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等到人都走了,谷蕲麻从情报总管邓德伍的手中拿到这份文书的时候,嘴巴咧得大大的笑个不停,老远都能听到谷蕲麻开怀的笑声了,坐在轮椅上的邓德伍看着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的谷蕲麻,嘴上也不住的跟着笑道:“恭喜宗主大人,贺喜宗主大人,如此喜从天降,今夜攻下耀州城,定然十拿九稳!”
“什么十拿九稳,是十拿十稳!”
挥手将手中的文书在空中甩了甩,谷蕲麻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微微松口气,让自己兴奋的情绪缓解一下,谷蕲麻一脸得意的对着眼前的邓德伍说道:“看看,看看,我就说吧,福祸相依,难得其言。如果没有副宗主的弟弟那件事情的话,贺兰荣乐也不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但是如果我们贺兰荣乐的话,我们的人也不能混入固原城中,将这么重要的情报送到我们的手中,今晚我看涧山宗的人马就算是全员出动,也不需要担心固原城中会出来阻截我们了!”
“正是,正是!”
邓德伍也是一脸激动的看着眼前的谷蕲麻,虽然一只手臂已经断掉了,但是坐在轮椅上的他依然激动的开怀大笑,丝毫没有半点因为断臂而伤心的样子,人生在世,如此乐观的心态也是少有的!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下去准备了,邓德伍,今晚你就跟着我一起去耀州城吧,进城的时候,老子要跟你一起并排进去!”
谷蕲麻激动的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邓德伍的脸色一凝,顿时傻在了当场,看着邓德伍惶恐的样子,谷蕲麻满意的点点头,俯下身来,双手握住邓德伍剩下的一只手,一脸沉重的说道:“德伍啊,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贴心的兄弟,我们虽然名为君臣,但是实为兄弟,此战过后,我会将华亭封给你的两个儿子,到时候我的儿子继承固原城,你的儿子当上华亭城主,我们两家永结同好,你说如何啊?”
“臣不敢……”
激动的看着面前的谷蕲麻,虽然邓德伍打死都不相信出了名的小心眼的谷蕲麻会说到做到,但是既然谷蕲麻主动对自己说出如此感人的话,邓德伍自然的心中激动,如今已经算是残废之身的他最牵挂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而谷蕲麻恰恰抓住了他这个唯一的弱点!
“没什么敢不敢的,我说的做到,德伍,今夜之战,就是我涧山宗崛起西北的首战!”
谷蕲麻沉声说道,松开了邓德伍的手,后者已经嚎啕大哭起来,而谷蕲麻则一脸自信的从帐中走出,仿佛已经手握天下了一般。
营帐中的谷蕲麻还在收买人心的时候,营帐外面骑着马准备回到锁云岭的路辉伽已经将目光放在了唯一的同伴——陈悟冶的身上:“陈长老,您这次是不是又打算坑死涧山宗啊?”
四下无人,路辉伽说出来的话全然没有了半分遮掩,端坐在马背的陈悟冶微微一愣,对着身前的路辉伽咧嘴一笑,一脸讨饶的说道:“我说路副宗主啊,您就放过我吧,这整件事情都是我陈某人一手操办的,我到这时候了竟然打算坑死涧山宗,您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就是因为谁都不信,你才干得出来,好吗?”
路辉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昂着脖子,坐在马上说道:“现在我的双手已经废了,没有三五个月是不可能恢复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想好自己的退路吧,否则的话,到时候败露出来什么不该败露的东西,我这个老朋友可是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了啊!”
“不用你帮忙,我们自有妙计!”
陈悟冶淡淡一笑,伸手指着空中,淡然说道:“路副宗主,你知道这空中的冰雾是怎么形成的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知道陈悟冶就喜欢打哑谜,路辉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似乎很嫌弃的回答道:“有什么就快说,别在这里给我玩机锋,我可没有那个兴致。”
“好好好,那我就直说了!”
陈悟冶惺惺的收回自己指向空中的手指,捏着自己的白胡子摇头晃脑的说道:“就是因为这天地之间的平衡,这样的冰雾才会出现在凌晨时分的空中,虽然现在已经消散了大半,但是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对于平衡的追求,我们从来都没有过松手的时候,如今两家消耗的也差不多了,涧山宗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而秦皇门也是扒皮抽筋,无以为继了,这个时候才是我们出手的好机会!”
“你们随意,总之,我是不可能背叛涧山宗自立门户的,这一点我提前给你说清楚,省的到时候阁下强人所难,将我路某人推到那不仁不义的境地中去!”
路辉伽默然的回应着,很快就打马回到了营地,操弄自己弟弟的丧事去了,而陈悟冶则悠然的呆在营帐中,只等夜晚的到来。
清晨过后的固原城终于开始了热闹的一天,虽然街道上人满为患,从四面八方被秦渊请进来的百姓们在战火的威胁下继续自己的生活,但是固原城上却出现了少有的宁静,除了清晨时分回到城中的秦渊之外,城外连一个涧山宗的斥候都没有看到,冰雾慢慢的消散,大地依然是一片银装素裹,回到马府中休息了一会儿,耐不住寂寞的贺兰荣乐刚从床上起来,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风铃声。
“什么人来了?”
