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的随侍,开始轻手轻脚帮他调转马头,往九王府的方向,动作未结,被接过鞭子去的九皇子狠狠的抽打一下,由打九皇子目光中释放出的阴森冷意,吓得随侍说话都不利索,还完全弄不明白到底错在哪里,只是糊涂着低头认罪。
九皇子心中终于作出决定。
一把推开这个不断在他面前认错的随侍,更加动作的连贯的从他手中夺过马缰绳来,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赶向皇宫。
被九皇子推了一个踉跄的随侍,这下子是彻底糊涂了,在他看来刚刚说要回府的九皇子是跑反了方向。他追出去冲着已经一骑绝尘而去的九皇子,无声的指了指九王府的方向,又无奈的放落。
在刚刚这短暂的时间里,九皇子的心中已经反复比较了,无数种选择之后的结果,比如说同太子一道生乱,但是这样想过之后,比这个想法,落地生根的速度更快的是有一道奇寒,洞穿他的身体。太子之所以会有这种选择,是因为他已经身处绝境。其实,太子现在这么做根本没有绝对的胜券,而他依然选择这么做,只不过是已经被他们的父皇逼到了绝路之上。父皇会抛弃他这个太子其实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太子经受不起那个结果,只有像这样逆天改命。
如此一来,对于还处在安全之中,能够坐收渔利的他来说,这一次太子的威逼,更像是之于他的机会,极易拿来做反扑使用。这样掀开巨大阴谋的举动,一定会被父皇视为最大功绩!这样的好事,不要说能够真实的出现在眼前,做梦也等不到,那是一种再怎么精细规划且无以复加的投入!也得不来完美天意。在他小的时候曾经那么讨厌天意,因为天意里说,太子,一出生就是太子殿下,天意里又说,他这一世,只能作为那位太子殿下的臣子而活。总之在此之前,这个天意没有说过一件好的事情。不过,就在他被激怒的思想混沌之中,一切忽然大开光亮。一个辉煌的决定,就闪耀在他眼前!只要将这一切,完完全全的告诉给父皇。
眼前因为他骑马快行而引起的无数黑暗夜风吹打之中,他父皇的那张万年冰雪一般不喜带上表情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
原来天意留给他的礼物是在这里。
父皇听到他密报之后的啸怒与欣喜一一映入他眼帘,这样想了一会儿之后,觉得不能再分神,要以更快的速度赶到皇宫去,于是奋力打马加鞭,又果断的冲破了宫门的阻碍。才刚被两边的大内侍卫按住拉下马来,就看到有父皇近前最得脸的小内侍等在一边。
他仰起头来,冲着那本来已经跑向他的内侍大喊,“是我,我有要事要马上面见父皇。”
那小内侍叫两厢放开他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似乎还一直,贼头贼脑的直向他身后望。九皇子几乎能够确定,他在等的人应该是另有其人,不过,那有什么紧要的,一切,终归不如国家社稷紧要,他一把拽紧那个小内侍,此时的他,身上没有进宫的通行令牌,不过,这个小内侍会比那些令牌更加好用。被他拎起四脚腾空的小内侍,慌慌张张的还想比划他的身后,被他用了力气,扭向能够喝到西北风的方向。这样一来,小内侍马上被一路涌起的西北大风,呛得说不出话来,也就只能任他半拎半拖着向前走。
最后,等到他们快要到达的时候,他才忽然泄了力气,将那小内侍球一样的丢在地上,再看着他手脚利索的滚走,前去向他的父皇做先行通报。
不过等到他能接着打量左右的时候才发现,这小内侍,在慌乱之中给他指的路竟然是后宫之中的西轩。
九皇子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但是马上看到那边闪动的火把,又改成了好奇。从这个距离上向那边极目而望,可以看到,火把之下的人影憧憧还有隐约的黄罗伞盖。看来父皇,人确实是在这里的。
不过他的心上又忽然起了一些忐忑,这种忐忑不是因为他要将如此机密的要事带给他的父皇,而是因为,在这里列队的大内侍卫营造出来的气氛竟像是是,本来就是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他赶紧垂下头,快步向前走,有极淡的一丝龙涎香,进入鼻息之中,他已经看到了明黄袍角。紧接着是如同往昔的参拜。不过今日里父皇叫起的声音,似乎含了许多奇怪意味。
他按着他父皇的吩咐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立在父皇身边的信利可汗,再提高一点目光去看他的表情,是那种让人觉得很奇怪的纠结扭曲又夹杂着说不清的痛恨!关于这位信利可汗与他们皇室之间的宿怨纠葛,他本来就早已有耳闻。也早就知道,这个人虽然,打着万里来朝的旗号,但恐怕正是怀有的,并不是什么臣服之心。但尽管他会这么怨恨,大显王朝,也着实没有必要,一直呲着他那副想要咬人的獠牙。
再仔细想想,又觉得还有一处分明的不对。既然是如此痛恨大显皇室的人,父皇又怎么毫无戒备的让他站在他的身边!如果仔细观察,父皇与信利可汗,还有父皇与最贴身侍卫的距离,就能最直观的发现,父皇几乎是与信利贴身而站,一贯不离父皇左右的贴身侍卫,反而要站得更远一些。而他们在看的裸身侍卫就更加奇怪!
接下来,他着实没有时间分析的更多,因为他的父皇已经在问他的来意。
事已至此,再无可能有所保留!他将在东宫之中的亲眼所见,完完全全的转述给一直与冷眼旁观着他的父皇。
一边廊柱垂下来的暗影,将他父皇此时脸上的表情遮了个严严实实,任他再怎么提起目光,也看不出他说完这番话之后,他父皇到底是作何反应?
而之后,他会猛然颤抖一下,则是因为,第一个要带头,赶往东宫的人会是信利可汗。
应该是感到了,此时情况非同寻常,九皇子,说到太子已经留给他用于两兵会合的信物时明显的顿了一下。
他父皇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可汗,何必这么着急,该看看那信物是什么才是。”
大概是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九皇子所说的那个可以用于太子造反佐证的信物极是感兴趣,所以原本寂静的四下,此时显得更加安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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