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鱼儿只想好好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说话的感觉。
“段宁,你别问了,天机不可泄露。”
天地良心。
陈鱼儿这么说,一方面是享受与人交流的乐趣,另一方面则是真心去安慰段宁。
免得段宁再像刚才那样失魂落魄一般,坠落山崖都不自知。
可是段宁压根不想接受,陈鱼儿这种“三脚踢不出来一个屁”的好心好意。
如果杀了陈鱼儿,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的话。
段宁此刻真的不介意,抱住陈鱼儿,走到悬崖边纵身往下一跳。
“什么天机我不管,我只想知道,段香凝为什么会死,段零星为什么不会死!”
段宁一声娇喝,惊得周围鸟兽飞散。
陈鱼儿泯然一笑,望着天空中逐渐远去的鸟群,真想感叹一句“好厉害啊”。
没错,段宁是可以不用去管什么天机,但是陈鱼儿不能不管。
说的更确切一点,实际上连陈鱼儿自己都不知道“天机”到底是什么。
她能看到李南方身上隐藏的黑龙,可如果继续探寻根源,就会陷入迷茫状态。
犹记得第一次看见李南方的时候,只觉得这人极其普通,可再去看第二眼,李南方的命数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种感觉与看到段储皇的时候完全不同。
段储皇只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英雄才俊,引得陈鱼儿一见钟情,痴恋不已。
而李南方,如神亦如妖,只因为多看了他一眼,陈鱼儿就彻底陷入了被动。
那是一种古代庶民见到帝王,禁不住去顶礼膜拜,甘愿任其摆布的感觉。
若不是产生这种发自心底的战栗,陈鱼儿才不会当时就冲上去,死死抱住李南方,请求他的解救。
试问当时那种情况,泄露绝密剧情的大罪,若非神人,又有谁能救得了她。
陈鱼儿选对了,或者说她命该如此,所以才活到了现在。
段零星也是同样的命相,没理由不活下来的。
可惜,这些话陈鱼儿不会,也不敢告诉段宁。
“段宁,对你来说,原因真的很重要吗?”
陈鱼儿盯着段宁的双眼,问出这句话。
段宁微微一愣,随即幡然醒悟。
是啊,原因根本就不重要。
她早就接受了,段香凝和段零星为了段家的利益而克死他乡的事实。
就如同她早就接受了自己在段家的地位和命运。
“呵,我明白了。”
段宁悠悠叹息一声,又恢复了之前那般噬魂落魄的样子,转身迈步离开。
陈鱼儿傻眼了。
她之所以会跟段宁说这么多,就是想这个人陪自己说话的。
怎么闹到最后,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呢。
“段宁,你别走。段零星真的不会死,你还是要对生活有希望、有信心的。”
陈鱼儿赶紧出声安慰。
段宁却头也不回,只顾迈步向前走。
“就算零星能活着回来又怎样,为了整个段家的利益,可以随意把我们牺牲的这些事实不会变的。”
“对,过去的事实不会变但是以后的命运可以改变啊。难道你就不想看着段零星活生生回来,不想看到自己的命运跟着一起改变吗?”
陈鱼儿的语气变得愈发急迫,都恨不得追上去死死拉住段宁,好好教育一番了。
眼看段宁越走越远,她再也无法淡定,大声喊道:“段宁,我通宵玄门占卜之术,看出了段零星的命相,才会知道她不会死。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命相吗?”
这话一出,段宁前行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你会看相?”
段宁回头,从上到下把陈鱼儿打量了一遍。
她不是不相信相术玄学,她是不敢相信陈鱼儿这个年轻女人的本事。
察觉到段宁的心思,陈鱼儿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那好,我们打赌的。”
“赌什么?”
“如果段零星活着回来,就算你输,到时候你就要陪我说话。”
陈鱼儿用一个赌约想把段宁绑在自己的身边,聊以解闷。
段宁只感觉这赌注实在是太儿戏了。
正在段宁想要开口讽刺两句的时候,山下人声鼎沸,遥遥望去,正是岳清科已经到来。
岳清科以段家二姑爷的身份,由段储皇陪着,走进了段家。
远远看到这一幕,段宁忽然灵机一动,扭头看向身边的陈鱼儿。
“你不是会看相吗,那你说说岳清科是什么命?”
听到段宁的问话,陈鱼儿随意瞥了一眼正走近段家大门的岳清科。
“呵,那小子,无非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陈鱼儿冷笑一声,言语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可是随着话音落下,当她再次把目光定格在岳清科身上时,脸色剧变,所有的不屑都被震惊所取代。
陈鱼儿说不出话来了。
这第二眼之后,她再也不敢去看岳清科,双眼之上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
因为,她所看到的岳清科,恰如当初见到的李南方那般。
其整个人被一团黑雾所笼罩,全然看不出丝毫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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