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总辖大人来接你,悄悄的,不让任何人知道!”巴伦王子很确定。这女子一直懂得如何与她夫君沟通。他们的相处也并不总是威胁。如果说的再直白一点。这个女人,即使只有一根针那样微弱武器,也懂得要扎到她那夫君哪一处薄弱软肋。
那女人终于弄明白巴伦王子的目的,又发觉了自己的用途,刚刚吓得面如死灰的脸随之开始逐步重新恢复红润,并且大喊起来,“原来真的是有事求我,有求于人的感觉,我最懂的,殿下怎么不早说呢?刚才差点吓死我!其实就像你说的,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能有什么办法来召唤我那不懂事儿的男人呢!唉呀,一说到他,我这个人就气不答应出来,你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连喝酒都喝不出味道,还偏偏执着那种东西!这世界上再没有谁比他更蠢更笨了!”巴伦王子看出来这女子又想故技重施开始跟他成天扯地扯东扯西。以为自己就算再怎么不耐烦,因为要让她写信,也会像一只虽然露着凶厉牙齿,但却不敢咬她一口的一样的丧家之大一样哀求于她!
威胁一位良家妇女,会让人感觉到莫名的罪恶感,只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子是绝对不会让人有那种负罪感的机会的,巴伦王子忽然站立起来,然后扶住面前的桌子向下俯身,他身上所携带的那种阴影,似乎在发散着摄人寒气,仿佛能够冻结周遭一切的存在,唯独他的声音与那些寒冷无关的涓涓流淌,“夫人这辈子最大的成功就是找到了那个窝囊男人,让他对你言听计从,但是从长远的时间来看,那男人真的就不是夫人的什么良人!因为他躲在那里,不光是为了表面上所说的,躲避我们的追捕,另外真正的原因,夫人这么聪明难道就没有想到那么一点点吗?”
那女子见他阴阳怪气的说话,马上睁大了眼睛。巴伦王子对做女人的性格早有了解,既是一个凶狠彪悍的家伙,又是一个怀疑东怀疑西的妒妇,像他这样隐晦的提到点什么,又用眼神在那上面不断渲染,这女人,马上就开始展开了她那种狭窄细小不充满酸醋味道的嫉妒想象,“那个死家伙难道敢背着我……”说到一半,想到目前她所处的处境,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些事情未必是真的,巴伦王子只是在骗她,在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她那样告诫自己,把表情重新放的淡然一点,但是巴伦王子很愉悦的注意到她虽然努力想要带人,可是表情中的怀疑并没有真的随风散去,它们在停留,它们依然在想象。于是巴伦王子一笑,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东西拿在空中开始自己津津有味的观赏。而且他不仅是津津有味的观察那么简单,反而是很大声的念出来,那方绢帕之上提着一首不伦不类的诗,伴随着他念出那首诗的声音,整个大帐之中充斥了一种强烈的味道,是一种来自汉地的香料味道,女子们通常用来渲染自己的衣服,只不过这东西昂贵之极,能用得上的没有几个。这彪悍妇人也收藏了一些与现在这种香味一模一样的香料,不过从来没有舍得用过,初闻之下,心上竟然觉得有些可惜,如果自己真的出不去。那东西可就白白辛苦收收藏了。
她想完这些,巴伦王子也念完了那帕子上面的诗。收住嘴巴,似乎有点觉得意犹未尽,又仿佛要再念一遍,管他呢,这妇人只想如果自己久去未归,那些下人的一定会去找他夫君,而且也会带来大王子的人,到那时候现在劫持自己的几个家伙,会被一并捉拿归案,到那时候她反而从受害人变成了立功的人,能够让大王子找到证据,证明二王子的危险,并且请求可汗直接杀掉二王子,虽然现在二王子做的一切都是受他父汗指使。可等到那时候的可汗会顾及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一定不敢承认与此事有任何相干。会完全推到宰匹与巴伦王子的自作主张上面去。
接下来,后面的事情她越想越美。冷不防,巴伦王子把那个帕子直接扔下来,扔到了她的脑袋上,柔滑的感感觉顺着脸颊滑下来。然后像一棵离树飘落的树叶平铺到她的面前。
起初她根本没有刻意的去看,她可不会随随便便听巴伦王子的吩咐,她要跟他们别扭着,让他们不能够这么快称心如意!但是她到底装模作用的随意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一些虫子一样的字迹滑过她的眼睛,然后马上一瞬间吸引她的注意力,这些字迹她再清楚不过,是她男人那个对他言听计从,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家伙的亲笔。
坐在她对面的巴伦王子,知道一切,自己要达到的目的,现在开始真正开始了,他有点儿感叹,这女人看起来一无是处,居然是识字的。这不知道到底要感谢她们家的谁呢,要是她完全大字不识的话,你现在用的这招儿恐怕一点作用都没有。而且只要看看这女子看到手帕上哪一段文字的时候相应的情绪变化,就能够知道她不是识字那么简单,而且能够把那些字迹融会贯通的联合起来,知道它们正在表达什么样的意义以及其中的引深之意。
女子很顺利地看完了帕子上面写完的那首诗,是一首风流情诗,而且一定是送给某个女子的,更重要的是,那上面反反复复磨磨唧唧的都是在说那女子身材如何如何苗条,又如之何温柔多情,这些溢美之词,像是在她胸膛之中窜过的剧烈澎湃火种,不断地上升点燃她的愤怒,此时此刻,她脑海之中那些之前被她理顺的理智,还有怎么对付暴力王子,一切一切的想法全部都变成混乱不清的一团乱麻!她看向巴伦王子不断抖落着手里的东西,“这……这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你们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到我男人已经落到你们手里了吗?”
巴伦王子又开始展示他和气的面孔,那幅漂亮的面孔之上,和蔼的神态似乎淡了些温度,“夫人到底是在说什么糊涂话,如果他已经在我们手里了,我们又何苦如此费力的邀请夫人去给他写了封信呢?现在,这些时候到底要怎么说呢?我们这些做外人的径直开口把实话告诉您的话觉得有点于心不忍!”边说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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