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御修长叹了口气,直觉跟容惜辞沟通真是有些困难。不过他温御修是什么,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容惜辞不成,当即,他便换了一张笑脸,抽出怀里的蓝扇,撩到了容惜辞的下巴道:“那敢问公子何名?小的也好调戏调戏。”
容惜辞一恼,打开了他的扇子道:“干你屁事!”
温御修唰地打开了扇子,故作风雅地扇了扇,笑道:“在下名唤温御修。作为你的救命恩人,现下我已将名唤告知,你可是该回一礼?”
容惜辞呔了一声,又露出了他的小虎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还是道了出口:“容惜辞。”
“你说甚?”温御修凑耳过去,“在下听不清。”
容惜辞一恼,凑到了他的耳边大喊道:“容惜辞!”
“嘶——”温御修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微恼地觑了容惜辞一眼,皱着眉感慨道:“你当真便似个猫崽子,一惹便竖起寒毛。”
容惜辞张了张嘴嘎吱了几声,威胁一般露出了那尖尖的小虎牙,也不答话。
温御修叹了一声,想想算了,还是不理会他的好。
于是,沉默了许久后,容惜辞也懒得多说,叮嘱了几声让温御修注意自己身体后,他便倒头睡下,而温御修则打坐疗伤。
临睡前,容惜辞背对着温御修,甩手丢了一瓶药给他:“早晚一粒。你身上的毒未解,我仅是将其压制罢了。”
温御修打开瓶盖,看到里头明显是珍稀药的东西,会心一笑,取出一颗吞咽而下:“多谢。”
容惜辞裹紧了自己的身体,寻思着诡异的一幕。明明自己是个虚拟的人物,如今竟然会穿到另一个虚构的世界来,还遇上了这个人,当真不知幸是不幸。
罢了,何必再想那么多,睡去罢。
幽幽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容惜辞眨了眨眼,环顾了四周,发觉自己还在这里,并没有因为过了一个晚上而回去他的世界。
而温御修早已醒来,他一直在容惜辞的身边拿着自己的扇子在逗弄他的长发,一会撩起一会又把它吹下去。
感觉到身边的呼吸,容惜辞一愣,忙扯回自己的长发,道:“你作甚!”
温御修笑道:“你的发保养得可真好,可是有甚诀窍?”
身子忽地一震,容惜辞眼底泛起了莫名的浪涌,他怒道:“、“未有!”神情一黯,他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温御修察觉他神情有些不对,知晓自己可能是触犯了他的禁忌,当即便岔开话题道:“今日天气不错,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罢。虽说昨夜里我使计瞒混了过去,但毕竟留此地甚是不安全,我们还是快些下山的好。”
“嗯。”容惜辞浅浅地应了一声,将手里的衣物丢回给温御修,紧了紧自己单薄的衣裳,道:“我要去沐浴!”
“……”温御修环顾了四周,试探地问:“敢问此地荒山野岭,何处有水给你沐浴。”
容惜辞恼道:“屁话!下山找城镇不便有了么!”说完,他一甩袍袖,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
下山的路有些崎岖,容惜辞手里抱着一把焦桐琴,脚步多有阻滞,虽说有轻功在身,但难免还是有些磕磕碰碰的。温御修走了上前,想搀扶他,却被他打了开来:“臭死了!”
温御修脸上一僵,这脾气也跟着上来了,哼了一声,运起轻功快他一步奔走了。
容惜辞一恼,这步伐也跟着快了,俩人便从普通的下山变成了你追我赶,比试轻功来。
跑到临近山脚之时,温御修还一直稳在前头,而容惜辞还一直远远地落在后方。哪知温御修忽地趔趄了一步,脚一扭,俨然有些摔倒的迹象,而便是这短短的一瞬,容惜辞追赶了上来,快他一步到达了山下。
容惜辞胜利地回头一笑,这鼻子都昂上天了。
温御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摊手道:“你赢了。”
容惜辞乐了,昂着下巴道:“我承认你输了。”语落,转头便走。
在他的身后,温御修扯出了一个莫名又无奈的笑容。
走了几步,容惜辞开口道:“现下我们也该分开了,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我们毫不相欠。”
温御修的笑容忽地僵住了,这容惜辞的医术他可是看在眼里的,若是就这么让他走了,谁还来救他。因而他用劲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故作不适地道:“可现下我的脚扭了,走不了。”
容惜辞一怔,回过头来,打量了他的脚一眼,道:“扭便扭了,干我屁事。走不了,便爬罢。” 说完又是转头要走。
温御修的脸都僵了,看着容惜辞潇洒的背影,他真巴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但还未动作,他心口竟毫无征兆地一麻,一种似被万箭穿心的痛感从心脏翻涌涌出。“唔,”强烈的痛楚,让他抑制不住地呻.吟出身,他弯了下.身,捂着心口强吸着空气。
容惜辞闻声,脚步一滞,以为他在骗自己,是以又继续往前走,可那痛楚的哀嚎不绝于耳,震入他的耳眶。步履一顿,他终是不忍地转身一看,然,入眼的情况,让他大惊失色!
只见温御修的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迹,他面色苍白,微红的双唇给他咬出了一丝惨白,此刻,他正抖着求助的手向容惜辞探去。
这俨然便是中毒的征兆!
容惜辞这下也慌了,原本温御修的命与他无关,救与不救温御修都会被写死,因而他当是转身离开才是,但思及温御修昨夜对他的照顾,一时之间,他犹豫了。
皱了皱眉,容惜辞快速地迈开步子朝温御修冲去,岂知这时眼前白光蓦地扑来,身体一轻,他还未能触上温御修,便瞬间陷入混沌白芒之中。
“温……”还未呼完,却戛然而止。
耳闻一道熟悉的叫唤,温御修吃力地抬起眸来,却发现眼前已没有了容惜辞的身影。
他走了么?
呵,心头如被刀割一般的剧痛,黑色的鲜血一滴滴地滴落喉头,温御修摇摇晃晃地站了起身,面对着灼灼烈日,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胸腔剧烈地疼痛,在撕扯着他的身体,残酷的黑血滑落颈项,融入大地,渐渐地,渐渐地,当最后一口气呼出来时,这个站在这里面对着阳光的男子砰然倒下,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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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作者打下了几个字后,得意洋洋地勾起了一抹笑容。拉开凳子站了起身,她便走出了门去。
失了打字的余音,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电脑里头几个大字在灼灼显现:温御修,卒,死因中毒,享年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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