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十原来的家是S市郊区的一栋小别墅,温馨而干净,可自从那起案子发生之后,这栋别墅就再也没有人住过,二十多年前警察在这里进进出出寻找线索,种着花草的花园被挖开,到处都是坑,而这些坑里就埋着那八名被别墅男主人杀害的女性尸体。
一年之后,木久临落网,木十被送进孤儿院,这栋房子就变的无人问津了。如今杂草丛生,藤蔓爬满了别墅的外墙壁,在冬天时更显荒凉,知道当时案件的人不会靠近这里,不知道的人也把这里当作了鬼屋,特别是晚上的时候。
时间可以消磨掉很多东西,却消磨不掉在这里发生的种种,和事件涉及到的人。
三岁离开这里之后,木十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甚至是附近,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陌生,妈妈死时站在那里陌生的爸爸,显得这家也变得陌生了。
木十和阮言希站在别墅的外面,院子外的铁门已经生锈,上面也爬满了各种树枝藤蔓,阮言希走上去去推铁门,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推开,铁门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阮言希推开门没动,而是回头看木十,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木十,你来带我参观一下吧。”
原本止步不前的木十听到他的话终于迈开了步子,从阮言希旁边绕过走了进去。
眼前是一个个坑,木十边走边看着它们,对阮言希道:“小时候我经常在草地上玩。”
阮言希脑子里已经想到了那个画面,刚会走路的小小的木十在草地上摇摇晃晃地走着,或许时不时人一歪,摔在草地上,阮言希想着,便问:“那你摔倒了会哭吗?”
“我为什么会摔倒?”木十斜睨他,一边回答一边走着,却没有注意到脚边的坑,一脚踩下去,一下子重心不稳就往后倒。
阮言希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她腰间把她拉了过来,嘴角一弯坏笑道:“我对你之前的回答深表怀疑。”
等木十站稳后,阮言希就放开了在她腰间的手,但是抓着她左手的那只手却没有松开,调整了一下继续握着。木十也没有挣开,由着他抓着继续往前走。
“那里原本有一个秋千。”木十伸手指着房子旁边的一块空地,那是木久临亲手建的秋千,白天她妈妈带着她出来玩秋千,夏天的时候到了木久临下班回家,她就坐在那里等着他。
秋千因为当年挖掘尸体时而被拆除了,可那些记忆终究没有办法忘记。
阮言希似乎也想到了关于秋千的回忆,“我小时候我爸也弄了一个,可惜,我第一次玩就直接摔地上了。”他想着摇摇头。
木十玩的时候可没有摔过,因为木久临造好后自己也坐上去试过,确定没有问题才让她上去玩。
两人走到房子的门口,门关着,木十从包里拿出铁丝开门,轻而易举,门锁就开了。
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木十眨了眨眼,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阮言希,“我是不是撬锁撬得太习惯了点?”
阮言希点点头,语气随意,“嗯,下次改进就行。”
木十:“比如?”
“先敲个门。”阮言希说着还真的抬手敲了两下,等了一秒,“嗯,没人,我们进去吧。”
有人倒是怪事了,木十心里吐槽了一句,手放在把手上打开了门。
咯吱。
木十时隔二十多年第一次打开这扇门,连同着对这个房子模糊的记忆。
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参杂着一些怪味,门口的蜘蛛网因为风而晃动着,在一片灰色脏乱中却有一抹无法忽视的红色。
“看来有人在我们之前回来过。”阮言希弯腰用手帕把这朵放在灰尘上的红玫瑰拿起来看了看,“应该是昨天。”
玫瑰花的发现,这就意味着他们现在不能再进去了,阮言希拿出手机给高凌尘打了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高凌尘带着队赶过来了,包括秦天阳。
“怎么回事?有什么发现?”电话里阮言希并没有细说,只是说让他们来这里一趟。
“怎么了木十?”秦天阳担心地问木十。
木十指了指阮言希,而阮言希马上晃了晃手里的玫瑰花,“在玄关的地上发现的。”
“你们到的时候门也开着?”高凌尘看着大开着的房门。
阮言希望天,“关着。”
鉴定科的人马上到门口去搜集指纹。
阮言希把花放进鉴定科人员递来的证物袋里,补充道:“隔夜的花,是昨天放在这里的。”
秦天阳拧着眉头,声音微冷,“就是说木久临昨天晚上杀了人之后又回到了这里?”
一旁的木十这时才开口:“因为他觉得我会回来。”这是木十唯一想到的原因。
房间里都是蜘蛛网和灰尘,高凌尘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把蜘蛛网拉开,木十和秦天阳并排走在后面,走到客厅时,木十停了下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旁边就是当年妈妈慢慢死去的地方,即使二十多年没有回来过,她依然记得那个位置。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过,客厅过去的第一个房间里的地上还放着她当时玩的玩具,如今已经全是灰尘。
高凌尘一直注意着地面,半响开口道:“房子里面应该最近没有人来过。”因为灰尘积得很深,所以只要有人走进来就会留下明显的脚印,而现在房间里除了他们刚走进来留下的脚印,其他的脚印都没有,“看来他只是在门口放了玫瑰花。”
“错。”突然传出的阮言希的声音让三人一愣,本以为走在他们后面的阮言希此刻却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他们,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想我找到木久临的收藏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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