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歌,考虑毛啊,当然是无条件答应了!”
晏柒兴奋又激动的拍着砚歌的肩膀,笑意盈盈的脸蛋上满是不怀好意。
“让我再想想吧。”
砚歌幽然叹息,小脸深陷落寞。
见此,晏柒唇瓣动了动,想说的话也湮灭在唇角。
……
翌日,砚歌和晏柒同时下楼,打从昨晚上开始,晏柒就住在了三层的客房里。
她算是充分执行陆凌邺的要求,寸步不离的陪在砚歌身边。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一层,刚下楼梯,客厅内的凝滞的气氛就让人倍感意外。
砚歌和晏柒对视,一同看向客厅方向,不期然的就见到两名穿着警服的男人正坐在端坐在沙发上。
“丫头啊,过来!”
陆老爷子神情晦涩的睇着砚歌,开口的语气有些生硬。
砚歌蹙眉,心下不好的预感十分强烈。
两名警察看到砚歌,又动作一致的看了看手中的照片。
随着砚歌靠近,他们起身,敬礼,“您好,顾砚歌女士。我们是G市津港分区刑侦队的警察,这是我们的执法证!”
砚歌凛着小脸,视线扫过,蹙眉垂问,“请问,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没错!有一桩案子需要顾砚歌小姐配合调查!”
“什么案子?”
警察目光炯炯,“这个还需要顾小姐随我们回一趟分局协助录口供。到时就知道了,请。”
虽然砚歌满心不解,但面对警察不算强硬却不容拒绝的态度,她只能点头。
“两位警官,我是……”
“晏家丫头,让他们去吧。”
晏柒刚要说话,陆老爷子却阻止了她想要跟上去的举动。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的站在砚歌身边,她无奈之下,回头看着晏柒,“我没事,你在家等我把。”
晏柒柳眉紧拧,脸色难看。
待警车开口之后,晏柒看着陆文德,“老首长,警察刚才是怎么说的?”
出身军营,对于这种情况晏柒并不陌生。
但令她诧异的是,陆文德的反应。
“他们说,砚歌涉嫌一起命案,要求带她回警局调查。早来了一个小时,不让家里人通知,就坐在这等着你们下楼。”
陆文德的脸色阴沉难看,身为老首长,被警局的人如此对待,自然难以接受。
晏柒垂眸,眸子微闪,“我去疏通一下,津港分局我有朋友!”
“嗯!”陆文德阴沉的脸色始终没有好转,听到晏柒的话后,他叹息一声,“最近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老首长放心,我一定把砚歌安全带回来。”
陆文德揉着眉心,对着晏柒摆摆手。
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陆文德这才抬起眸子,眼底泛着疲惫。
厨房里,一直心惊胆战的黎婉悄悄走出来,见客厅已经没有警察的身影,忙不迭的走到陆文德身边,“爸,这个顾砚歌简直就是个扫把星。现在都命案缠身了,您还要维护她吗?”
“你住口!”陆文德怒喝,“子荣,你安排一下,我要见津港分局的局长。”
陆子荣从黎婉的身后走出来,不悦的甩她一个冷眼,“好的,爸,我这就是去安排!”
“黎婉,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在家里,关上门,你对砚歌有多少不满随便你。但下一次,你若还敢当着外人的面污蔑砚歌的话,我陆家绝不容你!”
陆老爷子满目盛怒,捏着柺杖的手青筋暴露,气的不清。
黎婉缩了缩脖子,脸色骤然一白。她看着陆老爷子盛怒的表情,嗫嚅,“爸,是她闹出了命案,你说我做什么?”
“黎婉,你……”
还未离去的陆子荣,一把上前捏住了她的手腕,“你给我闭嘴,滚回房间去!”
一声厉喝,陆子荣甚至还猛地甩开了她。
显然,爷俩都被这个女人气得够呛。
黎婉心下微慌,但仍然仰着头,故作镇定的上了楼。
陆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重重的叹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爸,你别这么说。警察只是带砚歌回去协助调查,应该不会有事的。”
“希望吧!”
