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完李南方答案后,杨逍看着在他怀里用力咬住嘴唇,不再叫唤,满脸都是哀求神色的汉姆,又笑了下后,才说:“李南方,把她放下,你可以上来。”
“不行。”
“就因为她是你的女人?”
“你知道,还问这些。”
“可你知道,她的亡你之心,始终没死吗?”
“我不管。”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请你让开。”
杨逍摇头:“她活不了的。站生的孩子,就是当妈的催命鬼。”
“她不会死的。”
“你哪来的这么大信心?”
“不知道。”
李南方如实回答。
“呵呵。”
杨逍逃脱大难后,心情格外的好,不然也不会总笑,就是笑容包含了太多的残忍:“我是不会让你上来的。像这种心思恶毒的垃圾女人,不配死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
“请你让开!”
“你要打架?”
杨逍来兴趣了,晃了晃虚抬起的右脚:“那咱们就玩玩。不过,我劝你最好别这样做。因为,你该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虐你,就像虐一只臭袜子。”
这魔头说的虽然太刻薄了,严重刺伤了李南方的自尊——他说的,却是实话。
李南方实在没有玩过人家的信心,唯有用力抿了下嘴唇后,转身向下走。
虽说此时让汉姆躺在绵软的沙滩上,才能最大限度的减轻她痛苦,但杨逍这只拦路虎的存在,却把能让她舒服一点死去的权力,也给剥夺了。
这让李南方悲痛欲狂,暗恨他为什么连一个人妖都打不过!
枉自,以往和人吹牛时,说他有多厉害,多厉害。
第一次,李南方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羞愧的泪水,终于滴落了下来,打在汉姆苍白的脸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在怀了他孩子的女人,即将难产而死时,他却连给她提供一个躺着舒服地方都做不到,心中会是一种什么滋味,估计唯有泪水才能知道。
“别,别哭。”
汉姆强笑了下,慢慢伸手,为李南方擦掉泪水:“像、像我这种罪大恶极的女人,没有横死街头,被乱刀分尸。能躺在你怀里死去,就已经是上帝给我最好的结果了。来生,我一定会当个好女人,来找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再怎么罪大恶极的人,知道她马上就要挂了后,肮脏的心,就会迅速回归儿时的纯净。
开始学会去体谅别人,为别人着想,反省她罪恶的一生了。
“我没哭,就是有些热。”
李南方也强笑了下,刚说出这句话,就听背后传来杨逍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哟,李南方,能不能别让我看不起你?堂堂一大男人,也会流猫尿,这让我对你有些失望。”
李南方缓缓回头,看着背对着月光的杨逍,几乎是一字一顿:“你现在,最好就做好孤老小岛上的准备。”
到现在为止,李南方都没看到艾微儿。
在杨逍看来,艾微儿比巨浪过后,试图暗算他的汉姆,更加可恶一万倍。
汉姆连死在沙滩上的小小愿望,都被杨逍无情的剥夺了,那么艾微儿的下场,能好到哪儿去?
说不定,她早就被沉尸大海里了。
李南方没责怪杨逍会杀艾微儿,剥夺汉姆能舒服点死去的权力。
就像,无论他有多么的努力,都不是杨逍的对手那样。
但他可以,在送走汉姆后,让杨逍孤老在这个小岛上。
无论是跳海把老命交给老天爷,去大海上漂流,还是死在杨逍手里,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李南方很清楚一个人生活在与世隔绝的荒岛上后,会被寂寞折磨疯了。
让杨逍被寂寞折磨疯了,这就是李南方唯一能反抗他的优势。
果然,杨逍的得意,一下子消失了。
他居高临下与李南方死死对峙了片刻,才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只要你有怕的东西,那就太好了。”
李南方终于找到了能扳回一点优势的诀窍,不过他当前实在没心思去庆祝,只是抱着汉姆跑上最高处,向下狂奔。
其间,他曾经与慢悠悠往下走的杨逍擦肩而过。
谁也没理谁。
李南方也懒得去看那张臭脸,飞快跑向沙滩。
别看他跑的飞快,抱着汉姆的双手,却很稳。
“你会没事的。”
把汉姆轻轻放在沙滩上,李南方强笑着说出这句话时,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倒吊着的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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