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倾城白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
倒是墨尘淡淡一笑,缓缓踱步至屋中的檀香木椅上坐下,一双湛蓝的眼睛注视着赵倾城道:“小师妹还未与王爷成亲呢,王爷此时便唤她娘子,是否为时过早?”
“小师妹?”顾云之疑惑地看着墨尘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对赵倾城有着一种莫名的感情。
“倾城与我均自小便一起师从明道长,说起来,我还是看着倾城长大的,看着她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娃慢慢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墨尘一脸淡然的微笑,语气平缓,让人猜不透其中的用意。
赵倾城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墨尘,不由得出声问道:“那个时候你多大?还能看着我长大?”
“倾城刚来明丹山的时候,我七岁,师父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塞到我怀里,又不知从哪弄来一罐牛乳,告诉我,好好看护喂养她。”墨尘的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那你现在也不过二十三,为何却是满头白发呢?”赵倾城疑惑道。
“天生的。”墨尘的眸子笑眯眯地看着她,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满头白发般。
“哦!”赵倾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白的不错,稀有,像雪豹、雪狼、白虎、白狮什么的,都很值钱的!”
“……值钱?”墨尘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他一头白发的评价是这两个字,一时间脸上的表情竟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顾云之默默地皱着眉看着墨尘,这个人似敌非敌,似友非友,之前在这四合院中接待自己的一直都是暗影楼的掌事,长老从未亲自现身过,上个月是暗影长老第一次约他会面,但因临时有事,未能见成,今日终得一见,却未曾想到,他竟然是倾城的师兄,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与倾城感情深厚,只是倾城自记忆恢复后,从未谈起过在明丹山上修行的事情。
“娘子似乎并不记得在明丹山上发生的事情了。”顾云之淡淡一笑,拉着赵倾城的手一直都未松开,而赵倾城也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任由他牵着自己。
墨尘的一双眸子沉默着望向赵倾城,他自然是知道她记不得了,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从何而来的记忆呢,只是,这么多年的时间,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他以为就算是没有记忆,至少也应该是习惯了他的身影,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么长的时间,她在没有事情做的时候,一双眸子总是习惯性地看向自己,他以为至少在她的脑海里,他会留下那么一点点的印象。
可是今天看来,应该是他错了。
嘴角,浮过一抹苦笑。
顾云之不过在她身边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便习惯了有他的日子。
而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却是疏远中带着一丝陌生人的恭敬。墨尘那双湛蓝的眸子,瞬间暗成了深深的灰蓝色,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抬起头看着顾云之道:“王爷今日前来应该不是为了跟我讨论倾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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