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泰退到茶几附近，他知道果盘里有把水果刀。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盯着马小虎，

“马小虎，我根本就没打算找你，你们之前收拾了太监，现在我也把你们的人打了，现在咱们应该算扯平了吧？”

齐恒泰故意轻描淡写，用一个打字就想把这一切搪塞过去。马小虎一步步向前紧逼，他也看到了果盘里的水果刀。

“你不找我可我得找你，齐恒泰，我的兄弟可都在医院躺着呢，你想在外面逍遥快活，你觉得可能吗？”

马小虎的话让齐恒泰心里越来越没底。像他这些成名的混子，最不爱和这些刚出来混的生瓜蛋子打交道。因为这些人他不会在意你的名气、地位，他们拿出刀就敢捅，从来都是捅完人再做打算。有多少已经成名的社会大哥，就是栽倒这些刚出头的小混子手上。

齐恒泰可不想这样，他一面机警的看着马小虎，一面笑着说，

“马小虎，这样吧，你那几个兄弟的住院费我掏，还有你们不是想帮赵胖子要钱吗？这钱我回去就给他打过去，咱们交个朋友，以后只要用到我齐恒泰的地方你们就说，我这人最爱交朋友了……”

齐恒泰的话说的很敞亮，可惜他低估了马小虎。马小虎已经下了决心，又怎么是他花言巧语就能改变的。

齐恒泰见马小虎马上就到跟前，他知道自己的话是白说了。他忽然一低身，迅速把水果刀拿了起来，指着马小虎和小刀，凶态毕露，

“操你妈的，小逼崽子，给你们脸你们不要是吧？再过来我就捅死你们……”

齐恒泰拿着刀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其实齐恒泰并不擅长打架，这些年他之所以混起来，主要就得益于他总是能有各种小姐的来源。有了钱后，他更不用打架了，随便花点钱，就有的是人愿意为他卖命。

马小虎距离齐恒泰越来越近，将近一米左右时，齐恒泰忽然大喊一声，持刀直奔马小虎的胸前。就当他眼看着水果刀就要捅到马小虎时，忽然感觉手腕一凉，接着一股钻心的疼痛传了过来。手也不由一软，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忽略了一旁的小刀。

齐恒泰反应还是很快，他意识到自己中刀之后，侧身冲着小刀就是一拳。小刀向后一躲，齐恒泰拳头落空。他却一个箭步，直接朝后面的厨房跑去。

他的想法是厨房有菜刀，他拿了菜刀还能放手一搏。可他想错了，他那六十多岁的老母亲极爱整洁。整个厨房的灶台收拾的一尘不染。菜刀也被她放到下面的柜子里。

齐恒泰刚想弯腰寻找菜刀时，马小虎和小刀已经到了厨房。这一次，小刀没再给他任何的反应机会。小刀跨前一步，手里的手术刀直奔齐恒泰的脸上划去。

小刀用刀一直喜欢割或划，很少用捅的方式。这可能和他之前的职业有关。

一刀过来，齐恒泰下意识的用手一挡。就听他发出一声干嚎，脸立刻扭曲在一起，痛苦的嘶喊着。而整个手背上血管横开，鲜血喷溅。

而小刀丝毫没有犹豫，又是一刀横空过去，这一刀好像只在齐恒泰的脸上轻轻划过。齐恒泰就感觉自己脸上一凉，好像并没有疼痛的感觉，似乎刀没有碰到自己一样。

但他看不到自己的脸，一刀过后，脸上的红印只是停留几秒，殷红的鲜血就从脸上流淌出来。一瞬间，齐恒泰半边脸已经鲜红，看上去煞是怕人。

马小虎本来也是揣了一把刀，但见这样，他的刀也派不上用场。他从侧面挨到齐恒泰的身前，一个勾拳，狠狠的打在齐恒泰的下巴上。马小虎原以为齐恒泰得有些功夫呢，没想到一拳下去，他就直接倒在地上。

马小虎开始一脚脚的朝齐恒泰的脑袋上踹去，就见齐恒泰的脑袋像皮球一样，在地上一下下的弹起又跌落。马小虎把这几天所有的仇恨一并发泄。打了好一会儿，小刀才在一旁轻轻拽住他，提醒说，

“虎哥，差不多了，一会儿该回来人了……”

马小虎这才住了手。而齐恒泰早已昏死过去。小刀看了看地上的齐恒泰，又问说，

“虎哥，他怎么办？”

“他要活着，咱们都不能好过……”

马小虎说这话时，声调平稳，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但小刀却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马小虎，

“虎哥，你意思是弄死他？”

马小虎看了看厨房的窗户，

“就看他的造化了……”

说着打开窗户，和小刀扶起齐恒泰，从窗前一掀，就听扑腾一声，齐恒泰被从四楼扔到楼下。

马小虎从齐恒泰家里出来时，他都有些奇怪自己的心情竟如此平静。一条鲜活的生命被自己从楼上就这么抛下了，可这一切，好像都和自己无关。

客运站候车室的一个角落，马小虎和小刀蹲在墙角，两人啃着面包喝着矿泉水。小刀一直打量着来往的行人，每见有穿制服的人，他不由的都会紧张。

“虎哥，你说齐恒泰会死吗？”

马小虎喝了一口矿泉水，点点头，

“差不多吧！”

小刀见马小虎异常平静，他小声问，

“虎哥，你不害怕吗？”

马小虎不答，反问说，

“你呢？害怕吗？”

小刀苦笑着摇摇头，

“不是怕，就是感觉心里没底，不踏实！”

小刀的话让马小虎想起了耗子。几年前耗子捅了老黑，自己苦苦劝他投案自首，那时候的耗子告诉自己，说心里不踏实。而现在，自己却要亡命天涯。想到耗子，马小虎忽然感觉心里酸酸的。

马小虎忘记了从哪本书里看过，生活是一个圆圈，生命却是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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