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和欢的瞳孔微微睁大,始料未及的情况,大脑出现短暂缺氧,身体像被电流击中般地紧绷。
吻来得太突然,没有一点征兆,也没有给她任何拒绝跟犹豫的机会。
男人薄薄的嘴唇倾轧着她的,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搂着她,另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腕,陌生的触碰,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道。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秒——
因为惊吓耳膜嗡嗡作响,叶和欢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下颌的肌肤摩擦过男人冒着青色的下巴,有些扎人,浓重的鼻息,低沉的呼吸声缠绕在耳畔,她像置身在火炉上,整个人的温度不断上升……
窗外响起车鸣笛声,由远及近。
叶和欢猛然清醒,袭向心头的慌张让她伸手去推郁仲骁,手心触碰的却是男人湿答答的衬衫……还有宽厚结实的胸膛,她感觉到男人强健有力的心跳,唇瓣处用力的碰撞跟碾磨让她感到隐隐的疼痛。
眉心蹙紧,不由加重手上推搡的力度。
郁仲骁扯着她乱动的手抵在冰箱上阻止她的挣扎,寂静的深夜,压抑的喘息,叶和欢抬起头,惊愕不安的目光落在他被灯光照得晦暗不明的脸上,怔怔地,像个失去思考的木偶,下一瞬,唇瓣已经被重新狠狠地封住。
她的后腰撞上流理台,钻心的痛楚,还来不及思索,微启的唇齿已经被轻易抵开。
温热的舌头钻入她的口中,叶和欢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敏锐的神经犹如细细的蚕丝一圈又一圈束缚住她怦怦乱撞的心脏,酥麻的感觉如汹涌夜潮朝她涌来,令她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栗。
在他的唇舌间她尝到酒精的味道,男人身上成熟特有的味道令她忍不住想要去*。
叶和欢抬手攀着郁仲骁的肩膀,两舌追逐纠缠中,依样画葫芦,将舌探入他的口腔里,生涩地回应,搁在腰际的大手更用力,郁仲骁忽然离开她红肿的嘴唇,紧紧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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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林荫道下,叶和欢坐在台阶上,一个篮球滚到了她的脚边,秦寿笙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美女,能把球扔给我们吗?”秦寿笙穿着篮球服,细皮嫩肉的,语气轻佻。
叶和欢捡起球丢过去。
将篮球传给同伴,秦寿笙走到她旁边坐下,用手臂抹去额头的汗水,打量有些无精打采的叶和欢:“又怎么了?你这状态,过几天的高考吃得消吗?”
叶和欢斜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不会是来回坐了两趟飞机把脑子坐傻了吧?”
拍开秦寿笙摸自己额头的咸猪手,叶和欢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抵住膝盖,迎着猛烈的阳光眯起眼,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晚在云南发生的事,即便已经过了几天,依然历历在目。
她偏转过头,问:“男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吻一个女人?”
“这个问题其实蛮复杂的,但我可以确定一点,男人会亲女人不一定是因为爱,又有可能是出于原始的本能,当然也不排除是被那女的*了,或者是,喝醉酒后下意识把人当作自己的女朋友了。”
叶和欢脸上的神情略显怔忪,秦寿笙拿眼好奇地瞅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随便问问。”叶和欢舔了下自己干干的嘴唇,站了起来,秦寿笙跟着仰起头:“去哪儿?”
“厕所,去吗?”她的下巴朝不远处有女生进出的厕所努了努。
秦寿笙撇了下嘴角,又跑回去打球,半途回头,笑嘻嘻地对叶和欢道:“我听说你转过来后一直有个男生在追你,人是我同桌的哥们,给不给机会啊?”
话音未落,一根树枝朝他砸过来,秦寿笙拔腿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
叶和欢从厕所出来没再去操场,以身体不适为由回教室,在走廊上碰到班主任,又被叫去了办公室。
也许是因为她的家庭背景,在转来这所学校后,任课老师对她似乎特别关照。
班主任让叶和欢坐在椅子上,还亲自替她倒了杯开水,然后态度和蔼地问她最近学习有没有压力,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来找老师,还问了她准备报考哪所大学,最后离开前还摸着她的头做了番鼓励。
走出办公室,叶和欢像解除了禁锢的囚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慢悠悠地走去教室。
当班主任询问她的时候,她想的是——那人是怎么备战高考的,是不是真的像姜慧说的那样手不离书?
