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然的出现,像是一阵甘霖。
不但让陆老爷子的脸色回暖,就连砚歌和陆凌邺的关系,也因为他而令人觉得啼笑皆非。
一家人,侄媳妇儿和小叔,怎么可能会关系。
而且看人家两口子之间其乐融融的样子,外人根本就无法插足。
连儿子都那么大了,这黄永邦说话也真是越来越不着调。
在场的老同志有松了一口气的,也有暗自揣测的。
毕竟,无风不起浪的道理,大家都懂。
陆少然搂着砚歌,两人视线交汇,他眼底星星亮亮的光芒闪得砚歌一阵晕眩。
她悄然掀开眸子,看向站在一畔冷脸漠然的小叔,心在下沉。
“你……陆少然,你撒谎,谁不知道你和……”
“闭嘴!”陆少然流里流气的挑眉,瞪着黄安琪,手臂又搂紧了砚歌,“黄小姐,我小叔说了多少次了,他不喜欢你!当初就算他答应和你订婚,但订婚宴都没举行,你怎么还好意思念念不忘?还有,你说什么小叔喜欢我媳妇儿?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什么家教?得不到就要毁了?我媳妇儿招你惹你了?平白让你这么欺负,当我们陆家没人了啊?”
“少然,说话要注意分寸!”
陆老爷子平波不惊的睇着陆少然,警告似的口吻,但眼神却格外的欣慰。
砚歌低着头,闪躲着陆老爷子过于精明的视线。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爷爷很可能什么都知道了。
“爷爷,咱凡是讲求个礼尚往来。砚歌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今个要不是我来凑热闹的话,还指不定咱们家被人污蔑成什么样呢!”
陆少然不屑的撇嘴,转眸看着砚歌和初宝,就笑得灿烂放浪。
黄永邦的脸色已是难看的笔墨难容,他瞪着陆少然和砚歌,又看了看陆凌邺,冷笑讽刺,“老陆,看来你家小老三果然够聪明,还知道把他侄子叫来作证。和你们相比,我自愧不如啊!”
讽刺!
挖苦!
陆老爷子依旧面如平湖,他缓缓转眸,和黄永邦对视。
两人视线交汇的刹那,他摇头叹息,“老黄,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咱也就别藏着掖着了!你对我家老三做的事,我权当是你一时冲动而为。但不论过去如何,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大体也就这样了。我陆文德虽然远离B市,但你们的所作所为,老头子我清楚的很!今个儿,既然大家都在,我陆文德把话放这儿,陆家只要我在一天,就轮不到你们来指指点点。老黄,五年前我能将军区司令的位置让给你,五年后我依旧有这个能耐,让你提前退休!”
陆老爷子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平静的狂傲!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当着所有B市军区老同志的面,给黄永邦上了深刻的一课。
言毕,他轻叹,环顾四周,“今晚上,让大家看笑话了。我年事已高,禁不起折腾,这‘寿宴’怕是无缘参加到最后了。当然,还是预祝黄首长福如东海,名满天下!”
最后一句‘名满天下’四个字,被陆老儿子咬得很重。
黄永邦脸颊上的皱纹似乎都因为愤怒而更加的清晰。
他瞪着陆老爷子转身离去的身影,老脸彻底挂不住,随手拿起茶杯,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爷爷……”
黄安琪瑟缩,扶着他的手臂轻呼,但眼神却望着同样转身的陆凌邺,眼底不甘又疯狂。
陆老爷子带着一家人离开后,其他的老同志也是一边摇头叹息,一边三三两两的离开了燕兰楼。
人退去了大半,最终只剩下坐在桌前,以黄永邦为首的那群进退两难的老同志!
“老首长,我们……也先散了!”
“滚!都给老子滚!”
黄永邦愤怒至极,他从没想到,自己为官数载,竟然在最后关头名声碎了一地。
陆文德,他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一、定、不、会!
……
回程路上,陆少然和砚歌坐在小叔的车上,车内的气氛压抑凝滞到不能呼吸。
陆少然打开车窗,瞄着小叔的侧脸,难得正经的说道:“小叔,多亏你让晏青送我过来,要不然……”
话没说完,陆少然都兀自闭了嘴。
车厢里的气氛,真是尴尬到顶点啊!
砚歌全程不说话,只是眸光瞬也不瞬的看着前面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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