陆老爷子的声音低沉喑哑,一瞬就像是苍老了十岁似的。
陆子荣安稳了几句陆老爷子后,转身走向玄关。
刚刚踏出大门,手机铃响,他拿出一看,“喂,三儿!”
“……”
“刚才警察已经把她带走了!”
“……”
“这样啊,那行,我和爸说一声,你那边有进展的话,记得通知我们。”
电话挂断,起身要上楼的陆老爷子狐疑的看着他。
陆子荣去而复返,“爸,三儿来电话,说他已经在去津港的路上,让我们不用管了!”
“他?”
“嗯,三儿说他会处理的,让我们等消息!”
陆老爷子浓长的黑眉紧锁,片刻才叹息,“那就听他的吧。你也别折腾了,在家等着吧。”
“好的,爸!”
……
津港分局,砚歌跟着两个警察走进一间空旷的办公室。
门上方的监控器信号灯闪烁,砚歌打量周围,一张审问台,三把椅子,倒是出奇的简便。
她坐下在两个警察的对面,桌上还放着一杯白开水。
“顾小姐,接下来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我们破案的主要依据,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砚歌双手捧着纸杯,轻轻点头,“好。”
两个警察对砚歌配合的态度似乎很满意,其中一人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推到砚歌的面前,“顾小姐,请仔细辨认一下,这个人你可见过?”
砚歌瞬了他一眼,拿起照片的第一时间,她毫不犹豫的说:“见过!”
警察脸色一喜,“请问是在哪里?”
他们一人询问,一人记录,的的确确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在电脑上,非常详细。
砚歌没有迟疑,直接回答:“在海天一号!”
“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呢?”
砚歌微微思忖,“海天一号顶层豪华套房,2208。”
“也就是说,你和他是在房间里见过面?请问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许是砚歌的回答不够仔细,所以警察误会了什么。
“我的确和他在房间里见过面,但并不认识。我只知道,他应该是海天一号的服务人员。当时他推着餐车给我送夜宵。”
砚歌的回答,顿时让两名民警的视线全都定在她脸上。
“你确定不认识他?”
砚歌点头,“不认识!”
“那……当时他给你送餐的时间,大概是几点钟?”
砚歌想了想,倏地说道,“能否把我的手机拿来一下?我需要看一下,才能确定具体的时间。”
“小刘,你去拿过来。”
负责记录的警察走出房间,而另一人则瞬也不瞬的睇着砚歌,“顾小姐,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么死者在临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应该就是你!”
死者!
砚歌心下一凛,这才明白被带到警局的原因。
她看着照片,“你是说,他就是在海天一号上出事的死者?”
“没错!”
砚歌放下照片,摇头轻笑,“他当时把夜宵送到我的房间之后,就直接离开了。期间我和他说的话连三句都没有。如果想调查详情,我觉得你们直接调取监控记录,应该会一目了然。”
警察的脸色古怪一变,“海天一号当晚的监控全部丢失了!”
“什么?”
这下,砚歌的眉头紧蹙,小脸也失去了之前的从容。
她并不是害怕,而是忽然想到在海天一号上,她被人陷害的那一幕,和这个死者有没有直接的联系呢?
不然,怎么每一件事都这么巧合的围绕着她发生?!
“李队,手机!”
民警小刘拿着砚歌的手机进来,顺手就要递给本次负责查案的李队长。
他对着砚歌示意,“给她吧。”
接过手机,砚歌感谢的看了一眼李队,随即她打开手机,翻看着记录。
不刻,她神色认真的抬眸,“他给我送宵夜的时间,是晚上9点整。”
李队好奇,“你怎么确定的?”
砚歌将手机关闭,睇着李队,“因为在他送来宵夜之后,我曾邀请友人共餐。前后不超过两分钟。”
李队了然的点头,示意小刘将这些全部记录。
“那之后,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没有。”砚歌想了想,又说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服务人员,我对他有印象完全因为这只是前天晚上的事儿。至于我认不认识他,李队可以联系G市总局,调取我所有的个人档案以及近期的活动范围和接触人员。相信你们只要筛查一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砚歌从容不迫,脸色也恢复了镇静。
不管这次的事情是偶然还是必然,她如今能做的就是等。
李队和小刘似乎没想到砚歌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下还能头脑冷静言辞犀利的反驳他们。
想了想,他正要再次开口,门却突然打开。
三人同时侧目,李队和小刘‘蹭’的一下站起来,“局长好!”
