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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瓜和黄豆也跳下马,对着张杨跪拜,黄豆又焦急地探头向队伍后方张望。
张杨早看见他们几个,只认不出是谁。
实在是隔的年月太久了。
自打他去了岷州,就没跟小葱板栗见过面了,况且女大十八变,哪里能得出来!
孙铁却认出来了,欣喜地叫道:“是大小姐!”
说着跳下马来拜见。
张杨这才反应过来,满眼满脸欢喜,下马亲自扶起小葱,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不住点头道:“好!好!我张家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真是好啊!小葱,呵呵……二叔见了你真高兴!都是大姑娘了!”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全不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呵呵笑不停。
小葱流泪不止,哽咽道:“二叔……”
张杨慌忙抬起粗黑的手掌帮她拭泪,安慰道:“莫哭,莫哭!二叔这不是回来了么!你爹娘也回来了,你爷爷奶奶也回来了,还有红椒山芋。哦,还有你二婶和南瓜弟弟他们……”
一说起这个,方想起什么来,催她道:“快去见你爹娘和爷爷奶奶、你二婶,她们在后边车里。”
小葱这才抹着眼泪往后边去了,孙铁急忙在前引路。
这里,张杨又扶起黄瓜和黄豆,夸赞一番他们兄弟好仪表,又问郑叔郑婶青木哥哥好。
黄豆着急地说道:“杨子叔叔,我想去看姑姑。”
张杨却道:“先不要去了。你看这大雪,停在这大街上也不是个事,咱们到家再说话。”喊孙铁,“让大小姐上车去,咱们接着走。”
黄豆无法。也知这话在理,只得强忍着见姑姑红椒的急迫心情,在前引路,领着张杨等人往延庆路侍郎府行去。
路上,他和黄瓜把这几日京城发生的事情逐一告诉张杨。
见张杨听后面色冷然,他才收摄心神。小心问道:“杨子叔叔,是不是我们太鲁莽了?”
张杨点点头道:“是太逼人了些。不过——”他看着两兄弟微笑——“已经很不错了。这也不怪你们,胡家大族,在京城根基深厚,胡敦老谋深算,胡敏心狠果决,你们就是不逼,他们这一次也会舍弃胡镇的。二太太之死只能算是顺手为之,好往小葱头上抹黑。”
黄豆和黄瓜连连点头。又说了许多事,一直来到延庆路张府。
张府门口,郑长河率领郑家老小和香荽等人、张家大小管事,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们冒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站在雪地里不停地对街道两头张望,人劝也不听。
等看见黄瓜黄豆带着一行人走近,众人都发愣发傻——一个也不认识,他们也认不出张杨了。
黄豆这时却机灵起来。对张杨道:“别停,进去再说。”
一边跳下马。跑到郑长河和郑青木身边,“爷爷,爹,咱们进去。不然堵在这门口,回头一说话忘了,落一身雪。还招风寒,姑姑她们身子可不好哩。”
郑长河急忙转身,张开双臂跟赶鸭子似的不住赶众人,一边道:“进去,都进去。进去再说话。风雪大。小心菊花着凉了。”
刘氏和云影苦笑摇头。
刚才她俩劝了半天也劝不动,如今黄豆一句话就把他说动了,反说起众人来。
于是正门大开,抽掉门槛,将人车迎进二门内院。
到了内院,刘黑皮引孙铁等人下去歇息。
这里,众人一拥上去,张家老小也扶老携幼地从车中出来——
先是小葱扶出一个面容粗糙、脑后梳个圆巴巴髻的黑婆子,接着从另一辆车里钻出个戴翻毛帽子的黑小子,扶出个包头脸色蜡黄的农妇;又一辆车里下来个黑汉,扶出一个包头面色黝黑的农妇……
接着,从车中钻出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或男或女的人来,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满脸风霜和劳苦,无一不是面容粗糙、肤色黄黑、麻布衣衫。
郑家人都呆住了,一时间竟认不出都是谁。他们本来就是庄稼人,什么样穷苦人没见过,可眼前这群人……
郑老太太首先忍不住,叫一声“我的菊花嗳”,冲上去抱住一个面色黑黑的农妇,放声大哭起来。
当下哭的哭,喊的喊,有叫亲家的,有叫爹娘的,有叫二婶的,有叫姑姑的,哭喊时还不停擦泪,以便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眼前人究竟是谁。
实在不好认哪!
云影等人连劝带拖,将老的都弄进屋子去了,留下黄瓜等人清理带来的行李等物。
混乱中,黄豆找不到红椒,满心纳闷。
好容易等人都进屋去了,他才看见之前那个戴翻毛帽子的黑少年指挥另一个结实的跟土墩般的黑小子往车下搬东西:“山芋,先把这箱子……”
后面的话黄豆根本没听清——他傻了。
土墩似的黑小子是山芋,那叫他的那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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