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时候签合同?”杰米戴蒙踌躇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合同我带来了,你安排法务人员检查没问题后签字即可,另外我明天一早就派人接手论坛出版公司,你记得跟派驻人员打招呼。”
杰米戴蒙同意杨森提出的条件是在意料之中。
“杨。。。jason伤情如何?你准备怎么对付雷曼?”谈完了正事,杰米戴蒙绕出办公桌,拉着杨森来到沙龙区,为两人倒了杯威士忌,关切的问道。
“飞机还在天上,伤势不轻,已经安排救护车去机场了。”杨森现在心乱如麻,对于雷曼一家他是满腔怒火,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哦,没有生命之忧就是好事。”杰米戴蒙说了句安慰话,抿口酒顿了顿,眼神在杨森身上游移。
杨森放下酒杯,看出杰米戴蒙的迟疑,轻笑道,“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想替雷曼说好话就算了。”
“不不,我只是想提醒你,保罗雷曼跟沃伦可是关系莫逆。”
杰米戴蒙不紧不慢的提醒,让杨森愁眉不展。
“沃伦。。。他会掺和这种事吗?”
从过往记录来看,那位老股神可是从来没有参与势力斗争的先例,可凡事总有先例,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他反悔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明面上不能,还得顾忌华尔街的面子,暗地里就不知道了。”
杰米戴蒙突然提起沃伦巴菲特警醒杨森,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提醒而已,他没那么好心,更像是暗示,暗示杨森不要和沃伦巴菲特发生冲突,这是华尔街的共识,他们没资格警告沃伦巴菲特,只能挑杨森这只相对弱鸡的来示威。
“我知道了,谢谢你,杰米。”杨森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端端正正的表情,既没有微笑也没有愤怒,好像这个人就没有情绪一样,但会叫的狗不咬人,通常越是如此表现,代表反击的力度越强大。
“不客气。。。”杰米戴蒙忽然有些迟钝,这和他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杨森见状,便主动提出告辞,他还得趁杨橙没回来的时候,抓紧布置一番。
。。。。。。
7月9日清晨6点多,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商务机停机坪,一群由10余名身着西装、戴着黑色墨镜、挂着耳麦的猛汉组成的保镖团队,将几位挂着生人勿进表情,一看就气质不凡的人们围在中间。
旁边不远处,停着一列由宾利、凯雷德以及救护车组成的车队,救护车外还站着医护小队,每辆车子都处于怠速状态,停机坪没有了往日的吵闹,过往的地勤维护人员都不由自主的放轻脚步。
今天纽约的天气并不晴朗,棉絮般厚重的云团遮天蔽日,只有丝缕霞光坚强的穿破云层的阻碍投射大地,为这晨间带来些许暖意。
几分钟后,一架雄鹰般的飞机突兀的冲出云团,好像无心留恋天空美景,稳健执着的昂着机首对准跑道,伸展双翼降落下来,蓝白配色,金山耸立在尾翼之上,正是载着杨橙从里约归来的远山号。
停机坪上,从飞机出现便一直关注着的人们终于动了起来,只见其中一位面带倦色却依旧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指挥着医护人员抬下端架做好救人的准备,保镖分出几人去发动汽车,众人按照指示有条不紊,忙而不乱的执行着。
“嗤。。。”飞机轮胎与跑道接触因剧烈摩擦升起了浓重的烟雾,刹车、发动机反推、打开地面扰流板,一系列减速动作被飞机驾驶员完美操控。
地面引导车将远山号带到停机坪,没有时间等飞机停进机库,只等飞机停稳,舷梯打开,一伙人便蜂拥而上。
最先登机的是医生和抬担架的医护人员,其次才是杨森和刘芸夫妻俩。
远山号卧室内,经过10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杨橙的生命体征开始恶化,登机前还没有明显外伤的他,此时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左前臂甚至肿胀起来,往日红润的脸蛋此时毫无血色,煞白憔悴紧闭着双眼,呼吸都十分微弱,胸部几乎看不出起伏,刘芸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就像积攒了整个夏天的雨水集中在一个小时里倾泻下来。