津港分局局长亲自前来,李队和小刘顿时神色兴奋。
“局长,正在审问海天一号命案的嫌疑人,这里笔录!”
李队将电脑转到局长的面前,目光正色,略显激动。
看来这次的案件,局长也很重视呢。
话音落定,局长却看都不看他们两个,反而走到砚歌的身前,“顾小姐,您好您好!”
李队和小刘满脸惊愕,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砚歌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握住局长的手,“局长,您好!”
“这个,顾小姐啊,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分局向来秉公办案,但这次实在是出了纰漏。他们没为难你吧?”
砚歌迟疑的看了看李队二人,心下也满是疑惑,“没有没有,只是正常的询问调查。”
局长像是骤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边请,今天耽误你的时间了,还请顾小姐别介意。”
“局长……”
眼看着砚歌被局长带出了审问室,李队在身后呼唤了一声。
谁知,局长回头,冷眼一瞪,“闭嘴!”
他转眸看向砚歌,“顾小姐,这次谢谢你的配合,日后如果你有任何关于命案的线索的话,也请随时通知我们哈。”
堂堂津港分局的局长,以这般热络的态度相对,砚歌都快找不到北了。
什么情况啊!
她一路被局长憨态可掬的模样送出了分局,一出大门,三辆豪车映入眼帘。
车窗同一时间落下,第一辆劳斯莱斯,毋庸置疑是小叔的。
第二辆布加迪威龙,车窗降下时,砚歌才发现竟然是司睿。
第三辆迈巴赫,在看到砚歌出现的时候,一个同样俊彦出色身高俊朗的男子下了车。
砚歌蹙眉望着他,好像在哪见过,有点眼熟。
津港分局局长一见到他,脸都笑成麻花了,“冷市长,顾小姐已经带出来了,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砚歌心下一震,顿时知道了他的身份。
G市创市以来最年轻的市长,冷牧阳。
“贾局长,辛苦了!”
冷牧阳长腿微屈,靠在车门边,一身灰色的西服挺拔俊逸。
彼时,小叔和司睿同时从下车,津港局长连忙憨笑,“市长言重了,那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
“多谢!”
冷牧阳颔首示意,分局贾局长连跑带颠的跑回了分局办公室。
太吓人了!
这女人什么来头啊,竟然能让市长亲自出马,他这分局的局长还能不能坐稳了啊?!
砚歌站在分局门外,眸光紧锁在冷牧阳的身上。
毕竟,这是第一次见到G市大人物,她也好奇嘛!
小叔陆凌邺踱步走来,昂藏俊朗的身躯不偏不倚的就挡住了砚歌的视线。
他睇着冷牧阳,剑眉微挑,“欠你一个人情!”
冷牧阳靠着车身,递给他一根烟,“上次放我鸽子,什么时候补上?”
“随时!”
“冷子他哥,这次多谢哈。”
冷牧阳好看的薄唇微侧,“要谢就谢冷子吧。”
言毕,他拉开车门,倾身坐进去,眨眼开车驶离。
砚歌从陆凌邺的身后探头看去,咂舌,“市长好威风!”
陆凌邺:“……”
司睿笑而不语,看了看陆凌邺墨黑的脸色,他对砚歌嘱咐,“既然没事,那我也走了。砚歌,自求多福哦!”
嗯?
什么意思?
待司睿也离开之后,陆凌邺侧目看着眼神茫然的砚歌,喟叹一声,“上车吧。”
津港分局门前最后一辆车远走,办公室内贾局长站在窗边,擦了擦汗。
今天,可能是他当局长以来,最被动的时刻。
……
上了车,副驾驶上的晏柒立马回头,“砚歌宝贝儿,你没事吧?”
砚歌一惊,看着她和同样脸色担忧的简严,摇头一笑,“没事儿!”
晏柒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他们把你屈打成招了。要是这些人真敢对你动手,我非拆了他们的分局不可!”
“呵呵,小柒,哪有那么严重,就是正常的问询笔录而已!”
晏柒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只是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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