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包裹,美目微凝,瞬也不瞬。
“砚小姐,我没事,麻烦你别打电话。不然被他们发现我的话,肯定会把我的积蓄都抢走的。”
维修小哥儿说着就将包裹抱在怀里,他慢慢的掀开了一角,路灯下,只见那包裹里面,露出了一张张的纸钞。
小到几毛,大到上百,叠放整齐的包在报纸里。
砚歌诧然的挑眉,看着他像是护着命根子似的举动,忍不住反问,“你就为了这点钱,有伤都不去医院?”
维修小哥儿苦笑摇头,“砚小姐,这是我仅有的积蓄,不想再拿给我爸爸替他还赌债了……”
他的话,倏然就触碰到砚歌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眼神儿泛起了怜悯,看着他那张极具特色的好看脸颊,感同身受。
看来又是个父亲不作为,却要为难孩子的老套故事。
这和她,没什么分别。
苏宝义,不也是这样的人。
砚歌喟然叹息,扶着他起身,将车熄灭后,就一步步走进了别墅。
维修小哥儿脚步虚浮,但似乎有几分迟疑,“砚小姐,我就不进去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包纸巾,我擦擦伤口就没事了。”
“先进去再说吧。”
砚歌不容拒绝的态度,引得维修小哥儿眸底瞬息万变。
他睇着砚歌娇丽的侧脸,深陷的眼窝似乎划过一抹异色。
客厅里,砚歌直接扶着他坐下。
小哥儿因为之前躺在路边,所以一身简洁的长衫都沾了灰尘。
他坐下后又连忙起身,捂着自己的额头,“砚小姐,我站着就好。”
“坐下吧,没那么多讲究!”
说话间,砚歌已经将药箱拿出来。
见他始终站着,倒也没强求,站在他面前,拿出碘酒给他消毒并包扎。
“砚小姐,你真好,谢谢你!”
砚歌唇角轻扬,“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见过好几次,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哦哦,我叫塔德普!”
砚歌惊奇的‘咦’了一声,“你是外国人?”
塔德普摇头,“只是少数民族而已。”
“嗯,伤口包扎好了,这几天洗脸要注意一下!另外,你拿着这些钱,也不安全,明天还是找个时间去银行存起来吧。”
塔德普垂眸,轻轻叹息,“砚小姐,你真好,只有你不嫌弃我,还这么帮我。真的谢谢你!”
情真意切的感激,似乎在此刻显得特别真实。
已是深夜三点,即便砚歌心地再好,她也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女孩。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砚歌顺势从沙发的手包里拿出了五百块钱,递给塔德普时,说:“这些钱你拿着,外面路口转角,有宾馆酒店,你可以去住一宿。”
“不不不,这不行,砚小姐,我不能收!”
砚歌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钱,一边说一边塞进了他的手中,“就当我借你的。我想你应该无法回家,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躺在街头。等以后你宽裕了,再还给我也可以!”
“这……”
“拿着吧!”
话已至此,塔德普拿着钱,眼眶有些红,“谢谢……你!”
“嗯,走吧,我送你!”
送走了塔德普后,砚歌将客厅的灯光调暗,坐在沙发上怔怔地出神。
一切都有点儿巧合呢。
这个塔德普的长相本就过分的好看,张扬的眉宇和他举手投足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深夜两点多,别墅区有这么多独栋洋房,偏偏倒在了她的门前,就算他真的遭遇了家庭的不测,她也不会轻易的让他留宿在这里。
砚歌想着就从衣服兜里拿出了一个卡通的圆坠儿,低头沉思的看着,小型防狼器,当初本来是打算放在身上对付萧祁那种人的。
刚才带着塔德普进门时,她就已经悄悄的放在了外衣兜里。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更好可逛,现在小叔不在她身边,她断然不会再让曾经被陷害的事重演。
……
深夜,塔德普一个人走在街头的身影看起来很是萧索。
他边走边垂眸看着手中的现金,唇角泛起了讥诮的冷笑。
愚蠢的女人!
一辆车在街头拐角,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身边,车门打开,他倾身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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