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家主大婚,无论是她是和人还是鬼,也无论岳临城等人对她再不满,也得男女老少的全部都参加。
也可以不来。
但后果自己去想!
别忘了,岳梓童现在是手握重权的家主,谁要敢不听招呼,嘴巴稍稍一歪,就会失去很多东西的。
所以,哪怕岳家二婶,与女儿侄子等人的心中,都要把岳梓童咒成王八蛋了,这时候也得换上盛装,出席本次婚礼。
幸好,本次婚礼不用笑,这让二婶等人感到无比轻松。
她们自然也不会哭的,又不是李死鬼的“娘家人”。
唯有按照男左女右的规矩,木桩子似的,站在婚台两侧,木木地表情,看着白衣仙女般的岳小贱,衣袂飘飘的走来就好了。
反倒是岳清科,在岳梓童看过来时,面带关心的轻点了下头。
仿佛在说:“妹子,你放心。有大哥我在,你那个早就该挨千刀的死鬼丈夫,折腾不起毛的浪花来。”
岳家男性成员背后,则站着岳家的核心外形成员,就是梁谋臣等人。
岳梓童的大管家宗刚,绝对是本次阴婚上最忙碌的人,哪儿都得管着。
看到怀抱着骨灰盒的岳梓童,来到婚台下后,宗刚立即给某著名婚礼司仪,悄悄打了个手势。
早就等待命令的司仪会意,眼角余光飞快扫了眼旁边的梁主任,又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才轻咳一声:“各位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大家中午好!”
司仪虽说号称京华第一司仪,以往也给很多官场大人物家人主持过婚礼。
可他真没主持过阴婚。
这笑又不能笑,哭又不合适,无论说什么都得三思而后行,哪怕出点小差错就能招灾的活,还真特么的难干啊。
休说宗刚给他包个十万元的大红包了,就算让他反过来给岳新娘包个十万元的大包,只要不来主持本次婚礼,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完全不是人干的活。
不干又不行。
笑眯眯找到他的宗刚可是说了,这次不干,以后就都别干了。
司仪马上就不敢推辞了。
他可不想因此,而失去动动嘴皮子就能月收上百万的好工作。
司仪现在所说的这些“祝福词”,都是与宗刚反复推敲过的。
像他往常所说的那些,什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类的词,统统屏蔽掉。
敢让青春美貌的岳家主,和一个死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这特么不是在找死吗?
总算,在额头汗水顺着眼角淌下来时,司仪说完了该有的开场白。
接下来,就进入正式的婚礼环节了:“下面,请我们各位尊敬的嘉宾,以最真挚的注目礼,请我们美貌的新娘,新郎,走上台来。”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今天我要嫁给你》的歌曲,在岳梓童款款迈上婚台台阶时,及时响起。
其实按照宗刚的意思,整个阴婚一切从简,尤其不要再播放此类的欢庆歌曲了,盖因现场气氛还真不怎么适合。
岳梓童却不同意。
她觉得,她今天就是正式嫁给亲爱滴小外甥了,当然得播放这首经典歌曲。
虽说李南方听不到,更无法在晚上的洞房花烛夜,对她做早就想做,却始终没机会做的事,但这有什么呢?
岳新娘可特意准备了个布偶。
布偶与真人比例一般大小,请最出色的画师,比着李南方的照片,足足耗时三天,才画好了他那张脸。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唯独没有眼睛。
老画师说了,他不是怕给布偶点睛后,会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把他的魂魄带走——而是因为这是他画人生涯中,最最得意的一幅作品,几近追上传说中的神笔马良。
神笔马良在画人时,只需点睛,人就能从画上走下来。
那么画师给布偶点睛后,万一活了怎么办?
活了就能走丢。
到时候,他还得再画一个啊,这么麻烦。
对画师提出的合理要求,岳梓童当然得接纳了。
她准备等阴婚婚礼结束,晚上去洞房内时,再按照画师所说的那样,拿起画笔,亲自给布偶点上眼睛。
然后,布偶就活了。
再然后,布偶就微笑着说:“娘子,天色已晚,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宽衣歇息了吧。”
都已经做好如此充分的准备了,岳梓童又为毛不放这首《今天我要嫁给你》呢?
欢快且诡异的歌声中,在两个伴娘的搀扶下,岳梓童怀抱着骨灰盒,慢慢走上了婚台。
司仪就是个拿钱办事的,不值得岳家主理睬。
但大婚的主婚人梁主任,却是必须接受她真挚的尊敬,与感谢了。
“不用客气。”
梁主任微笑了下,看向司仪:“小王,接下来,我是不是该按照你所说的那样,来为他们主婚了?”
“是。”
小王微微弯腰,恭声说道。
“那就好,开始吧。”
梁主任点头,抬手扶了下脸上的无框近视眼镜,接过麦克风向前走了一步,面带微笑的缓缓扫视着下面各位来宾:“各位,中午好。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能为一对阴阳相隔的新人主婚,是我人生中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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