……
傍晚放学,秦寿笙早早地跨在自行车上在校门口等她。
叶和欢下楼时碰到拿着扫帚的叶静语,后者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跟同学说笑着去扫包干区。
两人同学校同年级却不同班,是叶赞文有意的安排。
虽然转来不到三个月,但有些事叶和欢不去打听也会传入她的耳里,譬如大家都清楚叶静语家世不凡,有个大老板爸爸和亲善优雅的母亲,爷爷还是位部长,但甚少知道叶静语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再譬如,叶和欢发现叶静语一直喜欢秦寿笙,有事没事总往秦寿笙的班级里跑。
以前叶静语放学总用各种理由想让秦寿笙载她回家,没成功过一次,现如今,秦寿笙自行车的后座成了叶和欢的专座,还风雨无阻地每天等在校门口,这样的差别待遇直接导致叶静语每次见叶和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怒目相视。
叶和欢到达校门口,看到的不仅仅是秦寿笙,还有另外两个骑着自行车的大男孩。
其中一个她认识,就是上回在路边拦住她跟她表白的男生。
“肖益跟国栋等会儿要去我家做作业,我就说大家一块儿走得了。”秦寿笙接过叶和欢的书包,笑米米地解释。
叶和欢点点头,反正她本来就是蹭秦寿笙的车,还轮不到她来说什么不答应。
倒是那个叫肖益的男孩红了脸,旁边的李国栋偷偷用胳臂肘撞了撞他,眼睛还眨来眨去,像在示意着什么。
她假装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直接坐上自行车后座,抓着秦寿笙的校服道:“走吧。”
……
秦寿笙把叶和欢送到叶家门口,临走前又问她:“我觉得肖益挺好的,他爸就是丰城的市委书记,你觉得呢?”
“既然这么好,那你自己留着吧。”
叶和欢抢过自己的书包,不顾他在身后的叫嚷,直接推开栅栏进了院子。
做作业时,叶和欢发现书包里多了一封情书。
落款是‘肖益’,她盯着他的名字,想到刚才秦寿笙说的,肖益的父亲在丰城当官,现在的她,对只要跟郁仲骁有点挂钩的消息都会格外在意,以前的她从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一个人而喜欢上一座陌生的城市。
在叶和欢回国后,不管再忙,叶纪明每晚都会赶回家陪她吃饭。
这天晚上,在饭桌上素来秉持‘食不语’习惯的叶纪明突然问孙女今天放学是跟谁一起回来的。
叶和欢愣了愣,随即便猜测到应该是叶静语跟叶赞文打了个小报告,叶赞文又跟爷爷说了,因为肖益跟李国栋根本没进大院,她夹了块鸡肉,漫不经心道:“跟秦寿笙一起啊,还有他两个同学。”
叶纪明点头,没再多问,一顿饭快吃完时,他才开口:“爷爷也不是老古董,年轻人确实要多交朋友,拓展自己的生活圈子,但该学习时还是要好好学习,爷爷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分清楚侧重点。”
“……”
叶和欢张张嘴,原本想解释,但看着老人家和善的眼神,终究选择点了点头。
——
夜里,叶和欢洗完澡坐在书桌前,手不小心碰到那封被她丢在旁边的‘情书’。
对肖益,她并没有仔细端详,只隐约记得是个张相白净秀气的男孩,高高的个子,大概有一米七八,有些瘦弱,她无意间听班上的同学说过,b市最好的大学有意向免招肖益入学。
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男人。
不同于十七八岁男孩稚嫩阳光的脸庞,他的脸廓棱角分明,五官线条刚硬,眼神深沉又内敛,偶尔流露出来的冷峻又让人感到害怕,但却让她感到充满了安全感,而且他的身上散发着令人着迷的男人味。
叶和欢拿出抽屉里的手机。
她拨了那个没存在通讯录里却熟记于心的号码,听到的答案一如之前几个夜晚——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叶和欢盯着窗外随风雨摇曳的大树,一颗心空荡寂寥,她看不清前方的路,就像她看不懂那个吻所代表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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