他心口。
当清晰感觉到他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沉稳有力的心跳后,岳梓童霍然抬头,仰天尖叫:“啊——他没死!他,果然没死!”
她这个神经质般的动作,居然把白无常给吓了一跳,身形一晃,电掣般后退数米。
只要李南方没死,什么事都不算事了。
嗯,最起码岳总不用后悔,她刚才为毛开大灯了。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岳梓童只想用纵声狂笑,来抒发满心的激动时,忽然又想到还有第三者在场了。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明明蹲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李南方,居然左手一撑地,抱着他腾身而起,接着低头,模样凶悍的死死盯着白无常,厉声喝斥:“你是来拘他到阴曹地府去的吧?哼,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白无常有些茫然:“你这样说什么意思?”
“你不是索命白无常吗?”
岳梓童抱着李南方,慢慢地后退,一步步地退向了公路,声音更大,更加严厉:“你给我走开,不许带他走!他只是昏过去了,还没有死呢!”
“谁是白无常?”
索命白无常的名头,那可是响亮了数千年,不谙世事的杨逍都知道,所有他才纳闷,岳梓童干嘛要说他是白无常。
“那,你是谁?”
岳梓童在问话期间,后退的脚步却没停止,很快就倒退着上了公路。
“我是杨逍啊。我们前些天,曾经在云阁山上见过面。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杨逍更加纳闷,今晚他的样子,与前些天在云阁山第一场看到岳梓童时,并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连衣服都是同一身,那她怎么不认识他了呢?
“杨、杨逍?你是杨逍?”
已经后退到公路边上的岳梓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马路牙子上崴了脚。
身子晃了几下,才稳住后,她连忙低头,在李南方胸前衣襟上擦了擦泪水,才再次看向排水沟下。
璀璨星光下,那张仰面四十五度角看着她的脸,不是杨逍,又是哪个?
“果然是、是你。”
看清这条白影,果然是杨逍,而不是白无常后,岳梓童不但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更加紧张了。
她不怕白无常——她更怕杨逍。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因为白大爷还有阎大爷管着,从来都是按规矩做事,不乱来的,只要不过亏心事,就没必要害怕他?
而杨逍呢?
从上次在云阁山见面后,岳梓童就看出这是个不按规矩做事的怪物了。
不怕守规矩,就怕没规矩。
所以岳梓童现在不怕白无常,只怕杨逍。
“是啊,就是我。”
杨逍缓步走来,有些抱歉的笑着说:“那个和你通话的胡灭唐,委托我把受伤昏迷的李南方送回家。可我不会开车——”
听他这样说后,岳梓童更明白了,心中暗骂:“靠,原来不是我家南方伤重后开车的,是你个鬼在开车。我就说嘛,我家南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算只用两只脚开车,也不会把车子开的像玩龙似的。么的,刚才怎么没有摔死你呢?”
“你放心,李南方不会有事的,他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脑袋撞在树上后,造成暂时的昏迷。只需好好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仍旧活蹦乱跳的了。”
杨逍说着,已经走到了排水沟斜坡的一半处。
岳梓童却猛地厉喝一声:“停住!”
杨逍停步,皱眉问道:“怎么了?”
“不许过来——咳,在我没有把南方安置好时,你不许过来。”
岳梓童抱着李南方,再次后退。
杨逍还很听话,真停在了斜坡上,解释道:“岳梓童,你别误会,我不会伤害你们两个的。我只是想,坐你的车子回市区。”
“好。那你先等着,等我安置好南方再说。”
岳梓童心中冷笑:“呵呵,你妹的,当我傻子呢,会听你说的鬼话。你不会伤害我们两个?你不会伤害我们,怎么把我家南方搞昏过去的?想坐我车子回市区?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眼角余光瞅着杨逍,把李南方放在车子后座上,岳总脚尖点地,兔子般的窜到了驾驶座上,砰地大力关上车门,落下电锁。
动作干脆利索。
她的车子虽说不是防弹版的,可要想在仓促间砸破玻璃,那简直是不可能。
“杨逍,你就在这儿欣赏夜景吧。拜拜了您呢,哈,哈哈!”
狂笑声中,岳梓童迅速挂挡,猛踩油门,急打方向盘。
在发动机发出的怒吼声中,车子原地来了个漂亮的180度大转弯,对着来路急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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