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看着她。
“因为她正在做的事,对华夏有力。”
岳梓童想了想,才这样回答。
李南方皱起了眉头:“你相信她说的那些鬼话?”
隋月月说的那些鬼话,就是她曾经告诉李南方的那些,说她只要能立国,早晚都会让她的国家,都回到华夏祖国的怀抱中。
李南方才不相信她说的这些。
如果隋月月的话能相信,那么他也不会落到当前的地步了。
她既然能用李南方来当人质,来挟持岳梓童来此,那么以后就能再为了她自己的利益,把真成了一国的金三角,还给华夏。
“不信。”
岳梓童也摇了摇头,看着他问:“但现在,我除了相信她的话,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李南方不愿意说出这两个字,却必须说。
“好了,不说这么丧气的话了。”
看出李南方情绪有些低落,岳梓童转移了话题:“小外甥啊,我觉得你有时候是真傻。”
岳梓童觉得李南方是真傻,特指他在恢复自由身后,还迫于曾经发下的誓言,屈服在隋月月手心里,任由人家摆布。
在她看来,相信男人的嘴,不如相信世上有鬼。
虽说大姐在李南方心中,那就是任何人,任何东西都加起来也比不上的存在。
但又何必因为一个不疼不痒的誓言,就屈服于隋月月呢?
完全发挥他说话就是在放屁的不要脸精神,重获自由后,把隋月月给干掉。
只要把对师母的尊敬,牢牢放在心里就好。
实在没必要因为一句誓言,就让自己受委屈——关键是,让岳阿姨也陪着受委屈。
对她这个问题,李南方沉默了很久,才说:“睡吧。”
“嗯,熄灯。”
岳梓童罕见的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抬手捂着眼,依旧枕在他身上,右脚蹬在墙上,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也是真累了。
尤其在河里差点葬身鳄鱼腹内那一幕,都快吓破胆了。
也真亏这大半年来,岳梓童成熟了很多。
如果是放在去年,她肯定会痴呆好几天,怎么可能和李南方闹腾这么久。
熄灯后,黑暗马上就把整个世界给淹没了。
唯有女孩子特殊的体香,在黑暗中好像个精灵那样,在慢慢地舞蹈。
李南方以为,岳梓童总算不唧唧歪歪了后,他终于可以安稳的睡着了。
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不但没有睡着,脑子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胡思乱想的。
可能是岳梓童那个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死死纠缠着他。
也许是肚子被一个女孩子枕着,让他感觉不舒服。
谁知道呢。
反正他就是睡不着。
有个成语叫辗转反侧。
这个成语就是专门形容某人心里有事,睡不着时就会不住地的翻身。
好像烙饼那样。
非得把饼烙熟了,才有可能睡得着。
李南方想翻身,却又不能翻身。
岳梓童还把他肚子当枕头枕着呢。
好不容易才让她睡着了,再醒来后——今晚就别睡了,她肯定会发挥她的长舌妇精神,和他唧唧歪歪到天亮。
就当不存在好了。
“她不存在,她不存在,她、她怎么就不翻个身,滚到一边去呢?”
又是半小时过去了,李南方还没睡着,实在忍不住了,慢慢坐起来,伸手帮她把蹬在墙上的那根腿拿了下来。
她的皮肤好滑。
有些微凉,就像凝固了的黄油那样。
李南方很惊讶,他的思想究竟升华到了何种地步,才能把岳梓童慢慢地摆正睡姿,又在她发出一声轻哼的梦呓,把胳膊塞在她脑后,左手搭在她腰间,三根手指轻轻拍打她时,没有任何的龌龊想法。
非但如此,他心里还有了说不出的安宁。
困意,立即潮水般涌来,把他给淹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空中的乌云散去了,月亮悄悄地钻了出来。
水银般的月光,洒在这片沉睡的土地上,带来一片祥和。
相比起发达地区的光污染,罂粟谷内的夜晚,绝对是最纯洁的夜晚。
处处透着迷人的安宁。
好多个同样的此时此刻了,隋月月怀疑她穿越到了数千年前。
这样温馨的夜,唯有在数千年前才会出现。
隋月月懒洋洋的躺在罂粟花海中的太阳伞下,一双秀足搁在圆桌上,双眸静静地看着某处,唯有树林中偶尔有手电光闪过时,才会稍稍的动一下。
那些偶尔闪过的手电光,是她忠心的手下,再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巡逻罂粟谷。
也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
任何时候,都会有两百名以上的持枪护卫,在罂粟谷四周巡逻。
同样,每当这个时候,隋月月都会升起很大的成就感。
曾几何时,她只是个出身贫寒的孩子,在青山打工时,只配当个前台客服小妹,每天都要对来访客人,报以最最亲切的微笑,无视他们或欣赏,活肮脏的目光。
可现在呢?
她却成了掌控很对人生死的女王!
所有来到金三角的人,包括昔日随便一句话,都能改变她命运的岳梓童,都得乖乖看她的脸色。
但可惜的是,她那双老实了大半辈子的父母,却看不到了。
这就好比锦衣夜行,透着如山的遗憾,让她情不自禁的想幽幽叹息一声。
她刚张开嘴,一声幽幽地叹息,就从背后响起:“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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