为了不打扰医生检查,刘芸死死的咬着嘴唇,双手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到医生的判断。
为杨橙检查的是纽约最好的长老会医院急诊中心主任布兰登菲尔,常年工作在急诊科第一线,临床经验丰富,今天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外出出诊,实在是看在人情,咳咳。。。好吧是钱的份上。
“菲儿先生,我儿子怎么样?”杨森见布兰登菲儿收起听诊器,赶紧上前一步,紧张的攥住对方的胳膊,有些急躁的打听道。
“杨先生,贵公子的情况不大好,赶紧先送上救护车。”布兰登菲儿这辈子什么病人、什么家属没见过,完全能够理解杨森此刻的心情,虽然是看在钱的份上,但最起码的医德是有的,现在杨橙多耽误一秒都是危险,语速飞快的说了句,便招手让人将杨橙抬上担架。
汉森和安德鲁要帮忙都被布兰登拦下,“病人有严重的内出血状况,不能随意挪动,让我们专业的人员来做。”
杨森知道轻重缓急,连忙点头,“好,先送医院。”
扭头又对抬担架的人道,“辛苦两位了。”
当杨橙被安全的送上救护车后,杨森拍了拍汉森的后背,“汉森,你跟着jason,别出现任何闪失。”
“明白,先生。”
汉森接过以前的同事递过来的两把手枪和几个弹夹,背上枪带,动作娴熟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枪支情况良好后,便登上了救护车,从现在起,杨橙一秒钟都不能离开汉森的眼睛。
“安德鲁,你开我的车,给我讲一下具体情况。”
前面开路的凯雷德已经启动,杨森步履匆匆的拉着老婆的手上了宾利。
“是,先生。”
纽约长老会医院是由康奈尔大学医学院和哥伦比亚大学附属医院合并而来,因此长老会医院也分为两个院区,杨橙将要前往接受治疗的是位于东68街的康奈尔长老会医院。
“安德鲁,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宾利慕尚中,杨森和刘芸坐在后排,2个人4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饶是安德鲁战场上被枪指着头,心中也没如此忐忑过。
“当时我和汉森在前排,boss在后边准备取水,汉森第一个发现了后边卡车车速过快,提醒我要警惕,卡车却突然提速,那时候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我出声提醒boss趴下,卡车从后面直直的撞过来。”
顿了顿,安德鲁跟着前车转向,接着刚才的情节继续道,“之后我和汉森下车警戒,并没有发现后手,汉森便去勘查现场,而我负责检查boss的伤势。
据汉森的结论,那辆卡车在撞上我们的车前,做了急刹车的动作,地上有明显的刹车痕迹,恐怕威吓的意味够重,如果真的想夺命,以卡车的吨位,那么高的速度撞上来,boss当场重伤是没跑了。”
安德鲁不是在为这场有预谋的事故开脱,更不是为雷曼说好话,这是从军队带出来的习惯,向上级汇报的过程中,不能添加任何主观情绪,要讲事实,要有据可查。
“嗯。。。事发经过我了解了,那一亿美元是怎么回事?”
“当时迪拜王储哈曼丹开设了赌局,boss和路易斯雷曼没有加入,而是选择对赌,一开始boss下注3000万,路易斯应该是对比赛做了手脚,很自信的将赌注加到5000万,最终定到了1亿美元。
哦,对了,比赛刚开始boss给汉森发了信息,让我们盯紧路易斯雷曼的保镖,不允许对方离开包厢。”
“不对啊,他们在同一间包厢碰上是巧合吗?”以杨森的智商,简单的一分析就看出这件事前后有不少漏洞。
“不是的,我们刚抵达里约就被人盯上了,路易斯雷曼派的人,之后boss便让汉森去邀请路易斯雷曼观看这场世界杯半决赛的比赛。”安德鲁本来也不太会说话,让他阐述故事的起因经过真是为难他了。
而且安德鲁也没那个脑子去思考事情是否合理,只是老老实实的把他知道的说出来,便算完成任务。
可杨森听完叙述,立马就感觉不对劲,从杨橙被跟踪,到派汉森追查这都没问题,问题在于杨橙为什么要邀请路易斯看球?杨橙不会这么不着边际,显然是有企图的!
那杨橙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谋划?怎么敢将赌注加到1亿美金?
这些疑惑只能等杨橙醒来由他本人解开,不然就算杨森智商200也猜不出来。
车队一路打着双闪,将救护车夹在当中,无视了红绿灯的存在,一路飞驰,仅用了20多分钟便抵达医院,将杨橙转入急救病房。
刘芸帮忙扶着推车,心疼的握住杨橙的手。
倒是杨森留在了急诊大厅,因为艾连娜拿着手机小跑过来,喘着气道,“老板,保罗雷曼的电话。”
杨森眼睛一眯,拿过手机原地转了一圈,不急不缓的举起手机到耳边,用那仿佛掉入千年寒冰般的嗓音道,“我是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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