看着出现在窗边的东冽儿,贺兰荣乐的眼中写满了疑惑,一般东冽儿出现的时候,都说明有人过来拜访自己了,但是这固原城中,还会有谁来拜访已经破落了的贺兰会会长呢?
“那人自称是灵武伯,不知道大人见还是不见?”
东冽儿小心的回应道,自从南宫儿回来之后闭门养伤,这马府当中的大小事务就交给了自己,只会伺候人的东冽儿对于这项工作,还是有点不适应的。
“当然见了!让他到上房中等着!不!让他老人家在厅堂中落座,我马上就去!”
贺兰荣乐迟疑了一下,吩咐东冽儿接待多日不见的李阙莨,自己慌忙在西翎儿的服侍下将身上的衣服换好,然后就找急忙慌的走到厅堂中,看着孤身一人出现在厅堂中的李阙莨,二话不说,冲到灵武伯的面前说道:“灵武伯在上,受小人一拜!”
“南亭侯,您这是折杀我啊!”
看到平日里习惯性端着架子的贺兰荣乐竟然对行了大礼,李阙莨赶忙将手中的热茶放下,站起身来,一脸惶恐的对着贺兰荣乐说道:“南亭侯可是朝廷敕封的侯爵,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伯爵,您这是要折杀我啊!”
“如今贺兰荣乐的南亭侯还没有得到朝廷的敕封,只不过是循例继承了祖父的爵位罢了,朝廷的命令一直没下,小人不过就是个古武门派的掌门罢了!”
贺兰荣乐谦虚的说道,虽然朝廷的狗屁爵位可以不用管,但是古武门派和古武世家之间巨大的区别,贺兰荣乐是绝对不会轻易混淆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贺兰会长如此委曲求全,屈尊在此啊!”
李阙莨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贺兰荣岳、吴晟、贺兰华胥乃至林琥文等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挑战贺兰荣乐的会长之位了!
“说来惭愧,自从三年前得到祖父传承,贺兰会在小人的手中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真是羞愧难当!”
贺兰荣乐感慨一声,和李阙莨宾主落座,虽然嘴上谦虚,但是李阙莨却不敢小看眼前的贺兰荣乐,能够在这混乱局面中混到今日,还能够有一种人马跟随,光杆司令李去诶浪心中是不敢有半分的轻视表露出来的!
“贺兰会长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情况使然,运气不佳罢了,和贺兰会长的能力没有半分关系,你看我,不还是被人幽禁的身份吗?”
李阙莨苦笑两声,出言宽慰着贺兰荣乐,顺便也嘲讽了一番自己的遭遇!
“幽禁?何人敢幽禁灵武伯您啊?”
贺兰荣乐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顿时惊讶无比,明知故问的说道:“您可是朝廷敕封的灵武伯啊,而且还是少有的夏国公直系后人啊,朝廷已经承认了这一点,谁敢幽禁您啊?”
“还有有谁?人家连固原刺使都能够赶到朔州城去,幽禁我一个无人无兵的小小伯爵,简直是手到擒来呗。”
李阙莨哀叹一声,毫不遮掩的对着贺兰荣乐说道:“所以说,现在朝廷在河套的忠烈之士已经十不存一了,我这个灵武伯也只能寄人篱下,东奔西跑,无处安身啊!”
“哦,原来是这样。”
贺兰荣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根本没有搭理李阙莨话头的打算,而是淡然的将手边送来的热茶放在嘴边,轻轻的用嘴吹着冷气,仿佛这杯中的茶水十分滚烫一般!
“难道贺兰会长对于那人就没有半分的不满吗?”
看到贺兰荣乐根本不接自己的话头,李阙莨在心中暗叹一声,只能主动说道:“要说这固原城本来就是贺兰会的,被人鸠占鹊巢了,难道贺兰会长不难受吗?”
“难受?”
贺兰荣乐苦笑一声,将手边的茶水放在一边,对着两边的侍从挥挥手,让他们下去,然后才感慨的说道:“难受有什么用啊?手边的人马都是东拼西凑而来的,钱粮禄米还是仰仗人家的手笔,我这个寄人篱下的家伙,有什么难受不难受的?乱世将近,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想不到主宰河套三十年的贺兰会会长竟然如此颓废不堪,我李阙莨今天真是来错了!”
李阙莨猛然间站起身来,怒视着面容悠然的贺兰荣乐,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去,刚走到台阶下面,贺兰荣乐便站起身来,幽幽的说道:“别装了,赶紧把你带来的那位兄弟请上来吧,我们的时间貌似并不多啊!”
“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李阙莨的身躯一振,转过身来,脸上终于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贺兰会长,请他上来之前,我们是不是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一下啊?”
“什么事情需要先解决啊?”
贺兰荣乐目光一扫,眼中净是精明。
“当然是没有了秦皇门之后的固原刺史府的分割方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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