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翎说得很慢,仿佛根本没听到夜王那几句话。
夜王却不管她是否应答,只自顾自的说下去。
因为,他的时间真的不多。
他的身体,不光是这些日子的放血,还有前段时间和奔雷的那场比武,他伤了心脉。
“我出生在夜国皇家,我的父亲是上一代夜王,我的母亲,曾是与王后的父亲齐名的大蛊师。”
“母亲嫁给父亲后,南疆第一大蛊师就落在王后的父亲身上。”
“母亲成为夜国的王后后,依旧酷爱养蛊,时不时要去找王后的父亲斗蛊。”
“我和王后自小就认识。”
“我的母亲和她的父亲斗蛊时,我们就在一旁斗我们的小蛊虫。”
“谈不上青梅竹马,却是最重要的玩伴。”
“我五岁那年,就已和王后定下亲事。”
“我们夜国很小,小到很多人直接把夜国当做南疆的一部分。”
“夜国与秦国之间那一道墙,便是秦国与南疆的分界点。”
“当然,南疆与夜国千百年来,也从不曾分割。”
“夜国与南疆,因为养蛊的缘故,子民们从来子嗣不丰,所以多年来地广人稀。”
“我是父王和母后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王位继承人。”
“在我们夜国,很少因为夺嫡争位发生兄弟残杀,或者弑父之类的事情。”
“我在19岁那年继位,19岁那年与王后成亲,20岁那年,我和王后大吵一架,然后出夜国散心。”
“吵架的原因,我已经不记得了,应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年,到底年轻……”
“我去了秦国,去了夏国。”
“我第一次看见那样繁华的城市,那样精致的食物,那样华美的衣服,那样温柔如水的姑娘……”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母亲,是在春天。”
“那里是一处残垣断壁,破旧的矮墙上爬满蔷薇,正值花期,蔷薇一簇簇,开得热烈。”
“她揭下耳边面纱,细嗅蔷薇。”
“我还记得,那天阳光正好,阳光落在她的脸颊,她微笑着,美得如蔷薇花的仙女。”
“我骑在马上,直愣愣的看着她。”
“后来,她发现了我,便对着我笑……”
夜王说得很慢,他的声音低而悠远,带着历史的尘埃,褪色的回忆有着特有的甜美。
他停了很久,仿佛陷在回忆里走不出。
凤青翎也愣在桌旁,她手上银针一直悬在火上。
火苗舔舐在银针底部。
银针的温度不断升高,直到凤青翎感觉到指腹有火燎的痛,她这才回过神来。
“嘶”了一声后,她快速放下银针。
她没有回头,只背对着夜王问:“可是放在奔雷叔叔房里那幅画?”
“是。”夜王毫不犹豫答。
当年,奔雷偷了他的画,他曾追过。
可当他看见奔雷通宵站在那幅画前,舍不得伸手触碰,却泪流满面时,他放弃了。
不过一个爱暖暖爱到无法自拔的男人。
他将画留给奔雷,也算是给奔雷一个念想。
“后来呢?”凤青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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