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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槐温声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虽然很想弄清楚,但也绝不会随意就领回一个儿子来。”
玉米松了口气,仿佛多了些依靠。
郑氏站起身,对张槐道:“走,去刑部。”
张杨急忙拦住,道:“不能去。”
张槐奇怪地问:“为何不能去?”
张杨解释道:“这本是我们张家的家事,是真是假也该由我们张家人来辨别。真要在公堂上辨别真假玉米,闹得乌烟瘴气,不是成心授人话柄?我先去见他,劝他撤了状子,请他来府里细问。”
小葱点头道:“二叔说得对。他之前不就上门来了。不过看门的不知情,才不放他进来。”
郑氏和张槐互相看了看,也点头道:“也好。杨子,你要好好地跟他说,说我们一家人都在等他。”
张杨点头。
花生见那黑小子竟然敢这样大闹,不管他是不是真玉米,心里已经不喜了,哼了一声道:“我瞧他肯定不是好人。真是咱张家人,能干这样事?这哪像亲人,仇人差不多!”
张杨喝道:“还说?你也有不对。他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你五弟是假的,他才是真的,你就该把他带进来见你大伯才是,或者交给刘总管问个明白。若是真的,自然就不会错过;若是假的,更不应该放他走,该查明他的底细才对!”
花生听了觉得有理,心下后悔,便低了头。
这一低头。忽然想起一事,忙道:“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前儿有个女孩子去国子监找五弟,说她叫秋霜,说她家是收夜香的……”
玉米立即羞恼地截断他道:“四哥!”
花生郑重道:“玉米,我不是笑话你。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无头无脑的,那丫头干嘛找上你?咱们告诉大伯父大伯母。省得再有什么蹊跷。”
玉米听了愣神:对呀!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张槐和郑氏早又紧张起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跟你说了什么?”
玉米见果然有内情,遂把那个叫秋霜的姑娘找他的情形说了一遍,又问秋霜是何人。
郑氏叹气道:“据白大人说,你在梅县逃跑的时候,曾在她家里躲过几天。”
玉米心中涌出不祥之兆:记不得小时候的事,还有说法;可这个秋霜他也一点印象没有,是怎么回事?
花生却叫道:“这个秋霜肯定被那黑小子收买了,故意来暗算玉米。他到时候肯定会说玉米不记得遇见秋霜的事。趁机告他是假的。”
玉米的心“咚咚”狂跳起来,咽了下口水,忐忑不安地瞧着张槐和郑氏,不知别人是否跟他一样,注意到这个细节,还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时间长了,他把小时候的事都忘了。
郑氏没言语,张槐和小葱则仔细问那个秋霜的长相年纪等。然后叫了孙铁进来,吩咐他派人去找。
郑氏催促张杨道:“杨子 。你赶紧去刑部。”
小葱忽然道:“娘,我也去。”
郑氏略一沉吟,道:“也好。咱们家是该去个人,你二叔没见过小时候的玉米,一点印象没有,你去了也能看看清楚。”
小葱点头。遂换了衣裳,跟张杨一块去了刑部。
等人都走了,张槐和郑氏静静地对坐着不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没人呢。
好一会。郑氏才幽幽地说道:“他不记得秋霜。”
张槐没有应声,神情呆呆地。
两口子并没有忽视这个细节,他们现在可以肯定:家里养了九年的玉米是假的了!
张槐忽然道:“要是告状的人真是玉米当然好;要不是真的,说不定这个秋霜就是在他唆使下找来的,不然她好好的来京城找玉米做什么?当年我们也是给她家送了银子的。且这么多年她都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她却来了,不奇怪吗?那个陈离心思如此慎密:开铺子,告状,显然是早就预谋好的,找爹哪有这样的?”
他虽然很想找回儿子,可是,他也被阴谋弄怕了。说实在的,这第二个比第一个更让他不敢相信。
玉米是永平十一年二月生的,被狼叼走的时候,才虚五岁。所以,头一个玉米不记得前事,他们反觉得情有可原;这个自称玉米的陈离却不同,他把当年的情形都说得十分清楚,实在太令人不可思议了,也让人不敢相信。
郑氏无意识地绞着手指,轻声道:“你这些儿女,哪一个是简单的?”
她也在矛盾和纠结。
且说张杨和小葱,匆匆去了刑部,已经是午后了。
两人发现,如火的骄阳下,刑部门前街道上却聚集了许多人,一个老太太和一对四五十岁的男女当头,正对着人群诉说着什么,身后媳妇婆子帮他们撑着伞遮太阳。
待问明了情况,才知这就是陈家人。
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宣扬的机会啊!
小葱想要上前跟他们说话,张杨拉住道:“随他去。先去见那个陈离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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